“師弟去食堂做什麼?這個點應該隻有些剩菜和冷飯了。”說話的師兄是幾年前進來的,因為是雜靈根沒辦法修煉,自己又不願意下山,就以灑掃弟子的身份留了下來。
他聽說過,今年有個特彆受歡迎的男弟子,不光樣貌出挑,天賦也是頂尖的,輕輕鬆鬆就能引氣入體,看來應該就是麵前這位師弟了。
在自己親眼所見之前他還覺得太過誇張。
內門弟子因為大多是單靈根和雙靈根,體內雜質去除以後,麵部和身材也會發生改變,隨著修為的增長會變得越來越好看,因而天墉門弟子大多是俊男美女,很少能找得出長得醜的。
當然,隻是內門,畢竟外門的弟子大多沒辦法修煉,僅僅比普通人多那麼幾年,或者十幾年的壽命。
傳言說今年新入門的殊遲師弟傾慕者眾多,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師兄和師姐,連清妍師姐和素來以嚴厲聞名的左漠師兄對他說話都格外溫柔,因為他長了張極為好看的臉,符合任何人心底對夢中情人的一切標準,甚至可以說見到他你就會發現自己喜歡的人剛好長成他的樣子。
又不是魔族,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強的魅力,而且還隻是個剛剛開始修煉的弟子,說不定修為還趕不上自己。
幾天以前,他一直是這麼認為的,直到白韞突然出現在麵前才發現傳聞真的一點也沒錯,殊遲師弟從頭到腳,連頭發絲都完美到極致,他原本喜歡內門的一位師姐,但視線跟白韞對上,彆說師姐長什麼樣子,連對方名字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師弟是來找人的嗎?”
走在路上,又有幾個師兄圍過來,把最開始給他引路的那個直接擠了出去。
白韞點點頭,“嗯,叫明溪,前幾天過來的,你們認識嗎?”
一時間沒人說話,倒是才湊過來,被擠到外圈去的一人舉手興奮但,“我認識,長得挺好看,瘦瘦高高,看起來很冷的樣子,對吧?”
原本興致缺缺,已經打算甩掉這群人,自己去找明溪的白韞停住腳步,歪頭看過去,“你知道?”
對方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傻乎乎摸了摸後腦勺,使勁點頭,“知道知道,我和明溪住在一起,他這會應該在食堂,今天上課的時候明溪得罪了杜宇師兄,被罰留下來打掃學堂。”大概是為了掙表現,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股腦倒了出來。
白韞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杜宇是誰?很厲害嗎?”
其他人立刻找到了突破口,七嘴八舌地說話。
“杜宇師兄是外門弟子裡麵修為最高的,聽說明年的選拔賽有機會進內門。”
“好像他和內門的海棠師姐關係不錯,海棠師姐每次去山下采買的時候都會跟杜宇師兄見一麵,我上次還撞到兩個人牽手了,說不定就是海棠師姐在給他撐腰。”
“杜宇師兄脾氣不大好,明溪第一天來就惹到他了,兩個人一直不對盤,好像都被整過好幾回了,要麼是掃山門前那一整條路,要麼是清掃練功坪。”
明溪雖然性格冷淡,但不像會去主動得罪人的類型,向來都是麻煩找上他,白韞有點好奇,“他是怎麼惹到杜宇的?”
“就第一天上課的時候,杜宇師兄不知道為什麼故意針對明溪,好幾次點名讓他起來回答問題,明溪不光全部答上來了,還糾正了他一個錯。”
這次開口的還是最開始說認識明溪的那個師兄。
白韞大致理解了,這個杜宇不光資曆老,還跟內門一位師姐是情侶關係,所以外門弟子基本上都要被他壓一頭,如果在杜宇第一次找茬的時候明溪認栽了也就罷了,偏偏明溪直接懟回去了,而且還占據了上峰,杜宇心眼小,想找回麵子,自然一直跟他過不去,不過海棠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
還沒進去食堂,就已經聽到了裡麵傳來的囂張笑聲。
“撿起來吃啊,反正你以前應該經常吃這樣的東西。”
“杜宇師兄也不是故意的,他都跟你道歉了,師弟總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吧?”
“就是啊明溪,彆不識好歹,你以後可還要在外門待下去的,很可能這一待就是一輩子,得罪了我們這一群人我看你怎麼過。”
“端什麼架子啊,一個雜靈根而已,真以為裴師兄能護你一輩子嗎?”
白韞稍微想了下,這才記起來裴師兄是誰,就當初他讓幫忙照顧明溪的那個,總不至於杜宇是因為這件事針對明溪的吧?
地上是碎裂的瓷盤,湯湯水水和米飯混成一團,好幾個師兄將明溪圍住,有一個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看,模樣倒是不錯,可惜眼底帶著陰狠之色,至少白韞第一眼瞥過去就不太喜歡。
“愣著做什麼?還要我們幫忙才肯吃嗎?陳讓,幫忙按著他。”
兩人一左一右,同時朝他肩膀壓過去,順道扭住胳膊,他們雖然也隻是四靈根,資質很一般,但畢竟在外門待了這麼久時間,加上本身就比明溪長得高大,所以要壓製住他並不算費勁。
杜宇也發話了,“給他直接灌進去。”
明溪頓時又氣又急,早知道杜宇這麼小心眼,他可能、不對,也忍不了,畢竟對方侮辱的是小遲。
那天被找茬的時候他隻覺得莫名其妙,自己壓根不認識這位師兄,但對方看他的眼神卻帶著厭惡和莫名其妙的恨意。
後麵從彆人嘴裡才知道,杜宇的相好,也就是內門那位海棠師姐突然迷上了小遲,連兩人的定情信物都托人還給了杜宇,大有一刀兩斷的意思,杜宇進不去內門,知道他跟白韞認識就把火發到了他身上。
當然,一開始可能隻是想在課堂上為難下自己,偏偏他直接懟回去了,還讓杜宇在一眾師兄弟麵前丟儘臉麵,兩人之間的過節也徹底結下來了。
本來以為讓自己掃掃山道,練功坪也就算了,當鍛煉身體了,還能順便看看師兄們練劍,結果昨天陸靈犀來找他,被杜宇看到了,知道她是內門師妹,還是陳長老門下的弟子,態度一下子變得很熱情,可惜陸靈犀壓根不買帳,還把對方從頭到尾損了一通,罵他癩□□想吃天鵝肉,杜宇雖然當時沒發作,暗地裡卻記了一筆,果然,今天就找上自己了。
故意撞翻飯菜不說,現在還要硬逼著他吃從地上撿起來的東西。
兩腮被用力掐住,眼見著被弄臟的飯團已經送到自己麵前,周圍全是嘻嘻哈哈的笑聲,還有人起哄,明溪隻覺得屈辱異常。
“滾開!”封印鬆動了一瞬,身體爆發出強大力量,他直接掙脫開來,掀翻了一位師兄,雖然也有對方沒用上全力的原因,但也算暫時震懾住了眾人。
笑聲戛然而止,杜宇跟著皺眉道,“陳讓你怎麼回事?沒吃飽嗎?連這麼個臭小子都壓不住。”
對方趕緊爬起來,也顧不得去管被撞歪的桌椅,連連道歉,“我的錯我的錯,杜師兄彆生氣,剛才是我大意了,我這次一定把他給按好了。”
說著又要去抓明溪的手,眼神透出幾分狠毒之色,還有些惱怒,顯然是氣憤明溪剛才推他的那一下,害他丟了麵子,連裡子都沒留下。
“啪啪啪——”
門口突然有人鼓掌,跟著響起道好聽的聲音,“杜師兄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少年穿著一身白衣,赫然是內門弟子才有的打扮,雖然內外門分得很清楚,但他們其實也經常見到內門出來的師兄和師姐,明明是同樣的衣服,穿在這人身上卻格外好看,那張臉也完美到了極致。
明溪已經算好看的了,外門的師姐和師妹跟他說話時都特彆溫柔,偶爾還會臉紅,這也是他們喜歡欺負明溪的一個理由。
大家都是雜靈根,甚至明溪還是最次的五靈根,憑什麼能得到優待,歸根究底就是對方那張臉好看,得了師姐們的親睞。
按理來說出現一個比明溪長得還要好看,而且還是內門過來的師弟,應該更討厭才對,但哪怕對方說話這麼囂張,他們也覺得理所當然。
“陳讓對吧?幫我搬張凳子過來可以嗎?”頭發本來是綁起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散開了,白韞索性拉住帶子輕輕一拽,發絲披散而下。
被叫到的人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點頭,也不去管明溪和杜宇了,直接從旁邊比他手快的人手裡搶過來凳子,顛顛跑到白韞麵前,像隻搖頭擺尾的大狗。
“杜師兄跟明溪有什麼過節?要這麼欺負他。”
“海棠師姐因為一個新入門的師弟跟杜宇師兄分手了,這小子剛好跟那人認識,我們又進不去內門,隻能把火氣撒在他身上了。”
開口的是陳讓,他搬了凳子就站在白韞旁邊沒再回去。
陳讓這麼一提醒白韞總算想起來自己是在哪兒看到過海棠名字,送他禮物的師姐實在太多,往往都隻掃一眼就丟到旁邊去了,尤其是香囊劍穗這類的東西,海棠的名字就繡在一方錦帕上,圍繞著許多花朵,還挺漂亮,所以白韞那時候也多看了兩眼,稍微有點印象。
“陳讓!”
杜宇顯然不樂意對方這麼揭自己的短,尤其還是在白韞麵前,所以他輕描淡寫道,“我跟明溪師弟隻是有一點小矛盾而已,讓師弟見笑了。”
白韞彎了彎唇角,沒理他,轉而跟明溪說話,“怎麼這副表情?見到我一點都不高興嗎?還是說,你在怪我給你帶來了麻煩?”
麻煩自然指的是杜宇,整件事情其實跟明溪沒多大關係,他純粹是被無辜牽連的。
明溪搖頭,“沒有。”杜宇的性格他已經摸透了,哪怕沒有海棠師姐做引子,對方肯定也會找彆的理由來為難他,現在隻不過是把後麵發生的事情提前了而已。
“你們認識?”杜宇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沒來由地感到忐忑。
“認識啊,其實杜師兄應該找我報複才對,畢竟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這番話說出來周圍的人隻覺得莫名其妙,暫且不提白韞內門弟子的身份,就算對方是個五靈根他們照樣舍不得為難,怎麼就成罪魁禍首了?
“小遲。”明溪叫了聲名字,也露出不讚同的表情。
外門弟子穿的是藍衣,淡淡的藍色,雖然布料稍顯粗糙,但更襯得他那張臉宛若冰雕,膚色被曬黑了一點,好在並不影響,反而看起來更有男子氣概,胳膊倒是結實了些。
白韞歪頭看他一眼,權當安撫了,跟著麵向杜宇,“忘了自我介紹,我就是你要找的殊遲。”
這話一出口,不光杜宇懵了,跟著他作威作福的幾個師兄也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壓根沒見過殊遲,隻聽說對方長得極好看,又是僅次於天靈根的異靈根,入門第一天就敢跟掌門杠上,還直言不喜歡墨昀,轉而跟著水靈根的芙蕖長老走了,可見是個很有性格的人,但既然杜宇討厭這個師弟,他們當然也跟著討厭了。
這會卻都開始後悔,並且拚命地想,自己剛才應該沒有說錯什麼話吧?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