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某彆墅區。
下班後, 韓湛銘回到韓盛占地達5000坪的輝煌的大豪宅,陪著韓盛吃了晚飯後在室內散步,因為北京一月的晚上, 戶外太冷了。
韓盛的身體好了許多,每天都堅持做運動,已經行動如常,也不會胸痛了。但他經過兩次支架微創手術, 更加惜命起來,所以不能花精力在那麼大的集團上麵了。
韓湛銘說明了今天的述職情況, 韓盛點了點頭:“你能穩定局麵, 我就放心了。你把文化娛樂集團打理好,過兩年能看到更大的效果, 到時候董事會的成員也無話可說了。”
韓湛銘沉吟了一下,忽說:“其實, 我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在乎。”
韓盛肅然道:“這是我一輩子的心血, 你不在乎?如果你爸是個能乾的,我會讓你輔佐他。可他從小就被你奶奶寵壞了, 性子並不剛強。”
韓湛銘沉默一會兒,說:“提起爸爸, 我一個多月前倒聽他說過一件事。”
韓盛奇道:“他能跟你說什麼?”
韓湛銘道:“他在地產集團雖然不是一言九鼎,但他還是了解一些情況的。杜女士的公司是集團的供應商, 而她的一個重要合作商正是我小時候的保鏢何斌。我派人了解了一下, 現在他的生意做得還挺大的。”
韓盛愣了一下, 說:“你爸想要乾什麼?”何斌算是保護他不利, 當年既然發生這種事離開韓家,又怎麼可能間接得到韓家的好處呢?除非有貓膩。——韓盛明白,憑韓湛銘的頭腦不會想不通這個邏輯。
韓湛銘才道:“我爸如果想乾什麼, 他早乾了。或許他知道自己乾不了什麼,但他又不希望我有未知的風險,能做的隻是提醒而已。
我明白爺爺為了家宅安寧犧牲了很多,杜女士也有她的付出,但我想知道真相,不想一直敬重的爺爺騙我。”
韓盛沉默了,韓湛銘哄道:“家和萬事興,就算真有她的手筆,我為了爺爺也不打算跟她翻臉,隻要她不再犯到我的頭上。”
韓盛目光銳利,說:“你是不是不甘心,覺得在我眼裡,她比你重要?”
韓湛銘哪怕心裡這麼想過,也不會這時候承認,微笑道:“我還不會這麼沒良心。如果爺爺真的偏心她,也不會現在也不給她一個名份。”
韓盛問道:“那你突然提起來,又有什麼目的?”
韓湛銘才說:“我以前太年輕,也沒有進集團,不知這事很正常。但以爺爺的精明,爸爸都看得到的事兒,爺爺不可能看不到。
爺爺在維護你的女人,卻忽略了我小時候遭受的非人侮辱。爺爺後來一直這麼護著我、偏心我,是不是有這個原因呢?”
韓盛道:“你非要在現在提起這事嗎?”
韓湛銘道:“世間的兩全其美是很難的。爺爺不會以為綁匪不殺我是因為幕後的人不想要我的命吧?這樣的仇,要我輕易就放過了,這是強人所難。”
韓盛肅然道:“那件事很複雜,並不是她做的!”
韓湛銘哦了一聲:“那就是跟她有關係。”
韓盛思索了一下,說:“我調查過,她在之前確實不知情。”
韓湛銘說:“那幾個歹人死無對證。爺爺並不是警察,在死無對證時怎麼調查?當然,爺爺沒有義務為了我討回公道而傷害你喜歡的女人。何斌現在好好發著財,何況是她?”
韓盛道:“何斌並沒有出賣你,他僅僅是知道了這件事和她有關。當時何斌來求你母親開恩不要辭退他,剛好撞到她弟弟來求她,因為事情失控了。
當時她懷了孕,他的弟弟心大,所以找了社會上的人盯你,在你放學的機會下手。可是那幾個歹人看不上她弟弟隻能給五百萬,想找我們要兩千萬。
如果那些人不帶你出國賣掉,而是在國內等贖金就極有可能被抓到供出她弟弟杜琛。何斌本來想找你母親的,在園子角落聽到這事就來找我說出真相邀功。
我就帶著何斌跟她與杜琛對質,當時救出你才是第一要務,所以我才和他們做了交易,她讓杜琛交代出歹徒的據點。
我請做了警察的戰友幫忙找到了你,很巧的是歹徒全都被擊斃了。她當時已經有兩個月身孕,以人工流產來證明自己沒有異心,對外謊稱宮外孕。
結果因為這個手術,她失去了生育能力。那也是我的孩子,難道我不心痛嗎?可是當時她堅持極了,堅持到我懷疑她在引我阻止她。我又很擔心你,所以在我猶豫時,她就真的做了。
犧牲她肚子裡的孩子來保全孫子,如果那個孩子也有靈魂,估計也會怪我這個父親沒有保護它。我想過讓她走,但我總夢見那個孩子,其實她也是受害者。”
韓湛銘道:“所以你就憐惜她,扶持她。”
韓盛道:“她沒有身份,也沒有孩子為底牌跟你們爭。至於她的弟弟,她對他的恨或許不比你低。若不是杜琛起歹心,她有自己的孩子,還會是名正言順的韓太太。每個人在這件事中都失去了很多,不僅僅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