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連心, 容父便瞬間猜到了她的意思。
這是要留著晁文帝了。
太子還小,即使有他們容家的扶持, 可未免朝中重臣覺得他們家外戚強大,所以明麵上需要這個父親的支持。
為了名聲著想,也不能背上弑父的罵名。
反正他們容家也沒有想做獨攬朝政的攝政王的意思, 留著他倒也無妨。
容昭這邊一家團聚其樂融融,而皇上那邊就陰雲密布各懷心思了。
“皇上, 皇後娘娘查出眉目了嗎?”晁文帝一進屋, 江妍就迎了上去,明知故問。
早就有人給她通風報信說皇上吃了一個閉門羹,皇後一大早就帶著太子出宮去了。
江妍本就對上次在永安宮受到的屈辱懷恨在心,這次可不得抓住機會上眼藥。
“哼。”晁文帝一聽, 本就沒壓下去多少的怒火噌的又上來了, “查?我看她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宮中現在有威脅他性命的宵小隱在暗處,她不第一時間找出來,反而在這個節骨眼帶著太子出宮學習什麼騎射?
本末倒置!
“她一早就帶著太子出宮去了!”
“什麼?”江妍裝作驚訝的捂住了口,眼中盛滿了不可置信,“皇後娘娘怎麼能這麼做呢?她這個時候出宮,把您的安危置於何處?”
晁文帝聽到自己心愛的寵妃充滿了關切的聲音,心中的火降下去了幾分,一把將她摟到懷裡,深情又感動的道, “還是愛妃關心朕, 要不是容家握著大梁四十萬的兵權, 朕早就廢了容昭,立你為後了。”說到這裡,被臣子製轄的屈辱感從內心深處又冒了出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厚,“遲早有一天.......”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完,可是江妍卻聽懂了。
遲早有一天,他會在收回兵權後,滅了容家。
江妍對此一點也不意外,甚至還很欣喜,“皇上,您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晁文帝沒說話,隻是將她摟的更緊了。
晚上吃過晚飯後,晁文帝聽見暗衛來報,說皇後回宮了,想到今天一大早在她那吃的閉門羹,對著身側的美人耳語了幾句後,就起身離開了月仙宮,朝著永安宮去了。
江妍看著晁文帝怒氣衝衝的走了,想到他剛才在耳邊對她說的話,潔白如玉的麵龐下意識的爬上了幾分紅暈,在燭火的照耀下,愈發嫵媚動人,“來人,服侍我沐浴。”
江妍喜歡泡浴,晁文帝在修建月仙宮的時候,特意讓人在偏殿建了一個極為舒適奢華的浴池。
白玉為壁,青玉為階,琉璃為頂,珍珠為簾,室內懸著兩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池內盛滿了從城外引過來的山泉水,每時每刻都保持著最適宜的熱度。
池水上麵還灑滿了一層厚厚的鮮豔花瓣,散發著馥鬱的芬芳。
池內水汽蒸騰,如雲霧繚繞,輕紗覆麵,隱約朦朧,彆具美感。
江妍在裡麵舒服的泡了一個花瓣浴,出來後坐在梳妝台前例行做基礎護膚,她打開一個精致的琉璃盒子,用指尖在裡麵挑了一點淡青色的養顏膏,抬眸對上了鏡中印出的人影,往臉上抹去。
下一刻,一聲尖利高亢的驚叫響徹整個月仙宮,驚動了宮裡宮外的太監宮女。
“貴妃娘娘,您怎麼了?”在外殿值守的大宮女聽到叫聲後,立馬朝著裡麵的寢室跑來,剛到門口,欲推開那扇輕掩的紗門,就聽見裡麵傳來了一聲厲喝,“不準進來!”
大宮女推門的動作頓時停住了,試探的開口,“娘娘,您沒事吧?”
“.......”片刻後,裡麵才傳來了貴妃酥媚甜膩的聲音,“沒事了。”頓了頓,又傳出來一句,“守在宮門口,沒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來。皇上.......也不行。”
大宮女和旁邊的小夥伴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疑慮,但仍是恭敬了應了一聲,“是”,退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們的錯覺,貴妃往日甜媚的聲音似乎帶了幾分抖意,就像.......害怕到極致又拚命壓住的顫抖。
可是,在這月仙宮中,連皇上都要順著貴妃,又怎麼會有令她害怕的事情發生?
所以,應該是她們的錯覺.......吧。
聽著宮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緊接著傳來的門扉被關閉的聲音。
整間屋子靜悄悄的除了她急促的喘息聲,再沒有彆的任何聲音。
“係統,這是怎麼回事?”看著琉璃鏡中倒映出的人影,江妍整個人都抖了起來,“我的臉.......我的臉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清晰如水的鏡麵中映現出一個滿臉水痘的女子,雪白的肌膚上一片紅腫的凸起,分外明顯。以往那張臉有多令人神迷,現在這張臉就有多令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