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罵他烏鴉嘴:“好不容易進了SOG,再變態也要撐著!咱們可還等著看嶼哥拿世界冠軍呢!”
“就是!SOG的訓練變態,咱們嶼哥的速度更變態,看誰吃不消誰!哈哈!”
今天除了謝棠,整個車隊的人都來了,一群人圍在江嶼身邊七嘴八舌,都舍不得走。
江嶼是車隊的主心骨,他這一走,車隊往後要少好多熱鬨。
“對了。”一片說笑中,高陽朔撓了撓頭,支吾了半天,才幫謝棠把話帶到,“經理說你跟她鬨了矛盾,現在肯定不想看到她,就托我給你帶句話。”
江嶼哼笑:“我那麼小氣?”
高陽朔:“是嘛!我也這麼說的,可她們女人就是愛瞎想!明明想來送你,又彆彆扭扭不肯來,真是……”
打斷他的絮叨,江嶼問:“她讓你帶什麼話?”
“她說,讓你好好拿出成績來,彆讓老外給比下去!要是拿不到世界冠軍就彆說你是她車隊出來的!”
還以為是什麼話,就這?
江嶼“嘁”一聲,說:“那你轉告她,下次世界級的比賽記得訂好機票來F國,我拿世界冠軍給她看。”
似曾相識的話,讓他呼吸一顫,刻意壓下的身影又從心深處冒出來。
他閉了閉眼,低頭看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他一小時前發送給謝悠悠的消息,言簡意賅的三個字,卻藏著太多的不舍和期待。
嶼:【我走了】
那頭回得很快,簡短而由衷的兩個字——【祝好】
他們誰也沒有拉黑誰,卻也都明白,今後隻是躺在對方列表裡的一段回憶。
他不知道自己對於謝悠悠而言是什麼,但對他而言,謝悠悠是他渴望擁有,卻抓不住的美好。
登機提示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送行的人見江嶼失神地張望著大廳的各個方向,心下都明白他在期待著誰,對視間暗暗歎氣,最後還是提醒他該登機了。
手機屏幕黯淡下去,映照出主人失落不已的臉。
江嶼沉了口氣,掩去心底的情緒,強打起精神和大家道彆。
高陽朔終於憋不住哇一聲哭出來:“嶼哥,保重啊!”
他彎唇一笑,捶他肩膀,也微微紅了眼眶:“保重。”
沒能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因而這幫朋友成了他所珍視的存在,但這份友情並不足以牽絆他衝向世界車壇的腳步。
唯一能讓他留下的,隻有那個人。
直到最後一刻他都在期待著她的挽留。
可是,
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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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外。
騰空的機翼掃落的灰影掠過一輛火紅色的敞篷車。
駕駛座上,謝棠摘下墨鏡,對身邊的謝悠悠說:“好了,人已經走了,沒送他,真不覺得可惜?”
“有什麼好可惜?”謝悠悠說,“要是他腦袋一熱不走了,我豈不罪過?”
她望著廣闊天幕,深吸一口氣。
“讓一個人為了我放棄世界冠軍,太沉重了。”
像江嶼那樣的天才賽車手應當有遠大前程,而不是為情愛牽絆的戀愛腦。
飛機的轟鳴遠去。
謝悠悠將墨鏡重新架上謝棠鼻梁,揚起笑容,道:“走吧!去海邊享受這個夏天最後的日光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