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點點頭,帶著自得:“眾所周知,餘大將軍懼內。餘夫人將他管得極嚴,屋裡用的都是年長的婆子,連個年輕丫頭都沒有。可是你瞧見了嗎?他在這裡廝混半夜,身上染了異香,卻一點也沒有收拾的意思,就這麼走了。”
丫頭想了想,說:“餘大將軍今天要回軍營,所以才不怕吧?”
薛如卻否了這個說法:“我若是餘夫人,定會在他軍營內也安插親信。餘大將軍時時宿在營中,總要有人伺候吧?這些人照理說都是餘夫人送過去的,很容易掌握餘大將軍的動向。”
當然,她還觀察到一些細微的痕跡,這些都是佐證。
“總之,餘大將軍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懼內。”
丫頭聽得糊塗:“姑娘,您是說,餘大將軍故意裝得懼內?這有什麼用?他一個大將軍,也不需要這樣的名聲啊!”
“當然有用了。”薛如笑著說,“但凡一個男人懼內,世人就會不由自主輕視他,覺得一個懼內的男人是沒有什麼野心的。”
丫頭將這番話細細一想,悚然一驚。
“姑娘!”她不由顫著聲音,“這個猜測是不是要報告……”
薛如抬起手,仔仔細細地摸索著自己經過細心保養的手指,說道:“彆急,這隻是猜測而已,還沒有證據。這回我定要立下大功,力求一次奪回主子的信重!”
這座閣樓早就經過清理,照理說已經沒有旁人了,所以薛如才能毫無顧忌地跟丫頭說話。但,她說完這句的時候,心裡掠過一絲不安,直覺地抓起茶盞,向窗口摔去。
“嘩啦!”一聲,瓷器破碎的尖銳聲音打破了靜夜。
丫頭連忙放下手頭的事,開門去看。
然而外頭安安靜靜,連隻貓都沒有。
她回來稟道:“沒人。”
薛如已經坐起來了,此時麵露困惑:“怎麼會?我剛才總覺得有人在偷聽……或許是我太緊張了吧?”
她吐出一口氣,到淨室擦洗了一番,重新躺下。
丫頭心有不安,出了屋子,繞著走了一圈,又出了閣樓,一路找過去,最後在後廚找到個守夜的小丫鬟。
這丫鬟不過十三四歲,還很孩子氣的臉上滿是困頓,頭一點一點的,根本沒發現她的到來。
丫頭看了一會兒,沒找到任何疑點,隻能回去了。
姑娘是太緊張了吧?
待她走後,丫鬟打了個嗬欠,臉上的困頓已經不見蹤影。
……
第二日,徐吟還沒出門,就收到了柴七的稟報。
“三小姐,小桑傳了消息回來。”
小滿接過竹管,將之拆開,拿出一張字條。
徐吟很快看罷,目光凝住。
“野心?”她輕輕吐出這兩個字,許多事情忽然想明白了。
餘充假裝懼內,表現低調,絲毫不在意皇帝的打臉行為,是因為有野心取而代之!
依照前世的軌跡,薛如恐怕會拿到一些證據,於是他被端王拿捏住了把柄,或者違心相助,或者各懷鬼胎。
總之,端王棋高一招,在他繼位之後,餘充被壓製,最後殺之解決後患!
“原來如此啊!”徐吟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