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夜晚, 段淩柔給一家人包了一頓正正經經的野豬肉餡兒的餃子。
經典的野豬肉餡配上韭菜,再在其中加點清新綠茶,茶香解膩又肉香四溢。段淩柔家早年年夜飯很熱鬨, 那真是半個滿漢全席。
這次雖比不上那時候, 但段段淩柔還是儘量該有的都有。
雞、肉、魚, 菜, 樣樣不缺。
一家人和樂融融,她母親衛氏難得還喝了一小盅酒。兩個弟弟穿了新衣服,段淩柔還承諾明年就能送兩個弟弟上學堂了,兩個弟弟開心得不行。
而這個年, 少將軍是吃什麼都索然無味,心裡總想著段淩柔做的那頓煎餃。秦夫人也看出來了, 笑:“去宮裡的宴席你也不愛吃,在家也不愛吃,我就瞧著你吃木槿丫頭做的那頓餃子吃的歡。”
東方越少年心性,有點傲氣道:“我哪裡有,我至於那麼貪口舌之欲嗎?”
秦夫人含笑:“若你能愛吃,為娘也是高興。等過幾日就讓她來你身邊伺候吧, 為你打點三餐。”
東方越心裡一喜, 表麵上卻咳了一聲:“男子漢大丈夫, 天天與女人待在一起,讓軍營裡的將士們笑話。”
秦夫人笑的溫柔,卻是皮笑肉不笑::“軍營裡多少將士孩子都兩歲了,你呢, 半個妻妾都沒有,你打算和你的軍營過一輩子嗎?我不過是給你填個廚娘在身邊,又沒讓你納妾,你在這裡矯情什麼?”
東方越頓時討好起自家母親來了:“娘,我知道了,我也沒說不讓她來。”
秦夫人這才滿意。
待這年過了,段淩柔重新去將軍府開工,就直接找了秦夫人的貼身丫鬟雨兒。
雨兒帶著她先是沐浴更衣,換了身料子好的上等丫鬟的衣服,還簪了簪才被帶去見秦夫人。
段淩柔全程的心理活動都是:她這又不是給少將軍做妾室,隻是去給他做飯,搞的這麼隆重有點怪。
但將軍府有講究,自然容不得她想怎麼隨便就怎麼來。
段淩柔見了秦夫人之後,秦夫人上下打量段淩柔,十分滿意,私信裡更甚想,就這般嬌俏的模樣,給自己兒子做個偏房也是可以的。
當然她這想法是不會顯在臉上的,賜座之後,秦夫人道:“木槿丫頭,年前將軍試過了你的手藝,覺得十分不錯,所以你今後就專為將軍單獨做飯吧,將軍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他不能吃肉,隻能吃素。”
段淩柔看著秦夫人,忽然就跪下了:“夫人,木槿有句話,想鬥膽對夫人說上一說,還望夫人能饒我今日議論將軍是非之罪。”
秦夫人一口水沒喝下去見她跪下了,忙道:“你這孩子,怎麼動不動就跪,你起來說話,有什麼話你坐著說就好。”
段淩柔:“謝夫人。”她起身掃了下膝蓋重新坐下,姿態卻還是謙卑的樣子,在心裡問002:“東方越在嗎?”
002:“在呢,屋頂上,你說的話他聽得見。”
段淩柔了然,看向秦夫人道:“夫人,將軍不可一直如此禁食肉類,需得儘快治療。”
秦夫人眉頭微皺:“將軍的病症,之前太醫也來醫治過,無計可施,若非不能治,我們又怎麼會不治。”
段淩柔道:“夫人,我可以一試,食療的法子有很多,隻不過我尚且不知道將軍的具體病症到了哪一步,所以還不能判斷將軍其後的反應。”
秦夫人是見過東方越那次事件後吃肉吐的幾乎膽汁都要出來的樣子,母親心疼兒子,那是天性。
秦夫人禁不住猶豫起來,段淩柔見她猶豫便說:“夫人,你可想過,為何塞外的蠻人力氣那般大?”
秦夫人:“為何?”
段淩柔:“塞外風沙大,氣候不好,他們沒什麼菜吃,主要吃的便是肉。肉是保證他們充滿力量的能源。我們的士兵去塞外打仗,除了乾糧,帶的最多的便是風乾的肉。沒有一支隊伍,隻靠吃菜就能打勝仗,在極惡劣的地方,彆說沒有菜可吃,便是將菜曬乾了帶著,也不能代替肉給與人足夠的能源補給。肉才能使得身體熱起來,才能讓人充滿力量。將軍以後還要帶病打仗,夫人,這病得治。”
秦夫人的心裡一下子緊了。
自己的兒子可是個將軍,外出打仗是他這一生的責任,他不能食肉,便要像這丫頭說的,到時候他拔不動刀,揮不起槍,又怎麼做全軍的統帥。
秦夫人眼裡漸漸有了淚水道:“那待我與將軍商議一下,問問他——”
“我治。”東方越的聲音沉沉的響起,他著了一身紅衣,用簡單的繩子紮著發,一雙利索的馬靴,那俊俏的樣子,讓人立刻想到了‘鮮衣怒馬少年時’這句詩,撩了下衣擺道,東方越直言道:“我治。”
秦夫人知自己兒子性子。
他兒子,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002忍不住道:“一招鮮吃遍啊,銷售入門技巧這麼好用嗎?又被你忽悠住了。”
段淩柔回他:“這次我說的是真的,東方越自己也有感覺了,否則你覺得他為何要頻繁的策馬出行、狩獵。”
002懵:“不是貪玩?”
段淩柔譏諷:“一個十三歲上戰場,戰無不勝的將軍,他縱是如何的意氣風發,也不該被愚蠢的認為是個貪玩的人。”
002:“……”
他是不是被拐彎抹角的罵了。不,不是拐彎抹角,他好像就是被直白的罵了。
嘿!關他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