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跌破了自身的底線,不如做得更徹底一些。
謝清霄白發白衣,瞳仁緩緩變成了空靈的白色,那一幕十分詭異,他恍若一隻慵懶高貴的白貓,在扶玉烏黑的長發上親昵而優雅地蹭來蹭去。
扶玉養過貓,也很喜歡貓,睡夢中被這樣文雅地蹭了蹭,身上的溫度被汲取,她本能地以為是自己那隻怕冷的貓又來搶占被窩了。
她張開雙臂將貓攬入懷中,呢喃了一聲:“彆鬨。”
謝清霄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睜大眼睛,整個頭被她抱在懷裡,觸目之處皆是柔軟細膩的肌膚。
她沒有被他吵醒,還在睡著,應該是把他當做了彆人,順勢抱住了。
她會把他當成誰。
她會在睡夢中不自覺抱住誰??
賀蘭昭?
也隻有他了吧。
他們曾經是夫妻。
夫妻是什麼他最清楚不過,他自己也曾經和彆人結為夫妻,但他不認為賀蘭昭和扶玉這樣的夫妻會和他跟琴桑一樣相敬如冰,互相厭惡。
怎麼可能會有人討厭扶玉?
賀蘭昭失憶了都還本能地在試圖找回記憶,不願意忘記她。
扶玉也坦言自己喜歡過她的夫君。
他們是正常的夫妻,夫妻之間該做的事情,他們肯定都做過。
所以這樣下意識地抱住他再尋常不過。
謝清霄被自己的聯想激得渾身發抖。
賀蘭昭。
他憑什麼。
他也配。
謝清霄猛地坐起來,他不但想到賀蘭昭,還想到淩蒼。
他覺得自己真是可笑,竟然有些懷念扶玉以前會念彆人的名字,這樣至少他會知道自己到底被當成了誰。
反正不會是他自己。
如此大的動作,扶玉終於被驚醒,她茫然一瞬,沒有看到穿越前的溫馨小窩,也沒看到那早就去了喵星的寶貝,全都隻是一場美夢。
……還不如做噩夢呢,美夢做完了醒來真是好破滅。
“劍尊回來了。”
扶玉還有些睡意未散,沒注意到謝清霄快速變換的表情。
她坐起來理了理衣裳,掃了一眼殿外問:“什麼時辰了?”
“巳時。”
“都這個時辰了?”扶玉愣了愣,“劍尊回來很久了?怎麼不叫醒我。”
謝清霄已經收拾好自己,望向扶玉的麵目沒有任何不妥。
“看你睡得好,之後恐怕沒有這樣的好眠,便未曾叫醒你。”
人家也是好意,扶玉受用地道謝:“謝謝。”
謝清霄已經站了起來,他半個身子背對著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就不知道他在走神。
她休息夠了,很有精神,看謝清霄沒有立刻開講的意思,就先跑去洗漱了一下。
洗漱完畢,她抱著自己的
蒲團回來,盤膝坐下道:“劍尊,我都準備好,可以開始了。”
確實可以開始了。
再不開始就又要到晚上了。
馬上要前往仙盟,必須得讓她掌握基本的法訣才行。
謝清霄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已經徹底調整過來,自認不會再暴露出什麼所思所想,但在教她法訣,注意到她有時來不及掩蓋的結印方式,那個被池夜月詢問的問題又一次升上心頭。
他教她的是淩虛法訣,結印方式和仙盟是截然相反的。
扶玉在向他學習,但偶然還是會露出仙盟的痕跡。
這也是因為做夢嗎。
其實換做其他的事,這樣多的破綻,謝清霄早就去質疑,去求證,去推翻。
唯獨這件事。
他不但不想深究,還一直在試圖自欺欺人。
“劍尊?”
扶玉發覺謝清霄突然不說話了,目光落在她手上,她很快明白自己露出痕跡了。
她手僵了一下,慢慢放下來,等著謝清霄接下來的話。
很快,她就聽他說:“你造仙根的劫雷,比尋常無仙緣的凡人要多幾倍,你知道嗎。”
扶玉沒說話。
謝清霄艱難地,不甘心地問她:“你被劫雷卷入其中失去意識的時候,是不是真的失去了意識?”
“你在其中可是又看見了什麼。”
隻能這樣解釋了。
是因為又在劫雷中被迫看見了什麼,才會有這樣的慣性動作。
或許是因為這裡是淩虛,是琴桑住過許久的地方,又或者是當初導致她做夢的原因一直沒有找到,現在又開始作祟了,才讓她意識不清。
謝清霄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說出來了,扶玉聽完,其實也覺得有道理。
“可能是。”她遲疑道,“若做夢的誘因一直不祓除,或許會時不時受到影響,難辨自身。”
果然,她也難辨自身了。
謝清霄道:“我會儘快幫你找到做夢的原因。”
“我也在想辦法找。”扶玉認真道,“這次去仙盟就有這個原因。”
“從前太被動了,以後我想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裡。”扶玉定了定神,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我被卷入劫雷裡,雖然閉著眼睛,但確實沒有失去意識,我是有意識的,也確實看到了一些東西。”
“如劍尊所想的一樣,我又看見了琴桑,還見到了賀蘭昭、琴玄,還有藍楓島……”
扶玉目光轉到謝清霄臉上,如實道:“還看到了你。”
謝清霄怔住。
扶玉蹙眉,慢慢說:“很多很多的你。”!,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