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隊伍快要到達城門的時候……
一個赤著腳的流浪兒卻突然從旁邊的一個胡同裡跑出來。許是跑得太急了,一個不小心就摔倒在了一名反抗軍成員的跟前,然後大哭起來。
那名反抗軍成員本能地彎腰扶起他,又哄著說:“哎呀,不哭,不哭,摔疼了沒?”
赤著腳的流浪兒哽咽地喊了一聲疼。
周圍路過的人隨便地看過去一眼,都以為這是大人哄小孩,便不注意了。
可趁著其他人都不再注意的時候,那流浪兒卻低聲提醒了一句:“快離開,有騎警過來了。”
反抗軍的那名成員大驚失色,忙站直身體,就要去通知大家。
那流浪兒也不添亂。
他見消息已經通知到了,就也不哭了,抹了一把臉,十分機靈地一溜煙跑了。
此時,大家距離到城門口隻剩幾百米。
可回首望過去,那一位“帶著警察一口氣抓捕了兩百多人,又間接害得那兩百多人慘死的”德萊塞爾大人竟已經帶著一隊騎警從後頭趕了過來。
他們都是騎著馬的。
沒回頭去看的時候,因著人多沒能注意;可正兒八經回頭看的時候,卻是極顯眼的,一眼就能看到。
不過,由於人太多了。
德萊塞爾又不是那種會鬨市縱馬的人,所以,他們的前行速度還相對較慢。
但假如沒有那名流浪兒的及時通知。
再緩慢的速度,也終究是能追上來的。
反抗軍一眾人見此,也不願坐以待斃,況且希望就在眼前,當即不再隨著花車那略微緩慢的速度前行,轉而紛紛用力撥開人群,奮力向著城門的方向擠了過去。
德萊塞爾大人和一眾騎警們騎著馬,本就居高臨下,不停向前張望著,試圖從人群中找到那些逃犯的蹤影。
因此,當反抗軍一眾人開始往城門那邊逃跑的時候,立刻就被看到了,還有人大喊起來:“大人,在那裡!”
德萊塞爾大人當即下令:“抓住他們,彆讓他們跑了。”
於是,騎警們紛紛驅馬向前,又衝前方擋路的人群吆喝著:“閃開!都閃開!”
可是,人群喧鬨不停的聲音,花車上表演的聲音,統統彙聚在了一處,吵吵鬨鬨得根本沒人聽到這些喊聲,或是聽到了,也沒放在心上。
因此,有按捺不住又脾氣暴躁的騎警,就朝著空中泄憤地揮起了鞭子。
還有更過分的,乾脆抽刀出鞘,直接將刀高舉過頭,讓雪亮的刀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氣勢洶洶地喊:“騎警隊抓犯人,統統都閃開!”
周圍人果然被嚇得尖叫,四散奔逃!
可稀裡糊塗逃跑時,不擇方向,不免就有一些不怎麼長眼的人,一頭撞上了騎警們的馬。
那些馬兒本就因過多的人而有些躁動不安,此時吃了一嚇,竟受驚地人立而起,放聲嘶鳴起來。
不明就裡的一些人又誤以為出現了驚馬,更加驚恐萬狀地想要奔逃……
反抗軍一眾人又趁亂朝著城門的方向湧去。
花車上的演員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仍自伴著音樂在表演;
花車四周的人群們瘋狂地逃跑、尖叫;
騎警隊的人騎著馬艱難地向前衝;
反抗軍又領了一群人朝著城門跑。
這樣一來,場麵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不遠處,王室護衛隊們早早地將國王陛下護在了中央,警惕注視著四周。
朱迪安臉色雪白,又不停地拿袖子擦汗,既擔心自己的安全,也擔心國王的安全,生恐真出了問題,便不停地在旁嘀咕:“陛下,安全起見,咱們先回宮吧!”
理查德國王尚算鎮定。
但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麵,他的臉上還是難掩怒色,顧不得理會朱迪安,先憤憤地罵了一句:“該死的,德萊塞爾究竟在搞什麼鬼?”
傑米憂心忡忡地踮起腳,一直向那邊眺望。
末了,也沒發現德萊塞爾大人那邊成功抓到什麼人後,他就裝模作樣地同國王說:“陛下,請原諒我父親的莽撞。假如需要降罪的話,也請看在他年邁體衰的份上,就讓我來代替他領罰吧!”
理查德國王不由拿目光審視了他一會兒,才微笑著說:“親愛的路易斯,你待德萊塞爾大人倒是很好嘛!”
傑米不明所以又謹慎地回答:“呃……他畢竟是我父親。”
理查德國王於是微笑起來,輕輕地說:“沒錯,他是你的父親,你的親人。唔,我真希望,你待親人的這份心意,能始終保持下去,一直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