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興地跟蕭景曦看:“你瞧,我也找到了!”
然後景曦不甘示弱,隨之也開始翻找起來。
薑潯和蕭鈺對視一眼,默默地也加入其中,就地翻找起了蘑菇。
薑令芷剛想提醒他們,不要直接就用手翻,結果就聽蕭嬋尖叫一聲:“有蛇!有蛇!”
一條妖豔的竹青色小蛇,從雜亂的草叢中爬出來,有些煩躁地衝著眾人吐著信子。
薑令芷道:“這是竹葉青,有劇毒!”
眾人頓時麵色慘白。
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尋常誰見過這種東西呀,嚇得像是僵住了一樣,動也不敢動。
而薑令芷自小便要上山撿柴火的她,對這些毒蛇最是熟悉不過了。
她緊了緊手中的棍子,死死地盯著這條毒蛇,而後找準時機,迅速而又用儘全力衝著蛇的七寸打了下去。
原本還有些張狂的小蛇,迅速沒了生機,變得像是軟下去的麵條一般。
她鬆了口氣:“沒事了。”
原本還想繼續往裡走,蕭嬋卻哭出聲來:“我要回去!我不要采蘑菇了!”
“也好,”薑令芷點點頭,看向眾人,“眼見著天快黑了,山林裡到底不安全,不如先下山吧?”
籃子裡到底已經撿了半籃子的蘑菇,也不算是全然沒有收獲。
再者說,才來第一日呀,哪一日再進山來也不是不行。
於是眾人便又往山下回。
這一次,薑潯和蕭鈺走在前頭,薑令芷倒是落在了後頭。
沒走兩步,薑令芷忽然皺起了眉頭,她大喊一聲:“都站住!”
眾人趕緊頓住了腳步,薑潯神色驚疑不定:“阿芷,怎麼了?”
薑令芷臉色十分難看:“你聽。”
薑潯下意識問道:“什麼?”
說罷,他又趕緊閉嘴,仔細聽著聲音。
已經是傍晚的山林,光線漸漸開始變得黑暗,除了幾聲鳥叫和蟬鳴,似乎並沒有什麼旁的聲音。
可漸漸地,薑潯也發現了不對勁。
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而近地鑽進耳朵裡,漸漸地越來越清晰,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草叢中朝著他們爬來。
“是蛇!有許多蛇!”薑潯激動起來。
方才竹葉青爬行的聲音,就是這樣的。
他迅速撿了一根棍子在手裡拿著,護在眾人前頭。蕭鈺有樣學樣,也趕緊照做。
蕭玥和景曦慘白著一張臉,蕭嬋已經嚇得嚎啕大哭起來,又迅速捂著自己的嘴,怕驚動那些毒蛇。
很快,那聲音越來越清晰。
草叢裡露出許多鐵鍬形狀的蛇頭,朝著他們開始吐信子,試探著一點一點靠近。
薑令芷眯了眯眼,山林中有蛇她是知道的,有毒蛇也不稀奇。
但是,這麼多的毒蛇全都圍了上來,便叫人不得不起疑。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蕭嬋。
從一下馬車,便是她鬨著要來山林撿蘑菇,拉攏了這一大群人進山。
可她才七歲。
小孩子的害怕和驚恐做不得假,她嚇得眼淚都不敢哭出來。
更何況,她哪有這樣的能耐,能讓漫山遍野的毒蛇,聽憑她一個七歲小孩的驅遣?
她又沒有藍卿那樣血脈相傳的禦獸本事。
難道說,是她的母親趙若微?
趙若微對她的惡意,她從前是能感受到的。
可想起從顧氏那打聽到的趙若微的身世,她又覺得匪夷所思。
這樣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子,和她一個娘死爹不疼,自小在鄉下長大的村婦,到底有什麼仇怨,為何非要置她於死地?
甚至不惜讓自己的女兒以身為餌?
還要搭上這麼多條無辜的性命!
但事已至此,不管是不是她,亦或是她為何要這樣做,這些問題都已經不是最要緊的。
要緊的,是此情此景如何脫身。
要知道,這些腦袋形如鐵鍬的毒蛇,比竹葉青毒性還要強烈百倍,一旦被它咬中,便會吐血而亡,無藥可醫。
麵對一條蛇的時候,可以伺機打七寸。
可當麵對至少上百條毒蛇時,又要如何脫身。
......
山腳下,趙若微算著時辰,若無其事地到廚房看著劉媽媽備好的食材,滿意的點點頭。
回頭又十分心焦地吩咐香玲:“都這麼晚了,嬋兒怎麼還沒回來?莫不是在山上出什麼事了吧?去,叫人進山裡找找,等著蘑菇做湯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