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堪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沈安說道:“你知道就好。”
“你不信任我?”
趙仲堪的眸色漸漸陰冷。
沈安說道:“我並未懷疑你,而是你太急功近利了。趙仲堪,在官場之中最忌諱的就是急躁,因為一旦急躁,就會失敗,甚至是萬劫不複。你剛才的話裡透著焦慮,這是為何?你是不是在謀劃著什麼?”
他的目光冰寒,嚇得趙仲堪下意識的退了幾步。
他突然惱羞成怒,“某謀劃什麼和你無關!”
“無關嗎?”
沈安看著外麵的雨絲,說道:“我曾經遇襲兩次,一次是被人刺殺,一次是馬匹受傷,而且還是一模一樣的路線,這等巧合難道不蹊蹺嗎?”
“那又如何?”
趙仲堪依舊在強撐著,沈安卻冷笑道:“某遇襲兩次,第一次是在汴河碼頭,第二次是在宮中。第一次是意外,可第二次是誰?
趙仲堪,你想要我的性命,所以才會設計刺殺。
那次若非是沈卞拚命護著我,怕是早已死了,而沈卞……他若是不救我,就憑著我父親的身份,那些人就不敢造次,可他還是冒死救了我……這是恩情,是沈卞的一條命。而我的第二條命也是沈卞保住的,所以你想弄死我……”
趙仲堪的眼神閃爍著,沈安喝道:“你想弄死我,而且我還活著,所以你惶恐,所以你害怕……”
沈安指指外麵,“外麵的雨越來越大了,你害怕。”
他站了起來,緩緩逼近趙仲堪,目光銳利:“我的運氣極佳,所以每逢危險總是會化險為夷,你害怕了,你開始慌張了,你害怕我會崛起,於是你動手了。
你想讓我變成孤家寡人,這樣你才能穩坐釣魚台。可趙仲堪啊趙仲堪,你忘記了,你是臣子,不是帝王,你想讓某變成孤家寡人,這輩子都彆想。”
趙仲堪竟然不禁後退,最後撞翻椅子摔倒在地上,驚慌的道:“你胡說,我不是那樣的人。”
沈安俯瞰著他,譏諷的道:“我沒說你是奸佞,可你卻是那種心狠手辣,容易走火入魔的人,所以你必須要遠離。”
趙仲堪呆立在那裡,歐陽修喊道:“趕緊吃飯,莫要辜負了美味。”
他的眼眶紅了,歐陽修的眼眶也紅了,兩位老人都沒法掩飾自己的悲傷。
趙仲堪看著這兩位老人的模樣,突然說道:“你們是不是在埋怨我?埋怨我不該去找沈安的晦氣?”
沈安淡淡的道:“某沒興趣和你爭辯什麼,不過你想對付我,那就儘管來吧。”
他轉身往外走,趙仲堪追了過來,說道:“某隻是擔憂罷了。”
沈安停下腳步,說道:“某明白。”
趙仲堪看著他的背影,說道:“當初我和你爹爹同僚,我知道你爹爹的秉性,可那時候我並未察覺他的異常,直至你爹爹辭官歸隱,某這才發現有些古怪……”
沈安回身問道:“哪些古怪?”
趙仲堪搖頭道:“不能細說。”
沈安點點頭,拱手道:“告辭!”
他大踏步的離開了包廂,然後帶著楊卓雪出門。
“大人,這是什麼事?”
外麵天色黑蒙蒙的,楊卓雪擔憂的拉著沈安的衣袖。
“沒事。”
沈安摸摸她的臉頰,低聲道:“彆擔心。”
“嗯。”
兩人沿街前行,楊卓雪挽著沈安的胳膊,低聲道:“大人,咱們今日去遊玩好不好?聽聞城南新建了許多景致,咱們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