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庫閣樓,靈氣封鎖,徒留下肉身力量。
時淳宣提出了生死搏殺,以最原始的近身格鬥,亦如凡人,一拳一腳,比的是身體素質與戰鬥技巧。
陸岐詫異,打量著麵前依舊保持溫和的男人:“你竟然也能這麼有種,我還以為你會很怕死呢?”
解開衣袍上的係扣,隨手把奕劍閣的服飾脫下甩到一旁。
“怕啊,哪有人不怕死的啊。”
接著是內衫,被男人柔和的折疊,放在手邊貨架。
“我的天賦不好,修仙修不出什麼大名堂,怕老死,於是選了邪功;我實力不高,怕奕劍閣覆滅,所以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我當了五十年的修士,前十年我也是一個散修,或許你看不出來,實際上我已經有八十歲了。”
時淳宣用發帶將背後長發重新束起,展露的身軀與他溫和麵龐完全不同——
臂膀上的二頭肌賁張隆起,線條剛硬如鐵索,厚實的胸膛好似一堵堅固的城牆,八塊腹肌整齊排列,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彰顯出令人驚歎的核心力量。
半身赤裸,傷痕遍布。
“你這……”
陸岐滿臉驚訝,難道現在修士都流行反差?
“成為修士前,我曾是凡俗江湖上有名的一流高手,享受儘了榮譽,可老弱病殘乃世俗逃不開的話題,名聲在外,仇人自然多,當我武功下滑時難免慌張。
我怕死,所以開始雲遊天下,尋找修行方法,可惜靈根倒有,資質不夠,那些有名的門派壓根不理會,機緣巧合,我才有了奇緣,得到一本廣傳的殘缺功法,憑借那點知識踏入了修行界。
又因為怕死,我匆匆苟活十年,有點實力後加入門派,尋了奕劍閣當靠山。”
“不想死,人之常情,我認為天下蒼生大部分都不願死。”
“但不代表我不敢死。”
一股氣勢從赤膊的時淳宣身上傾瀉而出,比起修士,陸岐覺得這個時候壓迫感反而更強。
陸岐收起了笑眯眯的表情,整個人凝重了三分。
“我肯定比所有人都更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不期望有人來諒解我,畢竟所謂修行界,弱肉強食,誰也彆怪誰。”
“昨天是他,今天是我,明天就有可能是你,誰都說不準。”
“有時候真後悔,後悔踏入了修行界,本以為能掌握自己的人生,結果發現更加身不由己。”
時淳宣伸出雙手,向陸岐行了武禮。
“倒也挺感激你,自從踏上修行路,我很久沒有重溫這種感覺了,險些遺忘了我原先是個武林高手。”
陸岐眼神徹底改變,在他的感知裡,眼前哪裡還是時淳宣,分明是一隻自酣睡中蘇醒的健壯雄獅!
“如果你轉頭逃跑了,我會嘲笑你是個膽小的白眼狼。”陸岐同樣不含糊,抱拳回禮,“現在的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來!”
尾音尚未結束,兩陣狂風撞在一起,時淳宣動作靈敏,率先閃身,右拳自腰間急速旋轉而出,拳風呼嘯,一記猛虎出籠,直搗陸岐心窩。
陸岐雙眼緊盯著時淳宣的來勢,待拳頭快要臨近時,上身微微後仰,如風中垂柳般避開這淩厲一擊,緊接著,以左腳為軸,右腳迅速抬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朝時淳宣的腰部重重橫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