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這話說得無比悲憤,聽起來讓人感覺他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周恒為趙元報仇。
周恒聞言微微一愣。
我去,頭號懷疑對象這麼囂張的嗎?
不過,還沒等周恒回應。
孟行便沉聲喝道:“錢步多,休要胡言,你也是嫌疑人!”
錢掌櫃聞言頓時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周恒卻是有些愕然地看向了孟行,疑惑道:“錢掌櫃也成了嫌疑人?”
自己可沒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啊。
“哼!真不知道你們這些捕快是怎麼辦案的!”錢掌櫃一臉不屑地看向孟行,道:“我可是清白人家,趙元也和我有同窗之誼,我怎麼可能殺他,你們居然懷疑我?”
“老實點!”旁邊的一個年輕捕快踹了錢掌櫃一腳,冷哼道:“怎麼跟我們孟頭說話呢,懂不懂規矩!”
“小王,先把這家夥帶進去,李姑娘已經在裡麵了。”孟行也是一副冷麵捕頭的樣子,冷冷地道:“他要是再胡言亂語,就給他點顏色瞧瞧!”
“是!”年輕捕快點頭,然後直接就拽著錢掌櫃往五祥武館裡麵走去。
“讓周公子見笑了。”孟行看向周恒的時候,卻又換上了另外一副溫和的表情,道:“還請公子隨我來,已經有人在案發現場等候了。”
這變臉的速度讓周恒看得一愣一愣。
心想這哥們兒是不是學過川劇啊?
變臉一絕啊!
不過,這些捕頭捕快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和善?
有古怪啊!
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太帥了?
……
案發現場指的就是趙元被殺死的臥房。
除了趙元的屍體已經被移走,這裡的一切都保持這原樣。
包括那一行血淋淋的字——
殺人者周恒!
周恒和孟行來到案發現場的時候,發現錢掌櫃和先前那個被叫做小王的捕快已經在這裡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年輕女子。
她看起來二十多歲,穿著淡淡的黃裙,有著蓬鬆的頭發,容貌清秀,目光清冷,獨自站在這間臥房的角落,不言不語,存在感極低。
錢掌櫃見周恒過來,冷笑道:“周恒,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那裡寫的是什麼!?不是你殺人,還能是誰?”
“閉嘴!”孟行瞪了他一眼,然後對周恒道:“周公子,你就在這裡隨便看看就可以,其他的交給我們。”
“……”周恒聞言眉頭微皺,有些搞不懂孟行想要做什麼,就這樣讓嫌疑人在案發現場隨便看看,難道就能確定真凶?
不太現實吧。
當然,他也不會放過這個好好觀察案發現場的機會。
若真是鬼物所為,這裡應該會殘餘著鬼氣。
——自從在程絳簡那裡第一次接觸到鬼氣之後,周恒對鬼氣就有了一定程度的感知能力,但也隻限於正常人或者物品上殘留著的鬼氣。
可以他洞察+1的水準,在將這間臥房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之後,也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的地方,根本就沒有鬼物的痕跡。
難道並非鬼物所為?
還是說這個鬼物善於隱藏,避免了鬼氣殘留?
周恒心中疑惑,正要結束觀察,忽然視線與那個站在角落的年輕女子對在了一起,看到了那一雙清澈見底,如同清泉一般的眼睛。
“我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名女子忽然開口,目光一轉,抬手指向錢掌櫃,道:“孟捕頭,先把這個人控製起來吧,剛才他看這間臥房的時候,表情有問題,有重大嫌疑。”
“什麼!?”錢掌櫃頓時就懵了,愕然道:“這,這不可能,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啊,你,你血口噴人!”
“抓起來!”孟行直接下令。
“是!”小王捕快點頭。
同時外麵也衝進來了三個捕快,一下子就被錢掌櫃給製服了。
“你們想做什麼!?”錢掌櫃大驚失色,叫喊道:“你們不能這樣!”
“帶走!先關進地窖裡,聽候發落!”孟行沉聲道。
錢掌櫃就這樣直接被小王等四名捕快給帶走了,這間臥房再次變得安靜下來。
“……”周恒心裡隱約有幾分猜測,但更多的還是疑惑,看向孟行,“怎麼回事,孟捕頭。”
“是這樣的,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孟行走到站在角落的那名姑娘身旁,對周恒道:“周公子,這位是李靜心李姑娘。
“她可以通過觀察人的表情變化,從而判斷出其心理活動,剛才她就是看到錢掌櫃的表情不對,才認定他可能存在問題。”
“還可以這樣的嗎?”周恒聞言不禁愣住,這也太神奇了,“這麼說我剛才的表情沒什麼問題了?”
“沒有。”李靜心惜字如金,淡淡道:“你的眼神是尋找線索的眼神,沒有驚慌,沒有恐懼,沒有意外。”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送周公子回去吧。”孟行微笑道。
“這就不必了。”周恒搖頭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他總感覺這個孟行實在是太過殷勤了,都有些殷勤得過頭了,尤其是看到孟行剛才對錢掌櫃的態度後,這對比就更加鮮明了。
“這怎麼行?”孟行卻說道:“此次勞煩讓公子來這一趟,實在抱歉,若是不親自送你回去,我心裡都不安,請吧。”
“……好,那有勞了。”周恒也隻好答應。
心裡卻是感覺這件事情的發展十分的古怪,可具體是什麼地方又說不上來。
……
回程的馬車上。
原本像是在閉目養神的周恒忽然睜開了眼睛,臉色變得極差。
“怎麼了周公子?”孟行見狀疑惑道。
“沒什麼,做了個噩夢。”周恒搖了搖頭,又道:“孟捕頭,在前麵的金鋪停一下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周公子要去換金?”孟行驚訝道,他可聽說過這位周公子囊中頗為羞澀。
“嗯,有些特彆的用處。”周恒點頭,神情苦澀。
剛才這一路上,他閒著無聊,就在腦海裡參悟“掌心雷”這門道法,以被不時之需。
雖然方才沒在案發現場感覺到鬼氣,錢掌櫃也被抓了起來,但他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還是把這門道法學會了比較保險一些。
進展很快,沒多久他就學會了這門道法。
掌心雷似乎是專門針對鬼物的道法,就算隻是初學,也能對鬼物造成極強的傷害,等練至大成,就有滅殺鬼物的功效。
可緊接著他就發現了一個十分恐怖的情況。
掌心雷這門道法,居然需要燒錢!
無論是練習,還是真正施展這門道法,都需要用金子來作為施法靈引。
每次一兩金子。
這簡直是要命了!!
“公子若是需要金子,我這裡有一些。”孟行忽然從懷裡拿出來一個布包打開,裡麵放著一塊金餅,遞給周恒,笑道:“先那去用吧。”
???
周恒一臉懵逼地看著孟行,又看了看那塊金餅,愕然道:“孟捕頭,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公子得府主看重,以後必定前途無量,我隻是想趁現在與公子交好,絕無他想。”孟行也不隱瞞,直接就說明了自己的心思,“請公子收下吧。”
“……”
周恒聞言略微沉默,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頭收下,道:“多謝。”
錢啊,真是個好東西。
……
府城衙門。
府主吳宗山正在書房裡處理政務,忽然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