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天氣愈發寒冷,大雪飄然,整個天景鎮,上到屋頂,下到青苔路,都鋪滿了一層薄薄的綿雪。
打開了窗戶,一陣冰涼刺骨的冷風悄然衝入了屋內,攜帶著一股寒意侵襲著不算太厚也不算太薄的衣物,浸染著肌膚,凝上了一層冷意。
“姑娘。”
是小黑的聲音。
“進來吧。”
隨著話音落下,門就被小黑推開,隻見他提著一個燒著炭火的爐子走進來。
“這天冷了,我給姑娘找了火爐子。這樣姑娘就不會冷了。還有,這個手爐,給姑娘你暖手。”
說著,小黑像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個小手爐,和男子的手掌一般大,女子握起來卻剛剛好。
容素看到後,接過,果然和她所想的那樣,手爐在她手裡尺寸恰到好處。
“謝謝了。”
小黑哈笑了幾聲,放好了爐子之後,一臉不敢居功的樣子:“可彆謝我。我是按照主子的要求做的。姑娘要謝,那就在書信上多謝主子吧。我想主子一定很開心吧。”
容素沒想到沈裴清竟然還能心細到這個地步,明明前方戰事吃緊,竟還有心思關懷她。
不知怎麼,心裡暖暖的,即便外邊開始寒冷肆意。
想起什麼,容素看向小黑,問道:“小黑,昨日的書信怎麼還沒有送到?”
每一日,她都可以收到前五日的書信,因這裡距離東洲邊城有距離,自然送信的人就需要不少時間。
按理來說,今日肯定可以收到,可是遲遲未見來信。
也許是自己擔心過度,竟開始有點胡思亂想,難道是沈裴清出事了嗎?還是說忘記寫了,又或者是太忙,以至於沒有寫?
各種情況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怎麼也沒想到所以然,她就愈加心急,擔憂。
小黑瞧見容素這般,他也不免疑惑送信怎麼慢了,但為了不讓容素擔心,便安慰道:“現在不是天氣開始寒冷了嗎?我想大概是送信的影衛在路上耽擱了下而已。姑娘不用擔心,一定能收到主子的信的。”
“天氣冷。是啊,現在天氣變冷,影衛耽擱一些時間也是有可能的。”容素變著法讓自己認同小黑的觀點,但是雙手緊緊相握著,已經暴露了她還是無法放下心來。
她一直盯著窗外看,盯著灰白的天空,看著天際從不見一絲雲朵到開始慢慢下起了鵝毛大雪。
已經過去了整整半日,可還未見送信的影衛,容素已經不能再用擔心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而是害怕,她怕沈裴清會真的出事。
手緊緊握住桌邊緣,容素眉頭緊緊皺起,心情緊張又不安。
突然,她回想到了什麼,不是,沈楓宇可是一個和她一樣重生的人,他知道很多沈裴清不知道的事情,那沈裴清豈不是已經在這裡落了下風!
隻要想到沈裴清可能會遇到危險,容素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不行,我得去東洲邊城。”
小黑本來還在想什麼詞措安慰容素,可一聽到她說出要去東洲邊城的話,連忙就緊張起來,開口說:“姑娘,請稍安勿躁。這種天氣,你去了邊城,可能也要用上個大半月,去邊城的路,就要經過天山,可天山如今覆蓋了皚皚白雪。路途遙遠,我們還是等等吧。”
容素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讓她等也不是她的行為作風,她不習慣做那個等待的人。
正要往外走,突然,一道黑影從外麵閃入,半跪在容素的麵前。
“姑娘,實在是抱歉,我來遲了,這是主子交代我送來給你的信件。”
看見影衛來了,手上拿著沈裴清給她的書信,這一刻容素那忐忑的心臟才逐漸穩定下來。
小黑看見影衛後,緊張的心也跟著平靜,無聲呼出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影衛,便開始責備道:“你不會是在路上耍滑貪玩了吧?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害得姑娘擔憂了這麼久!”
影衛自知失責,連忙抱拳,低頭認錯:“是屬下有錯,隻因經過天山的時候,遇到了一位砍柴翁,突然被壓在了積雪下麵,我就去施救了,所以耽誤了時辰。若是姑娘要懲罰屬下,屬下也毫無怨言。”
容素並不是那種蠻不講理之人,影衛事出有因,並不是有意怠慢,她搖著頭:“你好心助人。有何錯?謝謝你不辭辛勞給我送信,這是我的心意,你拿著吧。”
說著,她就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小袋銀錢塞到了影衛的手裡。
影衛受寵若驚,連連婉拒:“不可,萬萬不可。送信乃是主子給屬下的任務,完成任務是理所應當的,我不能收姑娘的銀子。”
容素頓時表情嚴肅了幾分:“送信是你的任務,但是給你銀錢也是我的心意,請不要拒絕。”
影衛看著容素如此堅持,開始猶豫不決。
小黑看見後,便開口說:“姑娘給你的,你就接著。哪來那麼多話呢?”
見小黑都發話了,影衛也不再拒絕,誠懇地接過後,對容素雙手抱拳行了禮,才轉身離開,漸漸遁入了林間。
容素有點驚訝影衛似乎有聽從小黑的意思,便問:“好像影衛都怕你?”
小黑在影衛離開之後,臉上的肅穆都消失,又變回了平易近人的好夥子樣子。
聽到容素的話,他稍微一愣,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也算是影衛隊的副隊長。”
這麼說來,影衛會敬畏小黑也就很正常了。
容素打開了心心念念的信件一看,看見裡麵寫的內容並沒有特彆的事情,都是一些沈裴清在邊城遇到了一些日常,或者偶爾會寫一些他遇到過的風光景色,可唯獨很少會寫戰事。
他也很少會寫關於他有沒有受傷的事,這是她最擔心的,這個男人很會藏事,萬一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勢,卻瞞著她,她會更擔心。
但是如今她身在天景鎮,一時半刻又去不了邊城,這種心情令她不好受。
正決定要明日就去邊城一趟。
突然,胖頭也給她送了信來。
“這不是胖頭嗎?怎麼它的翅膀染了那麼多血?”
小黑看見窗欞邊上的小鴿子,驚訝地捧起它,掀起它的翅膀,下麵竟然染紅了一大片。
胖頭看上去好似很疲倦,撲棱著翅膀好幾次,都沒有成功飛起來,那雙水靈靈的黑眼珠子直愣愣看著容素。
見狀她連忙走過來,從小黑手上小心翼翼捧起了胖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蔓延開來。
“胖頭,你為何會受傷了?難道是阿庫出了什麼事嗎?”容素緊張地伸手將胖頭腳上的那封信件拿下。
再將胖頭小心地放置在桌上,打開了信箋,一看,上麵竟然是用血書寫的,且裡麵歪歪扭扭的字,寫的內容更是令她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