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勉強不了,就不要勉強。”
沈裴清見容素從床榻上站起來,險些就要摔倒,立馬推開門,將手上的藥湯放在桌上,快步走過去一把扶住容素。
站穩之後,容素冷嗬地說:“我說過我五日就能痊愈,這話可不是說假。”
沈裴清都不知怎麼說容素好了,完全拿她沒辦法,她也不知為何這般要強,不過這性格一開始就如此,他也是知道的。
沒有說什麼,他鬆開她之後,去給她端來藥湯:“今日當真要回宣城?”
容素接過湯藥,一口喝完,藥湯進喉的苦澀,她是覺得苦,但這種苦反倒給她一種滿足的清醒感。
望著容素連眉頭都不帶皺地喝光了所有藥湯,沈裴清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愈發深沉。
她喝完後,放下碗,用袖子擦乾了嘴,認真著說:“我的傷已經沒事了,自然得趕快回去宣城。還有幾日就是那宴會了。”
沈裴清沉默了半晌,總覺得容素肯定是有事瞞著他,隻是問她定然不會說,看來還是得好好查一下。
“既然你已經打定主意,那就按你的辦。”
沒想到沈裴清現在這麼好說話了,容素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眼他,剛好沈裴清也轉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那一瞬,他們又愣怔在原地,過了一會,是石頭的聲音將他們給喚回。
“主子,我有事要稟報。”
沈裴清一聽,先一步移開視線,轉身往外走:“我知道了。”
人離開之後,容素還處於愣怔的狀態,滿心怪異,方才沈裴清的眼神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可是是什麼不對勁,容素一時半會又想不明白,那種就像是黑夜中蟄伏的野獸一瞬生了的哀愁落寞,他乾嘛哀愁?
還是看著她露出那種表情,奇奇怪怪的,這個男人自從礦城開始就有點不對勁了。
容素搖了搖頭:“不對,我想這個做什麼,沈裴清如何,和我有什麼關係。算了,還是想想蓮心的任務。為何我已經幫蓮心擺脫了李安國,怎麼還未顯示完成?”
這時閱讀器彈了出來。
【蓮心的結局還未完成,完成進度百分之五十】
盯著閱讀器的進度條看了看,容素眉頭一皺:“什麼意思?是哪裡出了問題?”
期待能從閱讀器這得到信息,似乎是不太可能了,閱讀器除了給她這個進度條,一點也沒有要回答她問題的意思。
容素鬱悶極了,若不是這所謂的閱讀器不是人,她肯定得喂它幾味毒藥,好好讓它自我反省一下!
抱怨歸抱怨,這並不能解決問題。
“究竟問題出在哪?”容素低著頭尋思著,這時已經去而複返的沈裴清又來到她跟前,還朝她伸出手,在他的手觸碰到她的麵頰之前,她連忙回神,忽而側過臉躲開。
“你乾嘛?”
沈裴清微愣,將停在半空的手收回了,神色並沒有什麼表情,淡聲問她:“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了,我叫了你好幾聲,為何你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發呆?”
她發呆?難道是她在和閱讀器交流的時候?
有些心虛看了眼沈裴清,見他似乎並沒有懷疑她,才暗自放心,便問:“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石頭有事要稟告嗎?”
他自顧自地找了一張椅子坐下,見他這樣,容素挑了下眉,這家夥還真是完全不客氣,都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羞恥心嗎,還是說沒把她當女子?
“稟告完了。李安國死了。是被一個會用絕殺刃的江湖人士所殺的。”
聽到這個消息,容素微微驚訝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過來,看著沈裴清,很肯定地說:“是薑東找來的人。”
沈裴清點了點頭,聲音深沉似海:“嗯。他大概是除去後患。畢竟今日來東都會有巡撫前來安平鎮巡查,他必須會在巡撫到來之前解決後一切威脅。”
東都巡撫?容素眯了眯眼,似想到了什麼,看來任務不成功還有一個原因啊,最大的原因就在於薑東才是,李安國不過是一個小角色。
這位幕後黑手或許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隻不過沈裴清為何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她,他自己查到的信息。
想不通,容素盯著沈裴清看,試探著說:“看來沒有利用百條門,你自己倒是也在暗自培養探查的勢力啊。”
他眼睛微閃,抬眼看向容素,幽深的眸子裡似乎隱約蘊含著一絲暗芒,聲音清冷:“百條門收集情報是很強,但終歸不是自己的。培養勢力,才能讓我得到更多有利的東西。”
這家夥究竟什麼意思?啊,看來他也並不是完全信任她,也對,這個男人其實還是危險的存在。
是她以為和他相處久了,就放鬆了警惕心,認為他已經不足以構成威脅。
還是自己太過於掉以輕心,他可是最大的反派啊,男主最後難以匹敵的敵人。
男主,自己的原定伴侶,沈裴清的同父異母的弟弟沈楓宇。
看來以後或許旋渦會更複雜啊。
沒關係,就讓她將這個本就複雜的漩渦攪得更加危險吧,隻有越危險才能找到一絲生機。
翌日,容素決定將回宣城的決定改成了回彎月村。
在得知容素做這個決定時候,沈裴清似乎一點也不吃驚,反倒很平靜。
看來他就是故意將李安國死去的情報告知她的,他希望她回彎月村,為何?
如今看來,她當真是越來越難看透沈裴清了。
回彎月村其實並沒有用太多時間,他們休息的小鎮離彎月村不太遠,一日不到,他們就回到了彎月村。
可回到彎月村,許草竟然不在了,蓮心家似乎被人翻找過一通,就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容素看見有漁民走過,攔住了對方,對方嚇了一跳,見是個姑娘,稍微沒那麼怕,隻是還抱著警惕性:“什麼事啊?”
“你知道住在海岸沿邊的許草嗎?他怎麼不在了?”容素有點擔憂是不是出事了。
漁民一聽,似乎是認識許草的,見是在詢問許草,便說:“他啊,搬走了啊,說什麼已經打聽到了弟弟的消息,去找親人去了。”
去找親人了?
“謝謝了。”給了漁民一錠銀子,漁民雀躍地離開了。
沈裴清走上前來:“薑東你打算怎麼處理?”
“什麼?”容素驚愕看著沈裴清,他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