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胡攪蠻纏,容素已經越加懷疑因娘的目的。
看了看她那夫君氣若懸絲的臉色,再加上方才聽見的關於因娘的事情。
忽而心中已然明了。
容素彎下腰,伸出手,因娘察覺到,害怕得往後躲了下,見她這樣,不禁心中冷笑,然後邊溫和一笑,邊將她扶起。
“因娘子,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你若要說法,我給你便是,但你纏著我,不讓我先去救你的夫君,萬一耽誤了,你夫君可就真的一命嗚呼了。”
這話說得句句在理,因娘眼中一閃而過一絲焦急,見容素就要過去,她又伸出手拉住了容素。
慌忙下開口道:“不準你去,誰知道你是看診還是做些什麼啊,那1我夫君會不會更加沒命了!”
這話說的,容素都要哭笑不得,無語至極,麵上卻淡笑看著因娘。
“因娘子,你這話是個什麼理呢?難道你是想就這樣放任不管你的夫君嗎?還是說你想要他就這樣死了?”
這句話顯然是讓因娘心中瞬間就亂了,看見大家的目光都彙聚在自己身上,立馬大聲反駁:“不要胡說!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不要想著栽贓什麼給我!”
見到如此爭論不休,嚴良語氣嚴肅:“既然如此,就請古大夫去給你夫君把脈吧。”
因娘抱著容素的腿不放,但一聽換人,眼神飄忽不定,聲音很大又著急道:“不成!那也不成,他們是一夥的,我不能讓他們碰我的夫君!”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因娘一定是有問題。
容素看向古雲,給他使了個眼神,古雲也收到了她的眼神示意,然後她雙手抓住了因娘,因娘臉上露出了一抹詫異。
之後她就掙紮起來,高聲叱罵:“你要作甚?放開我!”
見狀,容素對古雲大喊:“古雲,去把脈看診!”
因娘一聽,瞪大了眼睛,立馬鬆開了容素的腿,轉而要去阻止古雲,哪知容素死死抓住了她的雙手,因娘哪成想到容素這麼個小丫頭力氣如此大,頓時惱羞成怒。
“放開我!大家快來給我評評理吧!他們這群人不安好心的啊!害了我夫君暈倒在榻,現在還想謀害他性命!我怎麼就那麼命苦呢!快鬆開我!”
容素才不聽因娘怎麼大喊大叫,緊緊抓住她,不讓她去阻止古雲把脈,她倒要看看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可在看見古雲已經把脈完後,她連忙詢問:“古雲,如何?”
古雲的臉上透露了些嚴肅,對她點了點頭,而後看向因娘:“這位大娘子,你夫君除了喝我們的藥湯,你是否還給他吃過其他食物?”
此話一出,明顯就是有問題的。
因娘一聽,回避了古雲的眼神交流,話語變得緩慢了些,也沒有了方才那不依不饒的態度。
“你,你,你彆胡說八道了,我,我怎麼會給他吃其他東西。”
“是嗎?但我把脈看出這位郎君是因為心火旺盛,然後身體受不住才會突然嘔吐昏倒的。”古雲直視著因娘,語氣肅穆而堅定。
因娘嘴唇在快速地抖動,看上去似乎在找合適的措辭,雙手一直在來回搓著。
瞧見她如此支支吾吾,定是有問題的,容素冷肅地質問她:“快說!你究竟給他吃了什麼?還是說你是故意這麼做來坑害我們的藥湯?”
“你彆胡說!我怎麼是來坑害你們,明明就是你們的藥湯有問題!”因娘對她給她夫君吃了什麼東西是隻字不提,反而是一口咬定因他們的藥湯導致的。
還在硬撐不說,容素心裡冷笑,看向了嚴良:“嚴城主,請讓我去給這位郎君施針。我有辦法讓他醒來。既然這位大娘子口口聲聲都說是我們藥湯的問題,那就讓當事人回答吧。”
嚴良也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點頭準許了:“好。”
但因娘卻不願,又要伸手抱容素的腿不讓她過去:“施針!怎麼可以!我夫君身體已經這般孱弱了!你這一針下去豈不是要了他命!”
這時嚴良已經看不下去,揮手,就有兩個侍衛上前,一把抓住了因娘,因娘驚恐萬分,而後又慌又急,掙紮著哭鬨。
“沒天理了啊!你們這些殺千刀的啊,竟然要害了我那可憐夫君的命!放開我!放開我!”
沒再理會因娘的大吵大鬨,容素直接走到了那郎君床榻前,古雲低聲對她道:“這郎君的脈象已經有些弱了,你施針的時候,要小心一些。免得出了事,落人口舌。”
明白古雲的意思,容素點了下頭,古雲又道:“我先去備一些可以給他服用的藥緩解。”
“謝謝。”容素真心道謝。
古雲露出了無奈的微笑,輕聲說:“你我何須道謝。”
留下這句話,他就轉身往廚房那邊走去。
容素也顧不得多想,直接拿出了銀針,給那位郎君施針。
雖然是信得過古雲的,但她還是自己再次把脈看了看,的確是如古雲所說,這郎君的脈象已經很弱,且心火淤積在胸口無法排解。
為此,她先拿銀針給他疏通一下淤積的火氣,而後再給他續氣。
銀針紮入他的幾處穴位,有一處的淤積火氣很多,拔出紮入的銀針,就有不少血從那處流出。
因娘看見後,又借題發揮地朝她吼著:“你們看啊!這人竟然放我家夫君的血!這是當著我們的麵殺人啊!難道你們就這樣由著她嗎?”
這個行為在不會醫的人眼中,肯定不懂為何,的確引起不少人議論。
“放血豈不是殺人嗎?”
“對啊,城主怎麼就由著她這麼做呢?”
“就是啊。”
“難不成城主真的給她迷住了心神?”
前麵的話或許也就是攻擊她而已,可後麵的話竟然還詆毀到了城主身上。
容素有點聽不下去,剛要反駁。
下一秒就有人幫她反駁了,是沈裴清,他眼神一掃,那些人就訕訕閉嘴了,因他的目光帶著好些威壓和冰冷。
“她是大夫,還是你們是大夫啊?既然你們那麼懂,你們為何不自覺地去救人呢?隻會在這裡用一張嘴胡說八道。”
被他這麼一說,那些個有意見的人都低下了頭,顯然是有點害怕沈裴清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