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裡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燈光有些昏暗。
值班醫生仔細地檢查著鄭錦的尾椎骨,他的手指在她的皮膚上輕輕按壓,鄭錦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還好,隻是一般硬傷,沒有斷裂的跡象。”醫生鬆了口氣,語氣裡帶著一絲慶幸。
鄭錦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她閉上眼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另一邊,宋勻的傷勢也得到了處理。
他的嘴角貼著創可貼,臉頰上的淤青也敷上了藥膏。
醫生檢查了他的眼睛和鼻子,確認沒有大礙。
“隻是皮外傷,休息幾天就好了。”醫生對宋勻說道。
研究所和中藥管理局的領導聞訊趕來,看到兩人都沒有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
隻是說起被嚴英撕毀的那幾張滴丸機設計圖紙時,他們就心疼得直抽氣。
這些圖紙本可以很快變成現實,產生出該有的價值,如今卻變成了一堆碎片。
“都怪我……”宋勻愧疚地低下了頭,“要不是因為我,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我會加班把圖紙重新畫出來的。”
趙所長拍了拍宋勻的肩膀,安慰道:“小宋,這不怪你,你好好養傷,彆著急。”
他轉頭看向鄭錦,語氣裡帶著一絲疑惑:“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打起來了?”
鄭錦深吸一口氣,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包括嚴英的無理取鬨,宋勻的出手相護,以及嚴越的……維護。
宋勻聽著鄭錦的敘述,羞愧得不敢抬頭看她。
他知道嚴英為什麼打鄭錦,可他不能說,隻好硬著頭皮解釋道:
“嚴英……她這個人愛吃醋,對出現在我身邊的女同誌,都會抱有敵意。”
宋勻把頭垂得很低,鄭錦敏銳地察覺到他態度的奇怪,她覺得這背後的原因肯定不隻是宋勻說的那般簡單。
特彆是,一想到宋勻對嚴英和嚴越都表現得十分冷淡,鄭錦就更加篤定,這背後還有其他原因。
但她不想深究,彆人的事情,與她無關。
隻是,嚴英打了她的兩巴掌,這筆賬,她怎麼都要討回來!
至於嚴越……鄭錦一想到他,就心口發悶。
她覺得自己低估了血緣的力量。
雖然嚴越會在嚴英侮辱自己時挺身而出,但關鍵時刻,他還是會幫著嚴英。
科研所的這場鬨劇,當晚就飛進了嚴向前司令的耳朵裡。
原本在調理下已趨於穩定的病情,又開始隱隱反彈。胸口一陣陣的悶痛,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老嚴,你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周大夫連忙上前查看,隨後拉開抽屜,取出鄭錦臨走前特意留下的幾粒救心丸,迅速喂嚴向前服下。
藥效很快發揮作用,嚴向前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呼吸也逐漸平穩。
“到底怎麼回事?”待氣息平穩後,嚴向前沙啞著嗓子問道。
“爸,我…”
“彆叫我爸!你到底在科研所乾了什麼好事?啊?”嚴向前低聲怒吼。
嚴越抿著唇,一言不發。
嚴向前見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抄起手邊的拐杖就要打他。
“爸!你彆打小越!是鄭錦…是鄭錦她…”嚴英哭哭啼啼地衝了進來,一把抱住嚴越,試圖替他擋住拐杖。
“怎麼回事?你說!”嚴向前怒氣稍減,轉頭看向嚴英。
嚴英添油加醋地把科研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所有的一切都是站在她有利的角度敘述的。
在她的口中,鄭錦和宋勻勾勾搭搭,而她自己則成了被欺負的受害者,嚴越是為了保護她才動手的。
“爸,小越也是為了我才…”嚴英說著,又委屈地哭了起來。
“胡說八道!”嚴越聽罷,怒吼一聲,打斷了嚴英的話,“你彆在這裡造謠!”
嚴英沒想到自己替嚴越說話,他竟然還不領情,頓時委屈得不行,哭著跑了出去。
一旁的蔡文淑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知子莫若母,她心裡清楚,嚴越打宋勻,不是為了嚴英,而是為了鄭錦。
兒子大了,有些話她也不好說得太直白,隻能委婉地提醒道:
“小越啊,鄭錦這孩子,心思敏感,也很有原則。”
“你們既然做了夫妻,有些事情,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對她多一些耐心。”
嚴越聽著母親的話,心裡很不是滋味。
一想起鄭錦受傷後冷漠的眼神,他心裡就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