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宗或許將要攻打修羅宗的消息,已然被幽鬼宗推測出來。
雖然,這消息早就陰差陽錯,被師吞齊告知了修羅宗。
卻凡事不能隻靠運氣。
於修羅宗而言,擁有一個健全情報部門的優勢,初次顯威。
而這消息,也在繼續駐守東南之境的吳長風運作下。
開始以信鷹發往橫刀嶺,與蕭姑娘駐點之處。
一場江湖大戰將起,風雨欲來。
……
要說這天下間,還有哪些組織對情報的掌控能力,要強過幽鬼殘部的?
不少,大齊,五胡。
這涉及財力,與手中人才的儲備力量。
當然,也有地域限製。
幽鬼宗之所以能得到這次的消息,乃是其在東南之境紮根已久,刀刃就在那兒。
彆處情報,自然就沒有這麼敏銳。
而東南,亦是大齊重點監測的地界之一。
虞家不曾成為中原之主前,可一直是這天下最強的情報組織家族,專業對口。
血刃宗即將進軍橫刀嶺之事,他們比幽鬼宗還要提前了不少時間得知。
大齊,皇宮。
承光帝樂開了花!
他的心情,好久沒有這般舒爽了!
那江湖的草台班子,那盤踞東南的血刃宗,那個年紀輕輕的耿心裂,終於進階靈藏了!
江湖內鬥,血刃宗攻伐修羅宗!
這對承光帝而言,可當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妙啊!
這很合理!
承光帝,乃至整個皇族,都敢對天發誓,此事他們的確沒有半點參與!
這純屬意外之喜!
如此一來,那蘇瑾若戰死了,氣運石可無論如何,都怪不到皇族身上了。
承光帝,美滋滋,食欲都好了不少,多吃了好幾碗。
卻也有後悔。
後悔當初不該答應唐齊英前往北境的請求!
“嗯……”
放下碗筷,承光帝拿起綢緞製成的帕子,優雅擦擦嘴,起了嘟囔。
“蘇瑾救過唐奇英的命,唐奇英又這麼巧,在耿心裂突破之前去了北境!
這一切,怎麼像是早被那蘇瑾算好了似的!”
“真有算無遺漏,提前布局如此之早的人?”
承光帝將綢帕放下,凝眉。
當下,他身邊隻有莫奴在伺候著,天子就沒忍住,發起牢騷。
冷笑一聲:
“嗬!我就說!怎會有人抵抗得住【舍利丹】的誘惑!
將其中一顆分給了唐奇英!原來是在這裡等著!
那蘇瑾,原來是想以救命之恩,換來唐奇英的幫助!
朕就說!朕就說!!”
喃喃之聲,逐漸變大,承光帝得到了自我安慰。
至於唐奇英?他休想去幫蘇瑾!
“莫奴,取詔箋來!朕要寫封聖旨,由禦史快馬加鞭,送往極雲關!”
莫奴躬身領命,退下,去辦了。
心中卻是覺得,這位天子當真不乾正事!
哪有一門心思,盯著自家極運文道者害的!
這是什麼仇,什麼怨……
開平帝此刻,吩咐完了,也自端起茶盞,淺淺飲得一口,心中滿是得意!
他此番下旨,要將命令給限死了!
就這麼說,要唐奇英鎮守極雲關,寸步不許離開!
“嗯……我這樣,會不會做的太明顯了?畢竟北境也無戰事……
這行為,若被氣運石感知到了,又認為我是有心要害那蘇瑾……”
開平帝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思忖著。
此刻,空白詔箋,已被莫奴吩咐下屬取來,筆墨璽印齊備。
開平帝便自一笑。
“有了!”
“便讓唐奇英重點防備北境霜龍關的師吞齊,時刻注意對方動向!
除非是與師吞齊動向有關要事,否則不準擅離極雲關!
若敢違背,軍法處置!!!”
他如是想著,便已落筆。
派去北境傳達聖旨者,也已想好,是個絕對能讓唐奇英不能亂來之人。
寫完聖旨後,又認真看了幾遍,確定沒問題了,絕不會被氣運石抓住破綻!
便自笑得舒暢!
“妙極!合情合理!
此乃家國之危,軍情要務!我看唐奇英敢不敢去修羅宗!
除非,師吞齊也莫名其妙去了修路宗,或是唐奇英準備造反!
否則,蘇瑾這最強的援軍,可就救不了他的場了!”
開平帝現在,真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想到師吞奇時,臉上表情,又有些不自然。
“師家!
史家!那個為了報仇,通過西方佛門功法,將極運文氣獻祭給了“門”外魔頭的家族!
那個因此,而導致後續血脈瘋瘋癲癲的家族!
算起來,他們族長當年還是我大齊駙馬。
這師吞齊,還與我虞家有那麼點血緣關係……”
承光帝如是思忖著,心情不知為何,便有些複雜。
當年他的先祖們玩崩了。
師家,不對,是史家之事,便一直被族內作為禁忌。
而他,現在又盯著同為極運文道者的蘇瑾不放。
怎麼看,怎麼有種重蹈覆轍的感覺。
這一刻,承光帝生出些猶豫。
聖旨,要不要發出去呢?
敬畏,屬於弱者,也屬於強者。
便如疼痛,看似不是好東西,卻又切實的保護著宿主。
以提前給出難受感覺作為預警,告誡宿主不要去作死,
弱者不懂敬畏,源於無知。
初生牛犢不怕虎;我要滑鏟老虎;人和人的體質不能相提並論,我可以十字鎖棕熊,將它勒暈!
以上,便是源於無知產生的無畏。
強者不懂敬畏,源於傲慢。
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大權在握,習慣了輕視蒼生。
這樣的掌權者,便會不自覺地,不厭其煩的,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吃了虧,也忍不住想要再來一發。
他們的傲慢,讓他們會為自己生出的敬畏之心,而感恥辱。
讓他們忘了,蒼生淚是覆舟水。
讓他們忘了,匹夫一怒,也可血濺五步。
便如大唐的世家,他們高高在上,存在數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