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你輸了!”唐撼看向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年,終於釋然一笑。
“這一劍,便是你不願道歉的代價!亦是你無禮的代價!”
“老夫今日,亦告訴你!耿宗主也即將踏入靈藏!
這魔門九宗,終歸還是要一統的!你們誰都逃不掉!
我血刃宗,才是魔門的主人!
耿宗主,才是未來的九聖宗主!你們再反抗,也無用!
此乃天命!此乃大勢!而你,又何必螳臂當車!”
唐撼笑著,笑的暢快,亦盯著蘇瑾,一字一句:
“還有!你那狗屁心劍,已經裂成渣了,它斷不了我的【斬心劍】!
便如你們,誰都阻礙不了我血刃宗的霸業!”
唐撼說完,便欲拔劍。
裝完逼了,也算是給了九宗警告,自然也該走了。
他不會真殺了蘇瑾……
可劍,卻拔不出來。
唐撼皺眉,便欲再次催動劍氣,他已經煩了蘇瑾,煩了這少年的牙尖嘴利,更煩了這少年的不依不饒。
“鏘————!”
清脆之音,亦在此刻響起,早已損的不成樣的長槊,自銜口之處,被蘇瑾狠狠折斷。
這次受傷,自也是故意的,隻是演的極好,不曾被任何人看出破綻而已。
“唐長老,我且告訴你,我還沒輸,更不會屈服於你說的大勢與天命!”
少年麵色慘白。
獵獵青袍染血,而他,也要用這血,激發其餘幾宗血性!
“如果魔門九宗注定一統,又有何妨?九聖光榮,我亦向往!
可那代價,若是要令彆宗武者散失道心,淪為走狗!
若是要令彆宗宗主,獻上聖女,以圖殘喘!
若是要令各宗女子,今後淪為血刃宗玩物,尊嚴淪喪!
若是要令血性同門,滅了誌氣,斷了脊梁!”
蘇瑾邊自說著,邊雙手高舉那斷杆槊刃。
心劍,蛛網密布,淒慘且悲壯。
少年胸口鮮血,亦不絕流出,如綻放於青袍之上的怒蓮。
可這不屈言語,卻響徹整個演武場,傳的好遠,上碧落,下黃泉。
“若是這樣,那這魔門,又何必一統!
這樣的九聖宗,又何來的光榮!
若這,是你說的大勢,是你說的天命!是那注定無法反抗的未來!
我,卻偏要反抗!偏要做那奮臂螳螂!”
語落,槊刃也落。
心劍,落於插在蘇瑾胸膛的斬心劍上!
“鐺”的一聲。
“如此生,毋寧死!”
“修羅宗,無人做狗!之前不會,之後更不會!”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北境寒風愈疾,蘇瑾之言,更如疾風過境,入得所有觀戰之人耳中。
唐撼臉色,也在此刻,大變!
心劍狠狠撞在斬心劍上,終於,如玉一般冰金剛,寸寸碎裂,粉身碎骨!
真就應了少年那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可緊跟著,由玄階礦精煆而成的極品法器【斬心劍】,竟也發出呻吟。
“鏘————!”
一聲脆響。
與這橫刀嶺上,九宗之前。
耿心裂當年佩劍【斬心劍】,斷於蘇瑾【心劍】之下。
心劍碎,卻碎得如此悲壯,如此華麗,亦碎得如此有尊嚴。
碎得惡靈、魔符二宗宗主,隻覺震耳欲聾。
碎得厲嘯天與冉辛鼻子發酸。
亦碎得應嫣旖再也難持,一滴淚水奪眶。
“唐長老,看來你口中那所謂的大勢與天命,也不過如此!”
“便如這【斬心】,終究斷在了我這玉碎之心上!”
這一刻,蘇瑾拔出胸口斷劍,隨手一扔。
斷劍落地,哐啷作響。
其聲清脆。
卻又如槌落於鼓,其聲轟然,落在修羅宗,亦落於一眾觀戰宗主、長老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