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煥辰眯了眯眼睛,他整個人籠罩著陰霾,周身散發著寒冽之氣,當他走近的那一刹那,他愣住了,
這熟悉的身影他每天晚上都夢見,就這一瞬間,他忘了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
怔怔地盯著眼前人的背影,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一般疼痛。
寧溪露原本是準備好了逃離的準備,可現在卻背靠著他,身子僵硬,不敢轉身,甚至抬頭都不敢,
她死死的咬著唇,難道她的生活都永遠逃不掉沈煥辰了嗎?
此時,門外等候下一場開庭的人已經開始陸陸續續進屋,審判長見寧溪露還未把最後一份文件簽上名,便提醒道:“寧小姐,請儘快!”
寧溪露深吸一口氣平複好心緒,顫抖的拿起鋼筆,寫下最後的名字後,迅速拎起包,低著頭從他旁邊走過,仿佛根本就沒有看見他。
沈煥辰盯著眼前女人看了幾秒,又仔細的瞧了瞧,確定眼前女子就是寧溪露,他的雙眸微縮,閃過一縷痛楚,
他的手握成拳頭,骨節泛白,“寧……汐……”他輕啟薄唇,沙啞的叫出了這個名字。
寧溪露的腳步停了停,垂下眼瞼,遮掩住眸底的痛苦和悲傷,很快恢複了往日的淡漠,繼續朝外走去。
沈煥辰愣在原地,手臂由於拳頭握得太緊青筋暴起,而這一刻,他卻笑著笑著哭了出來,路過的人見狀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沈煥辰渾若未聞,
他的腦海裡全是剛才那一幕,真的是她,那個在庭園裡忙碌的她,那個時常拿著畫稿煩悶的她,那個在他麵前笑靨如花的她,
那些種種畫麵在這一刻都在他腦海中浮現,他以為這次來花城最好的結果是能找到她的墓,讓他能夠為她燒點錢,
但他卻沒想到這幾年為何找不著墓,是因為她還活著,還活得好好的,還遇到她了,雖然隻是一抹身影,
但足矣讓他激動,真好,她還活著,老天是不是聽到他的心聲,給了他一次贖罪的機會。
沈煥辰伸手擦乾淨臉頰上的淚水,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看向已經消失在拐彎處的寧溪露的方向,他邁開腳步追了出去。
當她要進車裡駕駛室時,他一手抓住了她纖細柔弱的手腕,一手把車門用力關了回去,
“溪露,真的是你對嗎?我知道是你,我們分彆三年了!”沈煥辰望著寧溪露,他清澈溫潤的瞳孔中帶著無法掩飾的思念和激動,
他緊緊的攥著寧溪露的胳膊,眼眶發紅,“溪露,我真的好想你,你能不能轉過身看看我好嗎,
讓我們好好談談吧!”他沙啞著嗓音,眼底充滿了哀求。
寧溪露看見被他握著的胳膊發紅,卻感覺不到
疼痛,這三年多以來,她把一切心思都放在兩個孩子和工作上,其餘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
她以為所有的愛、所有的喜歡和期待,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化成灰燼,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她以為自己早已沒有那麼在意。
可如今,他來了,讓寧溪露仿佛回到三年前他帶著夏雪兒,見證了他們的離婚,又讓她傷痕累累的心見證了他與夏雪兒辦理結婚登記的場景,
這仿佛就像一把雙刃劍,既傷害著她也折磨著她,這就是為什麼三年前她出了車禍躺在IcU病床時她心如死灰不肯再次醒來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