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偶爾路過我還是喜歡去原來那家。”
“喝多酒了,嗓子有些啞。”
“要是**的話,更可能因為k歌嗓子啞吧。”
……
“這種衣服我死也不想穿啊!”
“但是說不定很符合**你的品味。”
“最後還是穿了……”
都是些分享日常生活的內容,但是能判斷對方身份信息的部分全都被亂碼覆蓋。
萩原是最近才開始收到發信地址也是亂碼的短信的,對方的發信頻率非常頻繁,內容中展現出來的時間點也很混亂。有時候從上午持續到下午,信息內容卻仿佛過了幾天甚至幾個月。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萩原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在一天之內吃十幾頓飯。這種好像要把幾年的信息量一股腦灌輸給另一個人的緊迫感讓他覺得非常不妙。
一開始他每條信息都會及時查看,也回複過對方試圖表達自己的疑問——是不是發錯人了?可是得到的隻有“發送失敗”的感歎號。
簡直像靈異事件。
他隻能徒勞地猜測發信人和正確收信人之間的關係,幼馴染?同學?摯友?他不得而知。
但是,隱藏悲傷的快樂,對抗遺忘的懷念……這些他通通知道。明明自己和對方沒有聯係,明明沒有經曆過,卻莫名地感同身受。
萩原不由得會想,真正的收信人可能完全陷入了黑暗中,所以才錯過了短信。但他又覺得,那個人所在的地方之所以是黑暗,大概是因為沒有這些短信。
就像明明陽光正好,卻到處都沒有花。於是在夢中,自己成了花,稍許彌補了沒有花的遺憾。但他畢竟不是那朵花,這裡也畢竟不是夢中。如果以為光芒皆是溫暖之物而伸出手,恐怕會被灼傷吧。
和現實一樣,臨近畢業,萩原仍在斟酌是否要進入□□處理班,因為以為的發揮專長也可能是在邁向破滅的入口。
他是會不自覺踩下刹車的人。
對未來的選擇是如此,對擾亂自己心緒的短信也是如此,所以試著忽略……
他最後還是點開了短信。
*
五條悟的房間連著一個小庭院,屋子裡沒有什麼電子設備,不屬於同一個時空的手機也玩不了什麼。
五條悟乾脆打開通往庭院的移門,讓外麵的濡緣和屋內的緣側連為一體,接著裹上被子盤腿坐在那塊木地板上。他不斷從變成巨大飯團形狀的被褥裡伸出手來,去夠放在一旁盤子裡的大福,然後得出了“不及格”的結論。
不夠甜。
庭院裡是看不出本色的石燈,以及外表毫無塗漆保護的木柱。風把地上零星的枯葉吹卷到不知何處,順帶又推搖著樹木抖落下幾片葉子。
又是一個噴嚏,但是稍稍把五條悟毛線團般糾纏著的思緒打散了些。
萩原研二為什麼還在上警察學校?他又為什麼沒有了鬆田陣平這個幼馴染?難道是因為自己把鬆田的絲線挑了出來?但自己也確實把那根絲線和萩原的放到了一起。可惡,看到自己那根線的時候太驚訝了,之後的一切發生得也很突然,目前為止沒有任何頭緒啊。
還有就是……[六眼]不斷發出對這個怪異世界的警告,這雙能看穿咒術的眼睛此時卻看不透這個世界的本質。
手邊,裡麵本就沒幾個點心的盤子空了。
五條隻好“滴滴滴”地按下座機按鈕,撥通了旅館前台的電話連線。
不多久,傳來了敲門聲,再是“嘩”地一聲,障子門被拉開了。
穿著員工製服的男人端著糖粉灑滿到幾乎看不出食物底色的團子進來了。他留著長發,用一根皮筋紮在腦後,隱約透出一絲憂鬱的眉眼加重了他身上藝術家的氣息。
“你很像是會被雪女看上的男人哦。”五條吐出了比起單純的形容更有可能被一般人當成詛咒的話語。
“是嗎。”男人出乎意料地笑了起來,“你覺得雪女的故事是真的嗎?”
雖然問出口了,長發男人卻沒有期待五條回答的樣子,他繼續說道:“如果要說現實和傳說有哪裡不同的話……這裡真的發生過,來到翌山的男男女女從此失去了蹤跡,就好像……被‘神隱’了一樣。”
男人深深看了五條一眼,緩緩退了出去。
房間裡一時間除了微不可聞的咀嚼聲再沒有其他聲音。
五條悟恢複了麵對著庭院裹成一團的坐姿,他悅耳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的空氣,像是淙淙的泉水與庭院裡的青石碰撞。
“好了。”五條輕聲說道。
“他倒是也說了點有用的話。你覺得呢?悟。”另一道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