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多,周安東遠遠的就看到酒廠大門口,有五個人在晃悠,一個個的,看人都斜眉瞪眼的,見到漂亮女工,還吹兩聲口哨,嚇得女工繞開他們,快步跑進廠裡,然後這幫家夥就會興奮的哈哈狂笑。
周安東一皺眉,他有一種預感,那幫家夥是衝著他來的,至於背後的人是誰,他還拿不準。因為這一段時間,他得罪的人可不少。
酒廠大門對麵的路邊,停著一輛麵包車,裡麵坐著兩個人,一個剃著光頭,穿著綠色的雙排扣毛呢大衣,臉上還有一道恐怖的刀疤,從耳後直接到嘴角。而另一個就是昨天,跟顧兵和周安東發生衝突的那個保衛。
“疤哥,他來了。”保衛獰笑一聲,“告訴兄弟們,給我往死裡打,出了事我負責。”
刀疤拍拍保衛肩膀,推開門下了車,然後彎腰在靠著門邊的車座下麵,拿出一根鋼管,一頭打磨成斜尖,另一頭用布緊緊的纏著,防止手出汗太滑。
這種東西,有一個名字叫做管叉,它的殺傷力相當可怕,隻要捅進腹部,鮮血就會順著鋼管往外噴,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在那不可說的十年,死在這種鋼管上的人不在少數,所以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閻王叉!
幾年前的嚴打風暴中,這種鋼管就被列入管製刀具,幾乎已經絕跡,可沒想到,今天這個刀疤,又把這種東西拿出來了。而且把手纏著的布條,已經成了褐黑色,那是侵染鮮血,沒有清理,長時間存放後的顏色。
門衛室裡,四名保衛科的保衛,透過窗戶看著大門,其中一個家夥說道:“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另一個家夥說道:“科長說了,等周安東快被打死的時候再出去。”
在距離酒廠大門口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周安東就發現了在麵包車上下來的刀疤,緊接著大門口那五個人齊齊的看過來。
周安東停下腳步,在兜裡拿出煙點了一根,然後抬頭看向,拎著鋼管衝他走過來的刀疤。
刀疤腳步越來越快,最後跑了起來,大門口的五個人也在後腰抽出鋼管,齊齊的跑向周安東。
周安東笑了,沒管那五個人,而是邁步衝向刀疤,這讓刀疤一愣,緊接著裂開嘴,無聲的笑了一下,臉上的刀疤就像變了顏色的大蜈蚣,看起來相當恐怖。
周安東速度越來越快,刀疤也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就在兩人快要相撞的那一刻,刀疤舉起了鋼管,狠狠抽向周安東腦袋。
周安東一低頭,鋼管帶著嗚嗚的風聲,貼著頭皮略過。緊接著,周安東按住了刀疤肩膀,身體借力騰空而起,右腿屈起,膝蓋重重撞在了刀疤的胸口上。
“砰!”
沉悶的肉體撞擊聲後,就是哢吧一聲脆響,可怕的骨骼斷裂聲響起,刀疤慘烈的嚎叫一聲,上身猛地向後一仰,手裡的鋼管也脫手而飛。
“撲通!”刀疤直挺挺摔在地上,然後就聽到當啷一聲,鋼管也掉在了地上。
事情發生的太快,不管是路人還是剛到酒廠的職工,還沒反應過來呢,刀疤已經躺下了。
尤其是廠裡的職工,張著大嘴,滿眼的不可思議,那個人真是周安東嗎?
而在門衛室裡的四個保衛,瞪著雙眼,喉嚨不停的滾動,咽了一口又一口的唾沫。拿著警棍的手,突然開始發抖。
周安東看都沒看刀疤,慢慢轉身,對站在不遠處的五個人,勾了勾手指。嘴裡叼著的煙一陣明滅不定,緊接著煙霧在嘴角緩緩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