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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第四十六章

沈旭隔天才去畫廊, 帶著新畫的兩幅畫一起,師兄在抽煙,沈旭站在門口沒進去。

師兄掐了煙從辦公室出來, 沒提畫的事,笑著說:“你家alpha好像對我有點誤解?”

“什麼誤解?”

“你沒跟他說我是你代理人?”

沈旭想想備注,“他知道的。”

師兄聞言嘖了一聲, “說了還這樣,你家alpha易感期吧?”

這是alpha之間的小玩笑, 暴躁的時候就調侃易感期,沈旭沒get到, 他想起來他剛剛分化的時候醫院裡的小護士就跟他說過,Alpha嘴裡的易感期,十有八九是假的,用來騙自家omega信息素的。

她強調, 沒有用的腺體貼一點要收好, 用過的更要處理好, 防止被某些沒下限的alpha偷偷拿走。

師兄是個萬花叢中過的浪子, 沈旭嫌棄, “你是不是沒少拿這個騙人?”

陸醫生才不會。

師兄:?

沈旭帶過來的兩幅畫,那幅夕陽算是沈旭的正常水平,色彩上很出色, 另外一幅就是印象花園,用色塊堆積起來的小男孩和黑白的奶牛貓。

兩幅畫其實都沒有畫完,沈旭就是帶過來給他看看,畢竟時間有限,確定可以展出再精修。

師兄指著那幅花園,“這個不像你啊。”

沈旭的畫不論主題, 大多是大氣磅礴的,他用色也很大膽,這幅畫確實和之前的那些風格迥異。

像不像的沈旭不在意,主要是能不能用。師兄點頭,說可以。

他評價:“有點鐵漢柔情的味道,你之前的畫展出去,沒一個猜你是omega的。”

沈旭:“刻板印象。”

師兄攤手撇清責任,“不是我說的。”

“行,加上這兩幅就差不多了,還有半個月,你要不來畫廊畫,我們還能錄個vcr畫展的時候用。”他補充,“不過vcr看你。”

主要是之前兩次意外讓他心有餘悸,路上來回帶,不如乾脆放在畫廊裡安全。

沈旭想想,沒有拒絕錄vcr,師兄意外,他說出來就沒指望沈旭會答應。他從前也打過用沈旭演員的身份去炒他的畫的主意,但是沈旭一向很排斥,後來因為秦霄的事,他也不提了。

沒想到現在沈旭反而同意了?

沈旭說:“過去、現在,都是我,畫家演員都是我,沒有必要割裂隱藏。”

沈旭想,陸醫生說的對,從頭到尾錯的都不是他。他都已經結婚了,憑什麼還要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束縛。

至於在畫廊畫畫,沈旭帶過來就是這個意思。

畫廊離俱樂部不遠,從畫廊出來沈旭沒直接回去,而是去俱樂部跟著上了一節瑜伽入門課,傍晚才回家。

接下去幾天沈旭都是差不多的安排,八|九點起床,然後出門去畫廊,畫畫、順便蹭個午飯,不在家效率反而高了一些。師兄放了台攝像機在邊上,人倒是沒有打擾他。

沈旭畫畫到下午就去俱樂部上課,正好也能拯救他僵直的肩頸,接著是在陸醫生下班前回家。

最近沈旭找到一點和陸醫生一起下廚的樂趣,陸醫生總是很有規劃,一般來說沈旭負責“靈光一現”,隻說一兩道想吃的菜,剩下的菜譜陸醫生來製定,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陸薄言要上班,沈旭最近也忙,菜都是定好了送上門的,回到家之後他們一起做飯,飯後陸醫生整理餐桌。

有時候陸醫生要在書房看各種期刊、寫論文,但大部分時候他會先帶沈旭出門去打網球。

沈旭開始有點體會到規律有序的婚姻生活的樂趣了,偶爾也有一點點困擾。

今天沈旭回得晚了一點,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瓶信息素阻隔噴霧,是在俱樂部拿的,因為他身上有陸醫生的信息素。

他采風剛回來的那天,陸醫生沒有標記他,沈旭反而被他弄得受不了,後來幾乎是求著他標記,接連兩次之後他腺體上都是交錯的齒痕,沈旭疼得連碰到不敢讓他碰。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沒什麼用的腺體養護貼會有那麼大的市場了。

那天結束之後到現在陸醫生都沒再碰碰他脖子。

但今天沈旭身上還是帶了alpha的信息素,他自己沒什麼感覺,其他omega一走近就發現了。

剛剛標記完這樣的情況很常見,工作人人員習以為常,給他拿了一瓶阻隔噴霧,還告訴他:“剛剛標記過的話會有alpha的信息素殘留,如果不方便用腺體貼,可以用阻隔噴霧。”

沈旭沒好意思說他其實貼了腺體貼,也不是剛剛被標記。等陸醫生回來了,沈旭走過去叫他也聞了聞,“我身上有你的信息素嗎?”

陸薄言說:“有一點。”

他有點奇怪,“不是沒有標記嗎?”

就算是深入交流的時候沾上的,也已經洗過澡了,而且上一次都是昨天早上的事了,怎麼也不至於留那麼久。

“可能是衣服上,”陸薄言頓了頓,“不止是我的。”

衣服上也有沈旭的信息素,不過因為在他身上,所以不那麼引人注意罷了。

其實都非常淡,如果彆人不說,沈旭自己是發現不了的。湊過去聞了聞陸薄言,“那你有嗎?”

陸薄言身上也有淡淡的花香與木香交織的氣息。

還真是衣服。

“怎麼沾上的?”

“前□□櫃門沒有關。”

沈旭就想起來,前天晚上網購的兩套情侶裝到了之後,他整理衣櫃的時候也順便把淩楓送他的睡衣拆開看了。

那衣服奇奇怪怪,說是睡袍,其實短得很,離膝蓋還有一段距離,真絲的材質,非常薄,看起來有點像襯衣,領口是歪的,左右兩邊仿佛錯開了一顆扣子,但是數量又是能對上的。

沈旭試了試,結果澡都沒洗就被陸醫生帶上床了。

那時候衣櫃門確實是開著的,他們今天又穿了那身情侶裝。這樣也說得過去,沈旭沒多糾結,“那以後記得關衣櫥。”

繼而他又想起來,“昨天早上換下來的床單還沒洗。”

晚上的陸醫生換了,早上的是沈旭換的,換完就又睡了,真絲的床單洗起來麻煩,但是弄成那樣的,送洗顯然不合適。

陸薄言說:“我洗了。”

雖然陸醫生這樣說,沈旭想起來最近天天洗床單還是有點頭疼,“要不然還是換純棉的吧。”

好洗,往洗衣機裡一丟就完事,最重要的是,純棉吸水性好,沈旭始終在意他的羽絨床墊。

純棉床單的吸水性果然要好很多。

當晚陸醫生就帶著他接連實踐兩次證明了這一點。第二次的時候,沈旭拿這個當借口拒絕,陸醫生就牽著他的手去摸,用低啞的嗓音,但是認真的語調告訴他,“沒有濕透。”

他一邊做著最世俗的事,一邊又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沈旭受不了他這樣,眼淚也一並不受控製地流下,仰著脖子,靠在陸醫生肩上,蹙著眉無意識地搖頭。

陸醫生還要在耳邊問他:“不喜歡這樣嗎?”

沈旭還是搖頭,隨著陸醫生的動作,發出帶著濃重鼻音的黏膩的音節。一邊無力承受,一邊又輕而易舉地被他勾起欲|念。

陸醫生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比他出門旅行之前還要不知足。之前隻是頻率稍高,並不那麼凶,也不會一來就幾次。

剛回來時,沈旭還能理解為分開久了,他其實也挺想念陸薄言,但是這都小半個月了,沈旭每天九點前上床,就沒有一天在八點前起床的。

陸醫生倒是精力充沛,早起還能健身半小時,然後準時上班。

俱樂部周末有個講座,宣傳海報上寫著:如何馴服你的alpha——第二節,學會對你的alpha說不。

沈旭原本是沒興趣的,在他看來不論是戀愛也好,婚姻也好,兩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互相尊重是必要的,用馴服這類的詞是對另一個人人格的折辱。

但是那個“學會對你的alpha說不”,沈旭覺得,自己說不定,可能需要。

沈旭又說服自己,應該隻是噱頭,標題黨,本質上是伴侶之間的溝通技巧。

就是講座在周六,而陸醫生周六竟然不用加班,沈旭去聽這樣的課,當然不好意思讓他知道,就說要去畫廊。

陸薄言說:“我送你。”

“不用,我還要去協會上課。”他之前是提過在上瑜伽課的。

陸醫生送他到門口,沈旭一回頭就心軟了,湊過去親親他,調侃,“陸醫生你怎麼好像有點粘人?”

陸薄言低頭在他頸間,溫熱的氣息落下,沈旭瑟縮了一下,笑著躲開,“癢。”

陸薄言抬頭,沈旭沒忍住,踮起腳尖摸了一下他的頭發,又親親他的嘴角,“傍晚就回來,乖啊。”

沈旭走後,陸薄言在門口看了他一會兒,繼而眉心凝起,也出門去了醫院。

Alpha信息素專科跟omega信息素專科隔了大半個醫院,也有另外的門,幾乎隔絕了信息素不穩定的AO患者在醫院相遇的可能。

即便是不同的科室,坐診的醫生對於院裡這位年輕有為的同事也有所耳聞,看見是他詫異之後就打招呼:“陸大夫,有什麼問題嗎?”

信息素相關的理論知識陸薄言知道得未必比專科的醫生少,他隻是需要一些數據佐證自己的判斷,因而沒有說具體的症狀,隻是說:“易感期綜合征。”

醫生聞言麵上不顯,心中不屑。所謂的易感期,其實是alpha信息素紊亂的其中一種情況,之所以叫易感期,是因為通常隻發生在互為易感關係的AO之間。

一般說自己易感的alpha十個裡隻有半個是真的在易感期,他們或是離婚分手,或者失去了永久標記的伴侶。剩下的,有九個半都是在騙自家omega——畢竟alpha精力旺盛,而omega大多身嬌體弱,總有alpha為了那一點甜頭絞儘腦汁。

身為信息素專科的醫生,他自然也見過前一種,知道那是很無奈的事,他又是個beta,無法共情alpha,對這些詭計多端的alpha更不屑了。

就是沒想到陸醫生竟然也這樣?

前一陣陸主任結婚的消息在醫院都傳遍了,新婚燕爾的,當然是後一種。

不過畢竟是同事,醫生還是客客氣氣地開了檢查單,列出來的幾個檢查項目還跟陸醫生做了確認。

陸薄言一眼掃過,“可以,麻煩了。”

一輪十分耗時的檢查做完,診斷結果出來的時候,醫生是有點震驚的。

居然真有alpha患易感期綜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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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

沈旭到俱樂部的時候淩楓也已經到了, 他是聽沈旭說今天要過來,就跟著一起來了。看見今天的課堂主題,他差點笑出來, 問沈旭:“我給你買的睡衣怎麼樣?”

沈旭:……

淩楓本以為他會說不怎麼樣,畢竟那麼不正經的衣服,按沈旭的性格就算是一個人在家, 都不一定會穿。

他這個反應,淩楓猜測:“不會是穿給你家醫生看了吧?”

沈旭給他一個“知道你還問”的眼神, 淩楓看投影上的課堂主題,若有所思, “看來alpha都差不多。”

講課的老師是一位omega心理谘詢師,因為不是真的在學校授課,本質上隻是科普性的課堂,氛圍很輕鬆, 他偶爾還會跟下麵的聽眾開開玩笑。

“學會拒絕, 你首先要學會分辨他是否真的需求, 在座有多少人, 沒有聽自家alpha說過易感期的?”

所有人都笑起來, 大部分人都舉手了,老師笑著說:“可見這種情況真的很常見。”

“不過,想必大家也知道, 真正患易感期綜合征的alpha少之又少,大部分是為了什麼,咱們也知道。

最簡單的辨彆方法就是,易感期綜合征的治療是需要信息素戒斷的,那種說痛苦難耐,必須標記才能緩解的, 一定是在騙信息素。”

……

沈旭有點無聊,看了眼手機,陸醫生不會用這種手段,他更想知道如何對索求無度的alpha說不。

沈旭點開聊天框,問陸薄言:在乾嘛?

陸薄言:在醫院

沈旭:?

沈旭:又去加班了?

陸薄言:不是

投影上的ppt換了一張,標題變成了:懲罰與獎勵

沈旭抬頭看了一眼,又低頭回複:那去乾嘛,總不能是病了?

陸薄言:嗯

“溝通是必要的,除此之外,你需要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情緒……”

沈旭顧不上聽,神情凝重:怎麼了?

陸薄言:易感期

沈旭:。

陸醫生的話,沈旭是很不願意懷疑的,但是,實在是太巧了。

淩楓看他表情有點不對,小聲問他:“怎麼了?”

沈旭把手機屏幕轉過來給他看,淩楓一下就笑出來了,他緊緊閉著嘴,肩膀抖動,看起來忍得很辛苦。

他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看來alpha真的都是一樣的。”

沈旭忍不住為陸醫生說話,“我們真的是易感關係。”

這下淩楓震驚了,易感關係,居然能忍到結婚那麼久才標記?

他猶豫:“說不定是真的?”

沈旭想想也還是覺得,陸醫生不會跟他玩這樣的小把戲,他都去醫院做檢查了。

陸薄言:可以來接你嗎?

沈旭:嗯,我在俱樂部,四點半結束。

俱樂部背靠omega協會,財大氣粗的,有個大大的地上停車場,沈旭走出去就看見陸醫生的車。

上車之後沈旭就仔細打量陸醫生,沒看出和平時有什麼區彆。

“我以為你不會告訴我。”

就像之前瞞著他用藥品控製信息素,畢竟光靠他自己是發現不了的,沈旭隻會覺得,陸醫生最近有點凶。

陸薄言的情緒依舊穩定,大部分時候信息素也控製地很好,隻有偶爾在床上的時候過量逸散,沈旭會有一些發熱的征兆,但是本身采取了防護措施,問題不大,也就是沈旭更為陸醫生所欲為了一點。

陸醫生說:“在適當的時候尋求伴侶的幫助,有利於婚姻關係健康發展。”

明明陸薄言說的是事實,但是大概是他平時總是天塌下來他來扛的樣子,沈旭有種被“委以重任”的感覺。

“那,那我怎麼幫你?”

“給予信息素撫慰。”

“怎麼撫慰?”

Omega無法自主控製信息素的逸散,alpha在他頸間輕嗅,“這樣。”

有點癢,沈旭繃緊了背,忍住躲開的衝動。

剛才課上,老師重點講的是alpha裝易感期,沒有仔細說真易感期的症狀,也沒說要怎麼緩解,但既然是要信息素,沈旭猜測:“要標記嗎?”

陸薄言說:“不用。”

沈旭以為他是顧慮之前的事,轉過身給他看,“沒事,已經好了。”

陸薄言盯著那已經恢複如初的,淡粉色的omega腺體,上一次標記半個多月前,腺體|液已經再次盈滿,腺體微微凸起。

他克製地移開視線,“不用。”

“真的不用?”

“嗯,易感期需要信息素戒斷。”

剛剛還說需要信息素撫慰,現在又說要戒斷,沈旭有點糊塗。後麵有車摁了一下喇叭,沈旭就沒多問了。

他自己去查了一下資料,結果資料查出來,在最前麵的是問答。

【易感期啊,*一次就好了,一次不夠就兩次,兩次不夠就再來一次。】

【這題我會,腺體貼上信息素多啊】

沈旭皺眉,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往後終於找到靠譜醫生回答,醫生說一般可以自愈,如果症狀十分嚴重,可以申請omega誌願者信息素撫慰,或者朝雲定製omega合成信息素,具體要問醫生。

問醫生?沈旭認識的信息素方麵的醫生隻有柳醫生,但他是omega信息素專科的,還有陸薄言那位大學同學,沈旭連他聯係方式都沒有。

他很快想到,在信息素方麵還有誰比陸教授更權威?於是回去之後他趁著陸薄言在書房給陸教授打了電話。

電話是助理轉接的,問他是什麼人,有什麼事,他會轉告給陸教授,等陸教授不忙了會回複。

沈旭卡殼了一下,他和陸教授是什麼關係?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陸行雲有個兒子,他也不知道這位助理知不知道,能不能說。

他猶豫卡殼的時候,對麵換了人。

“沈旭?”

沈旭鬆了口氣,“是我,爸,您還沒回家嗎?”

“嗯,剛要回去。有什麼事?”

“我是想問問您,易感期怎麼輔助治療。”

“陸薄言易感期?”

“是。”

“標記了?”

“……嗯。”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接著陸行雲說:“希望你不會後悔。”

沈旭哭笑不得,他知道陸教授是從他的角度出發說的話,說的其實也好話,但聽起來實在是不像那麼回事兒。

他很認真地說:“不會後悔,我們不會分開。”

“嗯。”陸行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你是想問我怎麼配合治療?”

“離他近一點,但不要被標記。標記可以在短期內緩解症狀,但是會加劇信息素紊亂,易感期會延長。”

“那信息素撫慰是說?”

“親密接觸。”

沈旭沒好意思問親密到什麼程度,陸醫生應該自己知道。晚上沈旭也知道了,原來可以親密到負,好在今晚陸醫生似乎也有意克製了一下,沒有特彆過分,沈旭是在十一點前睡的。

第二天沈旭去畫廊的時候,比平時多待了兩個小時,調整著仔細看都很難覺出差彆的細節。

師兄並不是每天都在,畫廊周末晚上也開放,他一般會在下午的時候過來轉轉,給需要值晚班的工作人員弄點加班福利。

今天他來的時候沈旭還在。師兄有點奇怪,“怎麼還在,不去俱樂部了?”

“收尾,今天畫完之後就不來了。”

“怎麼了?”

沈旭沒說是陸醫生易感,一來這種事大部分人都不信,二來,也是陸醫生的隱私。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半真半假,“每天出門很累。”

“……那你的課不上了?”

他其實有點擔心沈旭在俱樂部有什麼不愉快,畢竟從大學開始,從沈旭還沒分化,他因為見色起意想要追人,被他親爹一本畫冊砸在腦門開始,他就沒見過沈旭有什麼ao社交。

現在好不容易結婚了,還知道去俱樂部了,他也希望師弟好。

沈旭完全沒領會到他的擔憂,“自己在家也能練習。”

師兄看他不像是有什麼不愉快的樣子,就沒多說,提了點彆的,“我爸還在可惜你不讀研。”

說起來他們其實不算正兒八經的師兄弟,一個隻上過本科的專業課,一個是連課都沒上過、隻會嗶嗶不會畫的小兒子。

沈旭大三的時候老師就喊他考研,知道沈旭要去當模特、拍戲,氣得說以後再也不要聯係了。

但後腳師兄就來找他簽約了。

想到老師,沈旭也笑起來,“我怕他被我氣得天天多吃一碗飯。”

“他也就嘴上硬,我哥我姐都一身匠氣,他就愛收有靈氣的學生,你不知道,你每年寄過去的明信片他都要拿出來給學生看。”

沈旭也挺想念嘴硬心軟的老師,但還是不想考研,“改天我上門去拜訪,考研就算了吧,我四級考到大四上學期才過去,差點沒畢業。”

師兄拍拍他的肩,心有戚戚,“我懂你。”

沈旭告彆和他差不多學渣的師兄回家去找自家從小學霸到大的陸醫生,今天的陸醫生也沒有上班。

沈旭一開門就發現他的拖鞋已經在鞋櫃外放好了,轉頭往客廳看,陸醫生坐在沙發上。沈旭換了鞋走過去,“不是說要開會?”

“改視頻會議了。”

“是不是信息素不穩定?”

空氣中有淡淡的清涼木香,但他很快發現有點不對,好像還有陌生的信息素,還是omega的信息素。

“有人來過?”

“嗯。”

沈旭有一種領地被侵犯的不快,儘可能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你朋友?”

“不是。”陸醫生把人拉到懷裡,低頭輕吻,“同事帶著孩子過來的,今年畢業剛進朝雲。”

他吻得很輕,斷斷續續纏纏綿綿的,像是粘稠的蜂蜜誘人沉淪,理智與欲|望拉扯,沈旭努力不讓自己陷進去,一定要問個清楚,“喊你一個alpha照顧?”

“我告訴他,我結婚了。”

alpha溫熱的手掌鑽進衣擺,沈旭繃緊了脊背,脖子向後仰起,陸醫生的舌尖輕輕掃過他不安滾動的喉結。

“我很愛我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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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第四十八章

沈旭掉進蜜罐子裡沉浮了半個下午也沒忘記要問的事, 他強撐著眼皮沒有睡著,“你同事不知道你結婚了嗎?”

陸醫生輕輕摩挲他光潔的背部,“或許。”

陸醫生的或許不就是知道?沈旭有點不高興, 安的什麼心?

陸薄言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他去信息素科沒有避開人,醫院的消息總是傳得很快, 看診的醫生不會刻意暴露病人兼同事的隱私,但是檢查數據就在那, 整個流程下來,能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

或許是因此誤會了什麼。

易感關係畢竟在少數, 大部分alpha的易感期都來於伴侶信息素的缺失,他們或是失去了永久標記的伴侶,或是因為各種因素分開了。

如果不考慮道德倫理,最簡單的治療方式, 是標記另一個omega。

沈旭倚在他懷裡, 最困的那一陣已經過了, 這會兒懶洋洋的。沒有再糾結這個事, 相信陸醫生會解決好的。

“是不是要開學了?”

“周一。”

“那陸醫生又要開始上課了。”

“嗯。”

沈旭那房子已經挺久沒住人了, 他想想說,“那你上課的時候我們過去住一晚。”

“好。”

瀾大開學前一天,沈旭的畫展先開始了, 陸醫生的課仍舊排在周三,他也不參加什麼開學典禮,暫時不用去學校。

但他要去醫院上班,還是不能看看展。

工作日展覽開放的時間跟醫院上班時間差不多,中午倒是也開放,但是畫廊離醫院不近, 沈旭也舍不得陸醫生來回奔波。

於是到周末陸薄言才第一次去看畫展。

那幅沈旭畫的,陸薄言命名的他們在旅行時真實見過的《海》就擺在最外麵,一進門就能看見的位置。

這是個相對獨立的展室,除了畫,還有3d投影,投影中的海成了動態,耳邊還有呼嘯的風聲和海浪拍岸的聲音。

師兄一開始就說過,弄了點新的設備,沈旭自己還是頭一次看,也有點新奇,從第一個陳列室左轉,進入寬闊的展廳,展廳內就沒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了,純粹看畫。

展廳內東光很柔和,畫的擺放位置都根據畫麵內容做了調整,出口的空地上,擺出來一個溫馨漂亮的小花園,花園中央是那張貓咪和小男孩。

或許因為是最後一張,也或許因為和彆的畫有些不一樣,陸薄言的視線在上麵多停留了一會兒。

“靈感還是你給我的,就是,”沈旭頓了頓,“那天你給我看的手機相冊裡的貓。”

“嗯。”

陸薄言看每一副畫都很細,但是頭一次去看隱藏在角落裡的標價,“展出的畫都是等待出售的嗎?”

“是啊。”沈旭點頭,警惕起來,“你不許買啊。你要我可以再畫,我要養家糊口的。”

“好,不買。”陸醫生輕易放棄了要把畫買回去的打算。

他們走到出口的時候,師兄已經在那等了。

“剛就看你們進去。”他說完看向陸薄言,“陸醫生好。”

“你好。”

陸醫生的表情有點冷淡,師兄原本是要跟他說幾句,解除一下不知從何而來的誤會,被他凍得開不了口,跟沈旭草草寒暄幾句就說要去忙了。

等人走了,沈旭也終於信了師兄之前說的,陸醫生對他有意見的話了。

“你們認識?”

“不認識。”陸醫生這樣回答。

“那你怎麼好像對他有意見的樣子?”陸醫生平時多講道理的人啊,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好接近,但也絕對講禮貌,不會無故遷怒。沈旭怎麼都想不明白,師兄怎麼得罪他了。

“他追過你。”

“啊?”過了好一會兒,沈旭才終於從角落裡扒拉出來這段回憶,他那時候都沒分手,師兄就追過他,過程挺兒戲的。

他說:“秦霄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跟我唄,我也是alpha,我也挺有錢的,我爸還是你副院長。”

從他後來的表現看,沈旭覺得他重點可能是第一句。

沈旭從來沒放在心上過,看師兄對他的態度也不像是真喜歡他,他笑起來,繼而點點頭,一本正經地,“我知道了,alpha的求偶本能。”

陸醫生沒有反駁,沈旭還是奇怪,“你怎麼知道的?”

這都多久前的事了?總不至於這都能猜出來。

陸醫生沒有回答,沈旭再三追問,他才說:“他給你買過一杯‘甜蜜告白’。”

那家飲品店的名字都奇奇怪怪,以至於過了那麼多年,沈旭都印象深刻,“甜蜜告白”是甜得幾乎要嘗不出咖啡味的咖啡。

沈旭並不那麼愛吃甜,那杯咖啡他沒喝,但這會兒他也沒說,就是問:“你怎麼知道啊陸醫生,你看見了?”

這一次,陸醫生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再說了,沈旭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然後看著他,等他回答。

陸醫生說好。

但是回去沈旭就後悔了,他穿了那件睡衣,根本無暇去問,好在陸醫生總是不會食言的,還是告訴他了。

在那家飲品店還是個自習室的時候,轉過前台,還有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陸薄言大部分時候都在那裡。

沈旭想問有沒有見過他在那畫畫,不知道哪個字讓陸醫生不高興了,接下來一整晚,他都沒說出過一句完整的話。沈旭起初還沒意識到,後來閉眼前才覺出點味來,大一的時候他在那,基本都是等彆人,陸醫生怕不是在吃醋。

睜眼已經是天亮,陸醫生去上班了,他走的時候跟沈旭說過,但是沈旭實在是太困,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就繼續睡了。

到吃完早飯,他才想起來,陸醫生說,他的抑製劑應該可以取了,如果不想自己去醫院拿,可以在朝雲的後台開放一下共享權限。

朝雲有非常完備的用戶體係,不管是在醫院、藥店購買,還是自助購買,都會有購買記錄。

沈旭上一次購買腺體貼是在五月份,他忽然意識到,結婚之後,這些東西都是陸醫生準備的。

信箱裡還有未讀消息提示,沈旭點開看,發現是他結婚不久之後就發過來的,恭喜新婚,末尾還有一條提示。

【是否對伴侶開放權限】

第二條信息是:【您的伴侶已向您開放購買權限,快來看看吧。】

沈旭就順著鏈接點進去看了看,仿佛看見了自己一點一點走進陸醫生的生活。

陸薄言的購買記錄從前是非常規律的,基本上一個月兩瓶阻隔噴霧,今年三月份開始頻繁購買alpha特型鎮定劑,五月份購買了第一盒腺體貼,六月份買過安全套。

沈旭來不及疑惑朝雲的業務範圍之廣,也來不及去想這盒他怎麼好像沒見過,就看見了七月份的購買記錄,alpha特型鎮定劑。

怎麼,還有這個?

陸薄言還在用嗎?

傍晚陸醫生一回來就遭到了伴侶盤問。陸醫生說:“我不會做犧牲健康的事。”

沈旭表示懷疑,雙手交叉在胸前,重心靠後,做出一副審視的姿態,“陸醫生,你有前科的你知道嗎?”

“你看過購買記錄了?”

沈旭點頭,“看過了。”

“除卻行醫資格,醫生本身就是需要攜帶的職業之一。”陸薄言說,“我的病人不分性彆,隻是以防萬一。”

沈旭卻想到了上次他說那個同事過來托他照顧的omega,“上次來家裡那個,是在你們科室嗎?”

“不是,他不是醫生,是護士。”

omega護士一般都在omega信息素專科、孕產科、或者藥房一類的地方工作,不太會跟普通的病人接觸。

大部分科室都有AO醫生,但是隻有beta護士。

沈旭也知道這一點,但想起上次的事,還是有些介懷,“你的喜糖是不是發少了?”

陸醫生笑了一下,“你可以親自去。”

沈旭就真的去了。

當然不是專門為了這麼個事兒,他跟著一起來上班的根本原因是,陸薄言這兩天的信息素非常不穩定。

陸醫生自己說是正常的治療過程,大部分alpha都不會常年像他這樣控製信息素,但是沈旭知道這種“放逐療法”出現在陸醫生身上,本身就意味著形勢嚴峻。

沈旭不想他真的又在這樣的情況下強行使用鎮定劑,實在不行,標記一下也好過用藥。

不過即便來了,沈旭也隻能待在辦公室裡等人,陸薄言今天排了三台手術,上午兩台,下午一台。

沈旭看了一下時間表,問他:“這樣來得及嗎?”

陸薄言:“並不是全程參與。”

沈旭懂了,“那下午做完手術就沒事了嗎?”

“今天要查房。”

陸醫生的查房不單是某幾個病人,而是全科都要走一遍,花的時間不短。

沈旭無聊了,他的視線在書櫃上掃了一圈,十分有自知之明地一本都沒拿,然後看到辦公桌上有一個黑色的筆記本,不是醫院統一發的樣子。

他有點好奇,拿過來看了一下,還沒看見上麵的內容,已經聞到了淡淡的信息素。

不是陸薄言的,是他的。

沈旭確定他沒見過這個筆記本,上麵怎麼會有他的信息素?接著他錯愕地發現,筆記本內夾著一枚薄薄的腺體貼。

附著著沈旭的信息素,是沈旭常用的規格。

這確實是他用過的腺體貼。

在家的時候,沈旭幾乎不用腺體貼,出門用了,回家也都會摘,他們的深入交流大部分時候都是在洗澡之後。

沈旭想破腦袋都沒想出來,這枚腺體貼是怎麼到陸醫生手裡的。

他居然還夾在筆記本裡?

沈旭無法把小護士當初說的“沒下限的偷偷藏腺體貼的alpha”和陸醫生聯係在一起。

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呢?

然而等陸醫生回來,沈旭攤著筆記本,詢問的話來不及問出口,就被陸醫生封住了唇舌。沈旭原本半身靠在辦公桌上,也被陸醫生抱著坐了上去。

這樣,他們的身高差比原先還大點,沈旭以為他怎麼了,被親得有點吃力也儘力配合。

剛被放開,沈旭氣還沒喘勻就問:“你怎麼……”

然後又被親了,很短的一下。

沈旭好像有點反應過來了,試探著說:“你怎麼……”

陸醫生果然又親了他一下。

沈旭終於忍不住笑起來,笑夠了,他擋住嘴,身體往後仰,不讓親,悶聲悶氣的,“你還講不講道理了陸醫生?”

陸醫生低頭看他,沒說話,沈旭沒忍住,主動湊上去在他嘴角親了一下,“易感期的alpha都像你一樣嗎?”

陸薄言:“和易感沒關係。”

沈旭故意,“什麼和易感沒關係,偷偷藏腺體貼嗎?”

陸薄言:“不是偷偷。”

“怎麼不是偷偷?”他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

陸薄言就看著他,沈旭被他看著,也想起來,好像真的不是偷偷,是他自己意亂情迷又無處可逃的時候,口不擇言地說的。

陸醫生在他耳邊重複他當時的話:“醫生……”

溫熱的氣息灑落在耳廓,仿佛是場景再現。

“信息素給你……”

不要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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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

“不要弄我了。”

沈旭幾乎是求饒, 現在不是在家,他不想等會兒狼狽地躬身出去。

陸醫生就放開了他,接著沈旭發現, 他自己其實也不輕鬆,就算剛剛沈旭不說,他也不會再繼續的。

但是陸薄言多能裝啊, 表情分毫不變,光看臉還以為他在開會。

沈旭心服口服。

他們在辦公室多待了好一會兒才出去, 出去的時候遇到同事紛紛給陸醫生打招呼,基本說的都是:“陸主任又加班啊。”

看他們的樣子, 陸醫生的喜糖應該是發到位了的,基本上看見沈旭都會問一句:“這位就是你先生吧?”

沈旭這次沒有戴口罩,他們這麼一路打著招呼走,時不時就要收獲兩句讚美, 誇沈旭長得好看, 誇他們看起來非常般配。

隻有一個看起來畢業不久的新同事, 見到每周給自己批改作業的老師兼上司, 十分緊張, 迎麵碰上打招呼的時候,還下意識側身讓路,又看見沈旭, 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你,你是那個……”

沈旭那劇這會兒早播完了,熱度也差不多下去了,他半天沒喊上來角色的名字。陸薄言為他介紹:“這是我先生,沈旭。”

“哦、哦。”新同事愣愣點頭,“沈老師好。”

沈旭也說:“你好。”

沈旭莫名有種來查崗, 明確自己“正宮”地位的羞恥感,明明他初衷真不是這個,一走進電梯就垮了肩,一頭紮進陸醫生懷裡。

陸醫生摟住他,順著摸了兩下毛,還問他:“要不要去omega信息素專科?”

沈旭不明所以,從他懷裡抬頭,“乾嘛?”

明明他們回家最近的路應該是往療養區那邊走,他昨天對陸薄言開放了權限,抑製劑陸醫生已經替他拿回來了,不需要再走一趟。

陸薄言眼中有笑意,沈旭看見了,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天去家裡的omega護士就在信息素專科。

他離開陸醫生的懷抱,站直了,“那不是應該去看看你那個老同事嗎?”

要不然一個新入職的護士,怎麼都摸不到家裡去。

“他今年退休。”

沈旭看了他一會兒,“陸醫生,你不會給人家穿小鞋吧?”

朝雲這樣的私立醫院,工資結構就注定了在職的工資會比退休金高非常多,大部分人都願意被返聘。陸薄言說退休,那一定是完全意義上的退休。

“不會。”陸醫生說,“我不參與朝雲的管理。”

沈旭將信將疑,“是這樣?”

總覺得陸醫生還有什麼沒說的。

瀾大已經開學,周三陸薄言要去學校上課,沈旭打算跟陸醫生一起去自己的房子住一晚。

一段時間不住人,肯定是積灰了,沈旭吃過午飯就過去,去物業借了個吸塵器,擦擦洗洗地打掃了一下午。

因為隻住一天,沈旭不打算在這開火,但是打掃了一下午,即便開著空調還是熱,就給陸薄言打了個電話。

陸醫生到的時候,手上提著半個西瓜。

沈旭跟他一起坐在地上,西瓜也沒切,就你一勺我一勺地吃,一邊閒聊。

“我明天能不能去聽你的課。”跟陸醫生到醫院上班隻能在辦公室裡待,但是去學校上課就不一樣了,大學課堂是開放的,沈旭早就想去聽了。

“可以。”

“兩節課內容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

“那我都去。”

結果計劃沒趕上變化。

沈旭在陸薄言那裡住久了,習慣了寬闊的浴室,也習慣了跟陸醫生一樣把睡袍放在浴室裡,以至於進去洗澡的時候什麼都沒拿,隻好喊陸醫生幫忙。

陸醫生進來,他又使壞潑水。陸醫生非但不記仇,還幫忙到底,不光給他拿了浴袍,還又重新幫他洗了澡,連到臥室的那幾步路都沒叫他走,是抱回去的。

沈旭原本打算得很好,他這邊什麼東西都沒有準備,以陸醫生對安全措施的執著,今晚肯定就是蓋著被子純聊天。

但是陸醫生的執著顯然體現在另一方麵了,他把東西帶過來了。

其實結束的時間也沒有很晚,就是換了空間,不熟悉的場地,全新的姿勢,不一樣的快樂,沈旭有點吃力,還覺得浴室的瓷磚有點涼,後麵站不住了又覺得地板有點硬。好在陸醫生的臂力不錯,為了不讓他傷膝蓋沒幾下就把人抱了起來。

這樣一來,沈旭就看見了鏡子,看見了鏡子裡陌生的自己,羞恥得腳趾都要蜷縮,讓陸醫生換個方向的話幾次都沒說完整,最後終於反應過來嗚咽著喊了聲好聽的,陸醫生更凶了。好在也如了他的願,不過沈旭已經無暇顧及。

這一晚上沈旭是真的快樂,也是真的累,最大的好處可能是不用洗床單。

第二天陸醫生起床的時候沈旭實在是太困了,沒起來,等他睜開眼已經差不多九點,緊趕慢趕也就趕得上陸薄言第二節課。

陸薄言沒有開選修課,學校這邊就安排著把教室換大了,方便想聽課的同學都可以過來聽。

沈旭根據陸醫生發的定位找到教室,走進去,在講台上陸教授的注視下,若無其事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第二堂課是大一的新生,瀾大醫學院軍訓兩年一次,今年正好沒有,新生入學這才沒兩天,互相還不是很熟。他身邊的同學看了沈旭好幾眼,可能是把他當班上的同學了。

後麵上課鈴響了,陸教授先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很快就開始進入正題。旁邊的同學輕聲喊:“同學?”

沈旭看過去。

他低著頭,音量也壓低了,“你怎麼什麼都不帶,陸教授課程安排很緊的,一次落下就容易跟不上。”

沈旭比他從容一點,也非常小聲地說:“我過來旁聽的。”

那位同學就把教材放過來了一點,“那看我的書吧。”他還給沈旭撕了一張紙,遞了支筆過來,沈旭輕聲道謝。

台上陸教授的視線往這邊掃了一下,這位同學立刻就坐好不敢說話了。沈旭往講台上看了,今天第一堂課,陸教授沒有用PPT,隻是在黑板上畫出顆心臟的輪廓,一邊講課一邊完善。

邊上的同學大概是手殘黨,看著黑板上的圖在感慨:“陸教授畫得真好。”

沈旭往黑板上看了眼,也隨手跟著畫了一張,旁邊同學又開始誇他。

下課這位同學想喊沈旭一起去吃午飯,卻看見沈旭往講台上走,他奇怪,“你去乾嘛?”

沈旭隨口說:“讓教授看看我的圖。”

同學看了看自己畫的那一坨,沒好意思一起去,就放慢動作,在座位上等他。

沈旭把圖給陸薄言,“教授,你看我畫得怎麼樣?”

沈旭的繪畫功底在那,自然不會差,但是陸薄言看得很仔細,仿佛在認真批改的學生的作業。

沈旭就在一邊等著。

下麵的等他的同學都開始緊張了,沈旭還是那副表情,還催他,“陸醫生,看好了沒,這種時候就快一點吧。”

陸薄言抽筆,改了他一個小小的錯誤,麵色不改,口中問他,“哪種時候慢一點?”

沈旭下意識往教室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隻剩零星的幾個,他一句道貌岸然還沒罵出口,就又有學生走上講台來了。

表情不像沈旭那麼自若,是正經學生第一次交作業的樣子,有點緊張有點期待,“陸教授,能不能也幫我看看?”

這次陸教授就快多了,很快評價:“結構沒問題,比例上有些失調。”

他在紙上大致又畫了一遍,沒有要多說的意思,這位同學也不知道還能問什麼,道謝之後就走了,走到門口還不太刻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可能是在想,為什麼陸教授看彆人的圖能看那麼久。

這麼一打岔,沈旭也就忘了剛才的話,問他,“那我畫得怎麼樣?”

陸醫生說很好。

沈旭指指他做了一點藝術加工之後被陸醫生改回來的那根血管。陸醫生非常了解自己的先生,“心臟或許並不那麼漂亮,但已經長成了最合適的樣子。”

下麵剛才把紙筆借給沈旭的同學也有點想不明白,怎麼那麼久,第二個問的人都走了,怎麼沈旭還在,他有點困惑地往講台上看。

陸教授把紙遞回去,沈旭接過紙,看見了他衣袖上的白色粉筆灰。

瀾大的教室曾經換成白板和馬克筆,這學期又換成了傳統的粉筆黑板,再是無塵粉筆,陸教授畫了一節課的圖,袖子上也難免要沾一點。

陸薄言注意到他的視線,手沒有收回來,還略微抬了抬。

沈旭:?

陸薄言低聲,“麻煩先生。”

沈旭被他這一聲先生喊得耳朵酥麻,差點昏了頭,但是抬眼一看,陸教授還是和剛才上課時一樣,清清正正、一絲不苟。

他沒有拒絕,牽著陸教授的手,從講桌上抽了一張濕巾,給他擦袖子。

教室裡唯一的同學瞪大了眼,手上的書沒拿穩,掉到了地上,書冊落地的聲音在沒什麼人的教室裡格外空曠。

講台上的兩個人往那邊看去,沈旭才發現借給他紙筆的同學還沒走,陸教授衝那位同學點頭,為他介紹:“這位是我先生。”

那位同學神色恍惚地走了。

他們也往教室外走,沈旭嘖了一聲,“陸教授,你可夠壞的。”

不就是上課小小聊了幾句,大學課堂了,又不耽誤學習,哪有那麼多講究。陸教授理了理被先生擦除褶皺的衣袖,仍舊是那副清正克己的樣子。

“我在介紹我先生,我們是法律認可的婚姻關係。”

陸薄言式的甜言蜜語,沈旭一向很受用,這也不妨礙他越來越覺得,陸醫生真的很會裝。但沈旭又愛他的表麵斯文,愛他偶爾的惡劣粗暴,愛他表裡不一。

他忽然說:“陸醫生,我好愛你啊。”

陸薄言表情沒有什麼大變化,看起來還更嚴肅了,但他的嗓音很低,“沈旭。”

沈旭覺得如果條件允許,他現在就會被陸醫生吃拆入腹。現在條件顯然不允許,所以陸醫生隻是在路過一個洗手間的時候將人帶了進去。

他甚至不忘在門口掛上“清潔中”的牌子。

他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沈旭眼角都是紅的,陸醫生板板正正的衣服到處都是褶皺,領帶也鬆鬆垮垮。洗手台前,沈旭看著鏡子裡的兩個人,笑出聲來。

陸醫生從鏡子裡看他。

沈旭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裡麵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陸薄言沒有接話,拿過乾手紙,慢條斯理地擦,沈旭也把手遞給他,陸醫生給他擦完了,沈旭過去幫他整理領帶,一邊還要說:“你好急啊,陸醫生。”

領帶整理好了,沈旭抬頭看他,舌尖掠過虎牙,“我舌頭都麻了。”

陸薄言微微低頭,和他對視,點了點自己的嘴角,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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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第五十章

沈旭還是頭一次看見陸醫生這個樣子, 領帶是他整理的,不如陸薄言自己打得利落,襯衣有點亂, 發型有點亂,嘴角還是破的,可以稱得上狼狽。

沈旭反而比他好一點, 陸醫生雖然急,也還是注意分寸的。

沈旭毫無愧疚感, 是陸醫生先動手的,還單手握住他兩隻手腕摁在頭頂, 他在床上都沒被這樣過。

陸薄言下午要開會,要去醫院,沈旭沒一塊兒回去,他回公寓收拾了一下。今天早上出門走得急, 沒有丟垃圾, 下次過來住至少又是一周之後, 不能留。

收拾到浴室的時候, 看見洗手台上的東西, 昨天他使壞潑了陸醫生一捧水,原本在他的預想中,最多是被潑回來, 沒想到陸醫生濕著半身衣服出去拿了東西進來。

後麵全程他都穿著那件半濕的襯衣,沈旭今天看鏡子都麵紅心跳。

半下午陸薄言打了個電話回來,說是晚上有個飯局,沈旭有點擔心,易感期其實不適合接觸太多人。

“是工作上的嗎,需要我跟你一起嗎?”

“嗯, 工作上的,不用,你應該……不會太喜歡。”

沈旭表示,“為了陸醫生,我可以犧牲一下的。”

陸薄言笑了一聲,“不用,不會太晚,八點前回來,如果你想,等我回來我們可以去打網球。”

“好。”沈旭應完想起來之前在家的時候,陸醫生喝醉酒的表現,猶豫開口,“要喝酒嗎?你少喝點啊。”

“不喝,”陸醫生語氣平靜,“沒有人需要我陪酒。”

沈旭嘶了一聲,半晌沒說出來話,這樣的陸醫生實在是很難讓人不愛,沈旭很想碰碰他。

陸醫生好似還嫌不夠,補充道,“等我回來你可以親自檢查。”

沈旭被他隔著電話撩了一通,掛了電話還在想“檢查”的事,過了一會兒才打開冰箱挑挑揀揀,開始準備一個人的晚餐。大部分時候他們都是兩個人一起在廚房準備,一個的時候,廚房就顯得有一點大。

他沒準備太複雜,就簡單烤了個披薩,撒上厚厚的芝士,把披薩送進烤箱的時候師兄的電話到了。

“上次買你畫的人,你還記得嗎?這次也買了,還是想見你,你要不要去?”

“不去。”沈旭不太喜歡這方麵的應酬,但也知道師兄恐怕為難,“一定要去嗎?”

“那倒不一定,就是見個麵保持聯絡也不錯。我估計是真的大老板,出麵都是代理人。”

“那就不去了,”沈旭略過他後半句,看了眼烤箱,“我晚飯都快做好了。”

“行,那以後再說吧。”

師兄掛了電話,沈旭去地下室酒窖摸了一瓶紅酒出來,他酒量一般,不過一杯紅酒是沒問題的,陸醫生酒窖裡的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常年放在那幾乎沒喝過。

他把酒倒進醒酒器裡,醒得差不多門鈴又響了。

沈旭歎了口氣,起身出去,隔著門就看見外麵停了三輛車,中間一輛是加長的轎車,價格恐怕不比車庫裡的超跑低。

這麼大的排場,沈旭有點後悔沒看監控直接跑出來了。

門外按門鈴的人笑著對他打招呼:“沈先生,您好,冒昧來訪,我們先生想見您。”

沈旭:“你家先生是?”

“您應該聽說過他,朝雲董事長,商誠明商董,我是他的秘書。”

“商董?他找我?”

秘書發現他是真的不知道,臉上職業化的微笑也沒有太大變化,“他是陸薄言先生的父親。”

沈旭呆了一下。

朝雲的大小股東特彆多,尤其是技術人員,做出關鍵貢獻的陸教授就是。而眾所周知,商誠明師承陸行雲,當初也是他力排眾議讓年紀輕輕的陸行雲成為研發部門的總負責人。

商董的53歲生日沈旭還有印象,結合陸教授的年紀,他們相差了九歲。

他們是師生,他們有一個孩子,他們還沒結婚。

沈旭覺得,陸醫生家裡的關係,好像比他想得要複雜。但畢竟是陸醫生的父親,沈旭給陸薄言發了個信息就開門出去。

秘書為他打開中間的車門,車裡已經坐了一個人,這個經常出現在新聞上的人,沈旭隻記得大家都說他長相還不錯,近距離看,至少在身材維持和發量方麵確實還不錯。

陸教授也是,沈旭分了一下神,覺得陸醫生將來的發量應該的也不用發愁。

他一分神,商誠明就咳嗽了一聲。沈旭喊他:“商董。”

商誠明轉過頭來,表情是肉眼可見的不滿,看見他站在車外不動,更不滿了。

“上車。”

沈旭於是上車。

“你在家做什麼?”

沈旭沒換衣服直接就出來了,身上還有披薩的香味。他看著商董的表情,試探道,“陸醫生不在家,我做了披薩,一個人吃不了,您要一起嘗嘗嗎?”

商誠明勉為其難地點頭,“那就嘗嘗。”

司機聞言又熄了火,副駕駛座上的保鏢下車去開門。

沈旭頭一次見到這種陣仗,心裡還在發愁那麼多人進去怎麼招待,沒想到最後隻有王秘書和商董跟他一起進去了。

商誠明打量了一下院子,“你是我第一次請了兩次沒見到,要親自上門拜訪的人。”

兩次?沈旭不明所以,接著想到不久前師兄的邀請,有了猜測,“我的畫是您買的?”

商誠明咳嗽一聲,王秘書迅速接話:“商董非常欣賞您的才華,做了一些藝術投資。”

沈旭:。

不愧是當秘書的人,抬價也能說得那麼好聽。

沈旭引他們到餐廳,又到廚房去拿了披薩刀,切披薩的時候給王秘書也切了,不過王秘書沒吃,他說加班之前就吃過飯了。

“沈先生您請。”

商誠明就沒有那麼客氣了,葡萄酒喝了一口表情上還有些嫌棄,對秘書說:“明天送幾支酒過來。”

反而沈旭隨便做的披薩他沒挑,嘗了一下還說不錯。

“在家都是你做飯?”

“不是,我和陸醫生一起。”

“你怎麼喊他陸醫生?”

沈旭噎了一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喊陸醫生,這個稱呼就是很襯陸薄言,他也沒想過要改,而且喊久了,其實還挺……情|趣的。

商誠明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問他:“陸薄言,是怎麼跟你說我的?”

沈旭不好意思說,在今天以前他都不知道他們是父子,但這種事瞎編也很容易戳穿,於是照實說:“他不太提家裡的事。”

其實沈旭要是問了,陸醫生一定是不會隱瞞的。

但是陸薄言之前說過陸教授是單身生育,陸薄言又隨陸行雲的姓,他們平時都不提及他的alpha父親,沈旭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聯絡並不密切,Alpha父親隻是提供了遺傳基因。

現在人都上門了。

他想了想,麵對長輩,態度好一點總是沒錯的:“應該我去拜訪您的,之前陸、薄言就提過……”

商誠明打斷他:“你也不用幫他說話,要不是……”他頓了頓也沒說下去,“他恨不得跟我劃清關係,還能主動來見我?”

沈旭無話可說,好在商誠明吃完一片披薩沒繼續,他站起來,到客廳沙發坐下。

“既然都結婚了,那就是我們商家的人了,該有的東西要有,過來把合同簽了。”

王秘書從公文包裡拿出合同給他,他接過去看了一眼,分成三疊放到茶幾上:“還有見麵禮,這份是行雲的,這是我的。”

沈旭拿起合同看了眼,其實看不太懂,旁邊秘書立刻為他介紹,簡而言之就是他和陸薄言的婚姻續存期間,他可以按月、按年地領錢拿分紅。

沈旭是簽過一次賣身合同的人,即便對麵是陸薄言的父親他也不會輕易簽字,“那麼我需要做什麼?”

商誠明坐正了一點,王秘書說:“您隻需要勸說陸先生公開和商董的父子關係。”

沈旭:?

之前陸醫生提過分紅的事,沈旭知道確實可以,其實就是走個形式問一下,沒想到還真有要求,他放下筆。

外麵傳來開門的聲音,幾個人都往門口看去,陸薄言推開門進來。

沈旭一直知道陸醫生個子高腿長,但是從來沒有感受那麼明顯過,眨眼間他就從門口走到了沈旭身邊,在他身側站定。

“沒事吧?”

沈旭搖頭。

商誠明冷哼,“我是洪水猛獸嗎?能把他怎麼樣?”

陸薄言說:“如果我沒記錯,上門拜訪前詢問主人是應有的禮儀,您有目的地支開我卻上門拜訪我先生,我想我有權利表達不滿。”

商誠明氣得拍茶幾,“我是你親爹!”

“法律上來講,我們沒有親緣關係。”

氣氛劍拔弩張的,沈旭拉了拉陸醫生的袖子,被他反手牽住。

王秘書出來打圓場,“陸先生不要誤會,商董是來給沈先生送朝雲股份的。”他問沈旭,“沈先生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我沒有經曆他過去的人生,不能乾預他的決定。”

王秘書為難地看向陸薄言,陸薄言不問也知道怎麼回事,聲音是和剛才截然不同的溫和,“不用在意我,你可以考慮。”

陸醫生說可以就真的可以,沈旭看了他好幾眼,依稀覺得,他們父子關係雖然說不上好,但也沒那麼糟糕,而且商董今天像是在通過他求和。

“那我簽了?”

“嗯。”

王秘書非常積極地告訴沈旭簽在哪。幾份文件都簽完了王秘書又說起賬戶的問題,“您可以用您已有的賬戶,也可以重新開戶,如果需要理財,朝雲也有專人負責。”

……

沈旭把所有文件都簽完了,想著剛才王秘書說的數字,又想想商董剛剛說的見麵禮,揣摩他今天過來的意圖,試探著,喊了一聲爸。

商誠明的麵色肉眼可見地好看起來,想說什麼,看見陸薄言又咽回去了,站起來,還是對沈旭說:“有空可以來家裡坐坐,要是喜歡車,直接去訂,我給你買。”

沈旭總覺得他話裡有話,愣愣點頭。

陸薄言送他們出去,在門外待了一會兒才進來。他進來時表情沒有太大差異,但是沈旭能感覺到他的煩躁,他還是頭一次看見陸薄言這樣,來不及問就被陸醫生打橫抱起,抱到了樓上。

然而到了床邊,陸薄言又隻是輕輕把人放在床上,單膝跪在床邊,俯首在他頸間輕嗅,呼出的氣息落在脖子上,沈旭被他弄地身體發軟,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

“……怎麼了?”

陸醫生的狀態有點奇怪。

陸薄言直起腰身,雙指扣住領帶結向下扯了扯,他的動作是不耐煩的,和平時總是從容不迫的樣子大相徑庭。但沈旭被這樣的陸醫生迷得不行,支起身貼上去,銜住他的指節,揚起脖子看他,眼神濕漉漉的。

不需要太多言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陸薄言知道他想要什麼,修長的手指按了按omega柔軟潤澤的唇。

“要做|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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