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李柔兒(1 / 2)

花魁的閨房在雨花樓的最頂層,在彎彎繞繞的過道裡走了許久,期間還聽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聲音。

侍女將阿月領進門後,便離開了。

室內的裝飾比較簡潔,一張桌子,一扇屏風,屏風後麵應該是紅笛的閨床。

紅笛站起身,對著阿月盈盈一禮,道:“客人,您今天可是出儘了風頭,恐怕往前十年,都沒人贏的比您還多。”

阿月瘸著腿,坐到了椅子上,回道:“隻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紅笛媚眼一彎:“運氣?我看不是吧,最後一局,那至尊的牌,是我故意擺上去的,沒想到客人竟然正好能搖到,該說您是技術好呢?還是運氣好呢?”

阿月心裡一驚。

果然,此人並不簡單。

她裝傻道:“竟然能故意擺出至尊的牌?姐姐不愧是雨花樓的花魁,今日邀請我來,有什麼事情?”

紅笛白了一眼阿月,顯然對她的回答並不滿意。

紅笛道:“今日當然是為了感謝客人的大方,一出手就是兩千個靈石,小女子可消受不起,往日裡,給那些男人輕薄一番也就罷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報答您。”

阿月道:“姐姐說笑了,兩個籌碼而已,無需報答,就當交個朋友了。”

紅笛眼睛一亮。

這位小妹妹,性格爽快,很是討人喜歡。

她低聲道:“我有一個生意,想和昆侖的前輩們一起做,不知妹妹能否幫忙傳達一下?”

阿月問道:“賭場除了賭錢,還有什麼生意可以做?要說賭錢的話,我那幾個師伯已經輸的夠多了。”

紅笛搖頭,話鋒一轉,說道:“前兩日,肅遠城那邊傳來消息,一隊秋雨樓的人馬失蹤了,矛頭指向興南城主李安鋒,據說當時有昆侖的人在場,我想知道事情具體的經過。”

阿月一驚,沒想到這花魁竟然知道如此隱秘的事情,問道:“你到底是誰?”

此時,一個女孩聲音從屏風後麵響起:

“讓我來解釋吧。”

一個身影自己推著輪椅出來。

那女孩帶著麵紗,看不清容貌,窩在輪椅裡麵,十分瘦小的樣子。

見她出來,紅笛站起身,貼心地將她推了過來。

“我爹爹是李安鋒,我是他的女兒,李柔兒。”

李柔兒的聲音聽起來軟軟的,似乎有一些體弱:“我爹爹同時是這雨花樓最大的股東。

不過這也不難猜出來,興南城最賺錢的產業,如果沒有城主的背景,怎麼能屹立不倒呢?”

阿月這才了然。

太巧了,玉九製定的計劃是憑借自己接近城主的女兒,沒想到她竟主動來找自己了。

看來城主女兒是個殘疾的傳言不虛,不過,從她的表現來看,並不是那種養在深閨、好糊弄的天真女孩,倒有幾分城主的樣子。

李柔兒繼續道:“秋雨樓的人死了,定威城州主府那邊很生氣,給了爹爹很大壓力,我必須查明白,是誰在給我們一家潑臟水。”

她的聲音雖然輕微,但語氣十分嚴肅,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阿月將當日所發生的事情簡單描述了一下。隻提到秋雨樓仗勢欺人,聽雪教訓了他們並讓昆侖俗家弟子押送回山,路上卻被不明人士全部暗殺。而後續的豬妖等事並未提及。

李柔兒語氣緊張道:“昆侖弟子也有傷亡嗎?還請勞煩您一定稟告長老,此事絕不是興南城所做,一定要給機會,讓我父親當麵解釋自證!”

她深知,和秋雨樓產生間隙已經很不利於李安鋒,此時再惹到昆侖,那就腹背受敵了。

此時,江寒在阿月衣服裡悄悄傳音:“無法分析微表情,但從語氣中分析,此人說謊的可能性較低,但也有可能,她並不了解她的父親。”

阿月問道:“秋雨樓那邊是什麼反應?”

李柔兒道:“他們派來了副使王謝堂,此人氣勢洶洶,不斷向我父親施壓,要求查明真相,否則便撤掉父親的城主之位,而我祖父那邊,卻沒有任何回應,仿佛完全由秋雨樓做主一樣。”

她的語氣緊張,手指握緊了輪椅的扶手,握的發白。

阿月問:“那你可有什麼證據,證明此事與興南城無關?”

李柔兒無奈搖頭:“並沒有,但我相信父親的清白,他一定可以證明的。”

阿月道:“此事事關重大,我需要稟告師父師伯,讓他們決定,不過,我們需要自己尋找一些證據。”

李柔兒問道:“怎麼尋找?”

阿月卻說道:“我想先看一看你的臉。”

她打算試探一下李柔兒,但臉被蒙住的話,江寒也無法判斷此人是否說謊。

李柔兒一愣,不知道話題為什麼突然變了。

紅笛打圓場道:“柔兒妹妹的身體天生殘缺,不方便見人。”

阿月卻道:“像這般躲躲藏藏,還怎麼讓人相信,我的臉也全是疤痕,從不覺得沒臉見人。”

紅笛還想解釋,李柔兒製止了她,道:“妹妹年輕我幾歲,都能有這樣的勇氣,我不該這麼在意皮相的。”

於是緩緩解下麵紗。

那麵紗下的臉,異常驚悚。

縱使阿月已做了心理準備,也不由瞳孔微張。

李柔兒的五官仿佛攪在了一起,臉龐卻異常寬大,嘴巴裂開,額頭突出,眼睛還缺了一隻。

像是被人詛咒了一樣。

李柔兒微笑著,那笑容卻異常恐怖,她的聲音仍然溫軟:“妹妹見笑了,我天生就是這般模樣,連府中下人都躲著我。”

她的話語平淡,將坎坷的命運說的十分輕描淡寫。

阿月心中不由生起憐憫。

江寒傳音分析道:“普通人的微表情,不適用於這種畸形人,但從李柔兒的舉止來看,她的心態非常強大,如此畸形的外表並沒有影響到她的內心,這說明從小受到父母的關愛幫助她抵擋了這些傷害。”

江寒繼續道:“這也從側麵說明,李安鋒是一個重感情的人,起碼對待女兒,並沒有任何厭惡,因此他有意針對弟弟的可能性降低。”

阿月心裡一動。

有可能就是弟弟在故意演戲了?

她不再懷疑李柔兒。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