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錫禹猛地瞪圓老眸:“殿下,您……您的癡病……”
蕭統目光幽幽道:“孤渾渾噩噩十餘年,是該清醒過來了。”
“太好了,殿下終於恢複了慧根!”
範錫禹大喜過望,繼而問道:“敢問殿下,王宰相之女慘死,究竟是不是您所為?”
“不是!”蕭統搖了搖頭,眸中騰起一抹怒色:“那天夜裡孤喝得酩酊大醉,怎麼可能會去奸殺王宰相之女,顯然是有人在栽贓陷害孤。”
“那就好!”
範錫禹欣慰點頭,又問道:“適才老臣見到高長卿走出靖安司監牢,殿下沒有向他妥協認罪吧?”
“沒有!”
蕭統眼神堅定道:“哪怕在朝堂上公審,麵對父皇和滿朝公卿,孤也絕不會認罪,況且孤還想把幕後黑手揪出來,洗清冤屈!”
“有殿下這番話,老臣就放心了。”
範錫禹神情振奮道:“明日朝堂公審,老臣定會率領東宮屬官以及好友同僚,與殿下同舟共濟,縱然拚得粉身碎骨,老臣絕不讓那些亂臣陰謀得逞!”
“多謝太傅!”
蕭統聞言,不由肅然起敬。
儘管太子之位還沒有罷黜。
但如今他深陷囹圄,朝不保夕,一旦朝堂公審無法翻案,就意味著他這位太子的萬劫不複。
在這種時候,範錫禹卻義無反顧站在他這邊,其忠心何止難能可貴?!
要知道一個太子失了勢,就像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百官唯恐避之不及。
“殿下,這是老臣這兩天派人暗查王薔之死的卷宗,您仔細研讀一番,以備明日朝堂公審!”
範錫禹從懷中拿出一份卷宗,遞給蕭統:“一炷香的時間快到了,老臣這就去聯絡好友同僚,為舌戰群臣做好準備。”
蕭統接過卷宗,囑咐道:“太傅,此去聯絡同僚,定要小心行事!”
“哈哈哈,老臣已年近七十,早就活夠本了!”
範錫禹大笑一聲,而後步伐堅定地離開了監牢。
望著範太傅離開的背影。
蕭統緩緩打開了卷宗,仔細研讀起來。
與此同時,章台宮內。
梁帝蕭珩正在禦案前聆聽著高長卿的複命,怒色漸漸爬滿了麵容。
“拒不認罪?那個逆子是想毀掉皇族威儀嗎?”
“啟稟陛下,朝堂公審太子雖然有損皇族威儀,但正好可以彰顯我大梁律法嚴明,太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此例一開,我大梁的吏治必將一派清明。”
“嗯?你是想讓朕背上殺子之名?”
梁帝猛地抬眸看向高長卿,語氣十分不滿。
高長卿急忙躬身道:“老臣不敢,老臣隻是擔心太子沒有被公審定罪,朝廷的法度恐怕會成為擺設,畢竟奸殺宰相之女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梁帝道:“朕何嘗不知朝廷法度不可廢的道理,但讓朕背上殺子之名,那朕豈不是成了不顧人倫的暴君?”
高長卿試探道:“陛下的意思是……”
“朕隻有一個要求,不讓朕背上殺子之名即可,其它的事情隨你們去運作。”
梁帝閉上眼沉吟良久,才緩緩開口道:“既然那個逆子非要作死,那朕就成全他吧,朕倒想看看明日朝堂公審,在鐵證麵前,那個逆子如何鹹魚翻身?”
“老臣遵旨!”
得到了梁帝的默許,高長卿心中狂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