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本神器給你的傳信’——這信是你給我發的麼?”商亦卿皺起眉,“所以,隸亭宴他人呢?”
“你彆著急啊,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那日她同落雨去往妖君府沒過多久,隸亭宴便收到太玄引的求助,說它在飛回來的路上,不慎落入一個奇怪的陣法中,不得離開。
隸亭宴身上雖無靈力,但破解陣法可用法器符籙,當時想著太玄引被困住的地方不遠,一來一回不過一個時辰,便沒有留下什麼話。
哪料到,雖然將太玄引救出來了,可他本人又被新的陣法困住,陷入沉睡。
太玄引急得團團轉,本欲回到羅浮抓個什麼人過來破解陣法,沒想到清都突然豎起一道屏障將它攔住,它怎麼都出不去,也不知是誰有這般能為支起一個籠罩整個清都的結界。
而隸亭宴在昏迷前還再三交代它,莫要將此事告訴商亦卿。
這下,它連唯一可以求助的人都沒有,總不能跑去隨便拉個不認識的妖族過來啊。
太玄引隻好守在陣法外,等著契主靈力恢複後從沉睡中蘇醒,自行破開陣法。
商亦卿吸了口氣,喃喃道:“你不是最不聽他的話麼?該早點過來找我的。他的靈力也不知什麼時候會恢複,如果我沒有發現你,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數……”
“本神器哪裡有不聽話?這可算是十足的汙蔑……”太玄引沒什麼底氣地辯駁道,它似乎幾日前就負氣跑回了羅浮。
她摸了摸槍刃,安撫了下它的情緒,輕聲道:“既然已經被我發現了,就帶我去找他吧。還有,以後不要亂傳信。”
太玄引本想接著反駁兩句,但被她摸著有些舒服,就不和她計較那麼多了。槍尖指著不遠處的水潭,它道:“陣法在水下,本神器來帶路!”
商亦卿看向碧綠的潭水,看樣子水深不淺,所幸,避水訣她還是會的。
一個巨大的泡泡將一人一槍罩住,太玄引瞧了瞧水泡的大小,將自己變小了些。萬一不小心戳破水泡,那它豈不是又要被嫌棄?
泡泡緩慢沉入水中,向下而去。
水底深處,有一道菱形的陣法,在幽暗的水底散發著淡淡光芒。
隸亭宴便是被困在其中。
進入光陣後,四周的水被隔開,便不再需要避水訣,商亦卿穩穩落到地上,將太玄引放開。
她的目光掃過地上明明滅滅的陣紋,八塊陣石成八個方位擺放,跟那日在地下封印凶獸燭照的陣法有些類似。
商亦卿一邊想著,一邊走近陣法,伸手觸上透明的屏障,隔著這道結界望向緊閉雙眼半跪在陣中的人。
粗壯的鎖鏈纏住他的手臂,將他的雙手吊起。
隸亭宴自來到清都,便沒有再身著羅浮的正袍。那日從幼年模樣變回來後,隻一襲簡易的玄色窄袖長袍,半束發,以一根玉簪固定。
大概是被陣法拖拽進來之時,碰碎了發間的那根玉簪,此刻,隸亭宴一頭青絲淩亂鋪著,衣袍裂開幾道口子,好不狼狽。
若不是因為她,他應該在羅浮好好呆著,怎麼可能會靈力全失?而她……他連有危險,首先想到的都是瞞著她。
這般想著,她握緊拳頭,重重地砸在結界上。
太玄引看著商亦卿的動作,道:“你不要勉強,這陣法連本神器都打不——”
太玄引說到一半,看著她收回錘在結界上的手,抬腳輕鬆地踢碎地上的陣石,話頭硬生生止住,錯愕道:“什麼?!這也能行?”
商亦卿盯著化為碎塊的陣石沉默片刻,思緒萬千,但那些雜亂的念頭很快便被她壓下。
陣法出現缺口,她握緊發愣的太玄引,揮槍的動作有些生疏,費了好大勁才劃開眼前的結界。
麵前的屏障“哢嚓”一聲碎裂,化為泡沫向上浮去,纏住隸亭宴的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