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柏引著慕兮來到後院屋舍,翠竹晃動,斑駁的樹影落在窗簷上,泛起金燦燦的碎光。
屋舍被翻新,窗簷也換成了新的,走進一看,屋內不大卻是五臟俱全,書案上擺放著筆墨紙硯,一側立著一個檀木書架。
書冊整齊地羅列在書架上,偶爾幾個格內放著香爐和精致的擺件,靠窗邊的一側放著一張羅漢床。
竟能聞到淡淡的檀木香,是熟悉的香味。
一瞬,慕兮攥著絹帕的手緊了緊,偏頭問,“文先生,這......”
文柏笑笑,“慕先生莫怪,前幾日三公子來沒地休息,他便說先在您這,等您回來再搬走......”
二人說著,竟不知何時,景逸已到門外站定,清冷的嗓音透過窗簷流進,“西苑屋舍少,隻好借用慕姑娘這用用......”
漫不經心的語氣,卻散發著令人不容置疑威嚴。
屋內人聽聞紛紛轉身,慕兮先是眼前一愣,方才還在月亮門外和柳堂長相談甚歡的人現在卻是眉眼冷淡,語氣中帶著些刻薄。
文柏愣了愣,這幾日三公子的確有些陰晴不定,他也識趣,對著慕兮訕訕一笑,“慕先生,那你們先聊.......”
又轉身朝著景逸拱手一禮,大步離去。
瞬間空出一人位置的屋內寬敞了不少,然一抹高大的身影驟然出現在身前,慕兮頭皮一緊,往後退卻幾步。
男子長身玉立,站在那也不說話,似在垂眸看她,半晌,慕兮抿著唇輕聲道,“公子這樣是否察覺不妥,男女授受不親,這是女先生的屋舍,你怎麼能......借用。”
景逸聞言勾了勾薄唇,小丫頭敢大言不慚說見過他八塊腹肌,現在還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瞧她擺出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要不是了解她,還真是要被她這樣給騙了。
他二話不說走至書案前坐下,拿起一本冊子翻看,不疾不徐地開口,“慕姑娘,西苑屋舍少,往後就將就將就用吧。”
男子從她身側走過,卷起一陣淡淡的檀木香味,在聽完他氣定神閒的話,慕兮秀氣的眉尾一挑,這還是他認得的景逸麼。
他話語中的淡漠疏離毫不掩飾,這感受似是她從前對他的態度。
還......挺好。
慕兮薄紗下的粉唇動了動,“那公子便留在這吧,我去找文兄繼續探討儒學之事。”
景逸再次抬起頭時,隻瞥見少女水藍色氅衣的一角。
他兀地笑出了聲,將手中冊子一扔,烏黑的墨色瞬間侵染了冊子的一角,他眸色沉了沉,也如他此刻的心緒。
東苑藏書閣六層。
少女站在最後的一排書架前發起了愣。
普普通通的一排書架,怎地就是一扇門,她在這瞧了半晌,也未尋到什麼機關按鈕。
景逸是怎麼打開的。
要查看祖父的典籍,少不得還要多進去幾次,可是景逸好像並沒有要告訴她機關的意思。
她一手撐著下頜,目光直直地落在書架上,眼底空空的。
冬日的暖陽透過窗簷在少女身上落下一層淡淡的光圈。
身後淺淺的腳步聲逐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