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將目光放在了彆處,語氣不自然道,“楚公子,你還是將麵紗遮上吧,對咱們都好。”
聽這句,葉楚悅心底叫了他一聲活菩薩,不止麵紗,鬥笠也帶得牢牢地,摳都扣不下來的那種。
整理好後,她立在原地良久,不見這尊佛開口說話。
他撐著半邊臉,修長如玉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仿若閒雲野鶴。
“大人,不知您可否聽聞錦城喬家鐵鋪,近日不少貴人來此購劍。”
“不曾。”他頓了頓道,“我從沛洲天虞遷西至錦城,這才上任月餘,怎知這些小販小鋪。”
突地被折煞,葉楚悅表情僵住,這廝怎麼不按常理出牌,旋即改了口風。
“適才我遞與大人的短劍,是為店鋪新款,若將此運於軍中,想必能助朝廷一臂之力。”
段南蕭思付道:“那刀做工精妙是不錯,若沒看錯,僅鍛造一把就需七日,不出一月,下批軍用的五百把武器便到此處。”
“你如何相比?”
門外之人尚且知曉其中不易,葉楚悅自是明了,若使用係統加速,也隻能縮短時四日,三日鍛打一把,終究供不應求。
彼時,正好開了這口子。
葉楚悅舒口氣道:“草民此番前來,就是想讓大人滿意,奈何鋪中鐵匠不夠,若能加派人手,一月……不,不出半月,便能鍛造四百把長矛。”
四百把半月,那一個月便能鍛出八百,比鑄造局快上了許多,加之這鍛造精妙,或許是能與翼國碰一碰。
“好大的口氣。”段南蕭斜瞟她一眼,“說吧,想要何物。”
葉楚悅心道他是個聰明的,便也不賣關子,伸出三根手指,見他眼神冷淡,又偷偷放下一根。
“二十個打鐵的學徒罷了。”
“再寬限幾日,我定然教會他們。”
言畢,林洋也是轉向段南蕭。
他正一瞬不瞬盯著葉楚悅伸出的手指,又白又纖細,光滑小巧,完全不像是乾粗活的人。
隱約還能瞧見被擦去的丹蔻,泛著模糊的朱紅。
他不免嗤笑,男子貌醜本非無過,卻愛捯飭這種東西,奇人也。
葉楚悅也是隨他視線,轉移到她手上,霎時明白他所為何意,心裡咯噔一聲,完了完了,不會露餡了吧。
不對,看他這鄙夷眼神,該不會把她當成什麼男裝大佬……
又不能立馬開口解釋,反倒弄巧成拙。
是以,她隻能保持手指不抖動,僵直地幾近抽筋。
半晌,那頭才輕緩緩飄來一句。
“帶他去,半個時辰回來。”
林洋應道:“是。”
葉楚悅緊著步子跟上去,生怕慢一拍,後頭猛虎就會撲過來咬她一口。
地牢陰暗,開裂的牆上爬滿青苔。
葉楚悅剛走沒幾步,一股刺鼻的腐爛味充斥鼻息,抬眼望去,鐵杆上掛滿紅繡,堅硬又帶著冷意。
她餘光掃視到一旁的林洋,他倒是比他家都督生得麵善,提起的心舒緩不少。
“前麵那間牢房就是,我在此處候著,記得早些出來,萬一都督責罰,後果自負。”
葉楚悅脖子一梗,輕點了點頭。
撚鼻子往深處去,地板粘膩,走出一點動靜,便能引得兩旁刑犯注目,他們身形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