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裡麵有人嗎?我可以進來嗎?”米斯蒂婭大聲問道,然而她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是被騙了嗎?米斯蒂婭有些奇怪,可是昨天晚上福澤先生已經付過錢了啊……
米斯蒂婭想不到對方騙他的理由。
花了那麼多錢,隻為了惡作劇什麼的……
可惡,這也太奢侈了!
貧窮老板娘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聽到門外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音,與謝野晶子的眼珠轉了轉。
那人已經走了吧。
這樣就好!
與謝野心裡這樣想到。
她並不認識那人的聲音,想來應該是個風華正茂的小姑娘。
不知道小姑娘來這裡乾什麼,但是……與謝野也不在乎。
讓自己就這麼一個人呆著就好。
隻要她呆在這裡,就不會帶來死亡與絕望。
與謝野晶子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屍骨,笑了出來,她就應該呆著這裡,呆在罪惡的戰場之上,和那些被她害死的戰士們一起,直到死亡,直到被環繞在身旁的禿鷲與野犬分食殆儘。
這是屬於她的罪,也自該由她去承擔。
“哢噠”,因為四周是在太過安靜了,與謝野很容易就捕捉到了與現在這個場麵不符合的音符。
她機械地翻過眼珠瞥了一眼。
屍山血海中無緣無故豎起了一扇門。
一個粉色的小頭顱從門的那邊鑽了過來,少女眸似春水,像是三月裡的桃花林。
這是什麼?
與謝野有些驚駭,隨之而來的還有憤怒與無措。
這裡可是戰場上,是誰將這個小姑娘送過來了。
過於激烈的情緒充斥著她的大腦,讓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平靜下來。
是森鷗外嗎?那個混蛋?
她攥緊了她的手,蒼白的手臂上露出了駭人的青筋。
她想要說些什麼出來,但因為太久沒有說話了,嗓子裡麵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響。
“請問……”少女的聲音很好聽,像是幽靜空穀裡的黃鸝,清亮而活潑,似乎對當前的處境渾然不覺。
與謝野想起了剛進軍營的自己。
那時的自己是不是也像少女一般,懷著救治眾人的希望,滿腔熱忱。
但是,一切都是虛假的,在“救治”的背後,是衝不破的死亡與絕望。
而她,“死亡天使”,則是孕育這絕望的溫床。
“離——開——這——裡”,與謝野的聲音沙啞,她總算找到了說話的語調,隻是聲音仍有些不倫不類的。
她想將米斯蒂婭驅逐出這片領地。
與絕望相伴的,迷失在黑暗中的,隻要自己一個人就夠了!
“誒?”米斯蒂婭有些疑惑,她望著所在輪椅上的與謝野晶子,雖然不知道那人在看些什麼,但是……
自己還沒說目的呢?怎麼就被驅趕出來了?
米斯蒂婭滿臉的問號。
但是,雇主的任務她還是要完成的。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我可以進來嗎?是福澤先生和亂步讓我過來的,他們讓我來給你送點心。”
“福澤?亂步?”米斯蒂婭口中的兩個名字將與謝野晶子拉回了現實,她注視著眼前空蕩蕩的牆麵,這才意識到,她又開始夢魘了。
與謝野晶子怔愣了一會兒,然後緩慢地轉過頭,將視線聚焦到米斯蒂婭身上。
未收到與謝野晶子的允許,少女沒敢進來,隻是將門拉開了一條縫,露出了小小的腦袋。
而與謝野想到了什麼呢?
她想到一顆子彈就這麼嵌入了少女的頭顱之中,鮮紅的血花在與謝野的麵前綻放開來。
與謝野有些痛苦地按住額頭,將虛幻與現實分隔開來。
再次抬頭的時候,少女還好好地站在那裡,好奇地看著自己。
“進來吧。”與謝野說道,為了防止腦海中再次出現什麼奇奇怪怪地畫麵,她隻能讓米斯蒂婭進入她的房間。
“好的。”米斯蒂婭走到她的麵前,糾結地看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