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晚了,血噴了出來,他半點聲響都沒發出來就倒下了。
翠娥跳了下去,看著李三抽搐幾下就斷氣了,說話都帶著哭腔,“姑娘……”
她看向李妙芸,發現自家的姑娘如同從水中撈出來一樣,額頭滲出冷汗,順著精致的臉龐往下掉落。
“你把他處理了,也算報了仇!”李妙芸吩咐道,隨後移身門邊,窺伺外頭的人。
巷子裡喧囂聲此起彼伏,“大爺,這裡沒有……”“這裡也沒有……”
李薄氣急敗壞,拿著手中的鞭子狠抽一旁的隨從,“可惡!你們到底有沒有長眼睛!到底去哪裡!”
這時,後頭有李家的仆人趕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大爺不好了!不好了!家裡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沒用的東西!一句話都說不明白!”
“小少爺不知道吃了什麼,眼下滿地打滾,太太和小姐都嚇得直哭呢!”
“什麼!什麼!我的耀兒,我的命根子啊!爹來了!”李薄拍手大叫,什麼也顧不上,鞭子一扔,立刻往前跑。
主子都走了,李家的護衛一個不落地跟上。
很快,小巷裡又重回寂靜。
李妙芸的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伸手將被李三推開的門關起,轉身去幫翠娥的忙。
翠娥已經將地上的血擦乾淨,李三的屍體不見蹤影。
“我挪到了貢桌底下。”翠娥指著垂著紅色綢布的貢桌,“姑娘,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他也算死在我們手上了!”
“當初他敢對你行那下流事,我就說他必死無疑了。”李妙芸伸手抱了抱翠娥,“這麼些年苦了你。他在一日,你心頭的陰影就沒法消除。”
“姑娘……”翠娥向李妙芸投來感激又欽佩的笑容,哽咽地埋在李妙芸的懷裡。
正當她以為情況放鬆下來後,李妙芸卻突然猛地凝眉,道了聲不好。
二人剛藏身回原來的地方,破廟的門就被推開了。
“你在說什麼屁話?!要少一半的金子?!買凶殺人,事成之後還要克扣傭金,江湖上從來沒有這等規矩的!”
李妙芸在大佛後側耳細聽,這個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暗藏內力。說話的人是個年輕人,而且身手不錯。
“哼,你殺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現在官府江湖黑白兩道都在追殺你,你還有時間在這裡和我討價還價,還不趕緊拿著金子逃命去!”
這個聲音則懶重遲緩,應該已經上了年紀,是個中年男子。
“你!好啊,老子累死累活乾了臟活,還要反過來被你們威脅!好好好!我索性天明就去縣衙裡,將一切事情都捅開來!我聽說今日碼頭已經封鎖了,那個活閻王已經到了青陽,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誰已經到了青陽?陛下派了誰來查案?!”中年男子話語中是明顯的慌亂。
“大名鼎鼎的襄王世子、一等威烈將軍顧循!”
李妙芸在黑暗中的眼睛忽地睜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年輕男子不客氣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你個膽小如鼠的家夥,隻要你將另外一半的金子給我,我就不會去告發……”
話音未落,隻聽見一聲痛苦的呻吟,隨即就是“砰”一聲,有重物摔倒在地上。
李妙芸悄悄望去,那個中年男子不屑地拿腳踩了踩倒地的年輕人,“小子,你還玩得過我?我就知道留著你是一個禍害,早就給你下奪魂散,到黃泉路上去告發我吧!”
說罷,就如一陣風似地離開。
李妙芸和翠娥謹慎地躲了好一會兒,確認無人再來後,才敢起身。
“姑娘,今晚真的是險象環生……”翠娥心有餘悸地撫著胸膛,剛才要不是自家姑娘及時察覺到有人來,不然瞧著這位中年男子的陰狠,她們二人還得喪命。
李妙芸一言不發,走到那倒地的年輕人身邊,垂首觀察一番,就喚來翠娥,低聲吩咐。
天光大亮,青陽縣熱鬨起來。
李妙芸走進一家熱氣騰騰的茶樓,茶樓小二殷勤上來,“這位姑娘……”
“二樓左邊第二間。”李妙芸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