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著時間,終於到了第二天。
蘇承茂有工作要處理,他讓這裡的管家帶著蘇言蹊去看關於他媽媽孟湘萍的遺物。
蘇言蹊一早上都沒見到蘇言信,以為他是在倒時差,他有些強迫自己不要太去關注蘇言信,也就沒問太多關於蘇言信的事。
管家會說中文,蘇言蹊和他一路說著話。
“那邊就是夫人的以前常住的房間,是這裡風景最好最寬敞的房間,夏天的時候可以在那裡直接看到滿園盛開的薔薇花,還能看到古堡後麵的農場和馬場,最近天氣還不錯,如果您願意可以去馬場騎馬,以前兩位少爺每次到這裡來就很喜歡去騎馬。”
“媽媽她很喜歡薔薇花嗎?”
“是啊,夫人非常喜歡薔薇花,這座古堡最早的女主人也非常喜歡薔薇花,那時候還沒有玫瑰,薔薇是各位夫人少女的最愛,以前這裡就種植了大片的薔薇,古堡裡的很多壁畫都以那些薔薇為原型,夫人到了這裡後又種植了更多品種的薔薇花,幾乎說得上名字的薔薇花品種這裡都有,夏天的時候花園非常漂亮。”
蘇言蹊含蓄地笑著:“可惜現在是冬天,我想有機會的話夏天的時候我還會來這裡。”
“在這裡度假是很好的選擇,待得無聊可以到地中海沿岸去遊玩。”
……
兩人快到孟湘萍生前住的房間時發現那房間的房門是開著的。
“看起來大少爺先到了這裡。”管家說。
蘇言蹊看著那兩扇表麵上有美麗的薔薇雕花的門,聽到從房間裡麵裡麵傳來微弱的聲音,蘇言蹊聽出了是蘇言信的聲音,他聽到蘇言信說:“媽媽,我已經找到他了。”
蘇言蹊忽然想如果他站在過去會不會打擾了什麼,管家已經先過去。
“大少爺。”管家已經走到門口喊了一聲。
蘇言蹊看著管家,他猜想管家是在提醒蘇言信有人來了。
他隻好也跟著走了過去,進了門後發現蘇言信正站在一幅巨大的畫前,那副畫畫的是著穿著旗袍的孟湘萍,背景是在花園裡,她坐在花叢中。
孟湘萍長得非常具有古典美,給人的感覺溫柔如水,舉手投足間彆有韻味。
蘇言信本來手搭在畫框邊緣,漸漸地往下滑落離開了畫框,一言未發,離開了房間,神情有幾分難以讓人察覺到的落寞。
蘇言蹊沒空去管蘇言信是否離開,他目光完全被這個房間吸引,這個房間和整座古堡的風格都不搭,和他對這座古堡的印象很不同,讓他仿佛覺得自己置身於蘇公館中。
全是中式風格的東西,大物件、小物件全都是都是,牆上掛著很多國風字畫,桌台上還有筆墨紙硯,旁邊的椅子是太師椅,隔著一道屏風可以窺見後麵的一張床,也是中式古典雕花床,一邊還掛著一排各色的旗袍,梳妝台上擺著妝奩。
蘇言蹊目光一寸寸從那些東西上掃過,他想起蘇承茂說孟湘萍喜歡城堡,然而這裡給他的感覺卻是他媽媽並不想待在這裡,給自己創造出了這麼一方不屬於這座古堡的天地。
管家並不打擾蘇言蹊,候在門外,蘇言蹊靠近桌台,指尖劃過桌麵,低頭,看到上麵的硯台下壓著一堆碎紙,好像是寫了些什麼,他拚拚湊湊看了看那些碎紙片,沒有看出來寫的是什麼。
蘇言蹊在房間裡待了很久,一點兒沒有懼怕的感覺,他曾經做過關於孟湘萍的噩夢,此刻那些夢裡的懼怕早已經不能讓他有什麼反應,他不放過一絲一毫細節,極力想要從這些遺物中探知到有關於孟湘萍的情況,即便他媽媽已經不存在於世。
他有很強烈的感覺,比他曾經夢裡感覺到的還要強烈,他媽媽似乎很不開心,像一隻被關在黃金籠子裡的金絲雀,鬱鬱寡歡,無端就有這種感覺,像是某種感應。
可曾經蘇承茂說孟湘萍不痛苦,否認得那樣堅決,是自欺欺人還是為自己辯解。
蘇言蹊花了很多時間翻看完了孟湘萍的所有相冊,和蘇承茂一起重溫了很多孟湘萍留下的影像,蘇言蹊聽不懂孟湘萍唱戲水平怎麼樣,隻一心看著那動態的人。
在接觸了大量關於孟湘萍的事物後終於蘇言蹊如願以償地夢到了他的這位媽媽。
在薔薇花園裡,孟湘萍正在打理花枝,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回頭含笑對蘇言蹊說:“言蹊,見到你媽媽很開心。”
他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他終於夙願得償,終於放下了一個心結,那個心結是第一次見麵蘇言信就帶給他的,他一直掩飾著不去想起,卻一直橫亙在心底某一處,現在終於被解開。
蘇承茂告訴蘇言蹊這裡臨近的那個城鎮風光很不錯,他可以去看看,還告訴他後麵的馬場裡可以騎馬。
蘇言蹊首次離開了古堡,乘坐的車子離開了一段距離後他回頭望去,遠遠地看著,他覺得這個地方似乎有些與世隔絕,隻有這麼一座古堡靜靜矗立在中央,顯得異常的孤獨又高貴不可侵犯,外人不會進去,裡麵的人不能出來。
像是一個囚籠,比蘇公館還像。
就算是這座古堡沒真正離城鎮非常遠隱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