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紮了一下:“放開我。”
“就這點兒力氣,你拿什麼和我對峙?囂張至少要有囂張的資本,血緣關係不是你永久的保護傘。”
蘇承茂是什麼人,功利的商人,看他對蘇言蹊這樣敷衍的態度,蘇言蹊如果不能強大得能讓蘇承茂看到,血緣關係根本打動不了蘇承茂分毫。
蘇言蹊鼻子微皺,一手抓住了蘇言信絲質襯衫領口,推開了蘇言信,留給蘇言信一個狠劣的眼神,上了樓去。
剛才他離開後花園經過客廳,在客廳遇到了管家華岩,兩人聊了兩句。
華岩告訴他後花園的薔薇是蘇言信栽培的,蘇言信問蘇承茂要了後花園一塊地,蘇承茂自然就劃出了一塊給了蘇言信,蘇言信是個領域感極強的性格,從那之後後花園薔薇花的那片花圃幾乎沒人會去,直到蘇言信去了E國,花圃交給了花匠打理,但是家裡仆人都不被允許到那裡去,隻能遠遠地看。
蘇言蹊是主人,他要去那裡看書自然沒人敢說什麼,還是華岩聞到他身上的花香多問了一句。
“言信這個孩子沒有分享欲,他的東西不允許彆人碰,言章出生的時候,他生氣了好幾年,怪我沒有和你說過,那些花恐怕……”
“恐怕什麼?”
“小時候言章玩了他的玩具,他就把玩具砸了,不過現在在長大了應該不會了吧,他們兩個在E國一起生活,應該學會了分享個包容了。”
蘇言蹊站在原地,可他不是蘇言章,他碰過的白薔薇是不是要被連根拔起?
這個家裡,他最喜歡的就是後花園的薔薇,以前的家老太太也種了薔薇,不過是紅色的,花苗是一個同小區的老頭送的,隻是那個老頭後來沒多久就去世了,牆上那一片薔薇陪伴著他長大,以至於他對薔薇花有一種很刻入骨髓的偏愛。
現在他發現他很討厭的人似乎也很愛薔薇,讓他有種喜歡自己喜歡的東西被玷汙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同時又覺得對方還有點兒欣賞水平。
回到房間,蘇言蹊覺得莫名很疲憊,撲進了柔軟的床裡,幾乎是瞬間就進入了夢鄉。
蘇言信去到了工具房,成功拿到了剪刀,麵無表情地穿過客廳往後花園方向去。
華岩看到他,嘴唇微動,也不敢出言阻止,隻慶幸地想還好不是鐵鍬,剪刀的話應該就是剪幾朵。
蘇言信步出進入後花園的廳門,卻在花架下的椅子前停了下來。
那上麵遺落了一個玻璃杯子和一本很舊的書。
他低頭看到了還在翻開的書,文字下是一幅海灘的畫,巨石上趴著一個美麗的人魚,海上有一艘大船,船上很多人,其中有一位很帥氣的人群中心的男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畫不是精美複雜的很具有成人色彩的,是有些卡通的。
很普通的一本童話書,莫名就讓蘇言信停了下來。
剛才蘇言蹊是在這裡看一本童話書?他是小孩子嗎,幾歲了還看這種書,還是兒童版。
蘇言信嘴角一抹嗤笑,笑看書的人真是天真。
很嫌棄地把書捏了起來,隨便翻了幾頁。
蘇言蹊從以前的家裡偷偷帶了一些東西過來,蘇承茂並不知道,蘇言信知道但是沒有太在意,沒想到他帶的竟然這種東西。
這種童話書,蘇言信三歲的時候都沒有看過,他覺得童話書的內容就是弱智的,隻有天真的傻子會看,再傻一些的傻子還會相信書上的內容。
丟掉了書,他繼續走向花圃。
那朵白薔薇還是被蘇言信剪掉了,哢嚓一聲,無情又果決,本來采蜜的蜜蜂被驚嚇得嗡嗡嗡地飛走。
沒有抵抗能力的花朵被揉碎,被丟棄到了花根處成為了養料。
蘇言信手上染上了花汁。
屬於他的被沾汙過的東西終究不可避免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
午間睡覺,還是趴睡這種不正確的睡姿,很容易鬼壓床或者做噩夢。
蘇言蹊毫不意外地經曆了一場怎麼都醒不過來的噩夢。
他隻知道還是那個熟悉的家,光影交織,看不清楚場景。
他在書桌上寫作業,可是天色非常暗,燈也沒開,也不知道他怎麼看見作業本的,但是他一直在寫。
忽然,他感覺背後有什麼東西,一回頭就看到了徐月,他前十六年一直以為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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