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鎖的另一頭在忘川河中。
楚江梨這才知曉,那所謂的攻擊範圍之內,就悉奴被禁錮的能夠活動的範圍。
他站在範圍的邊際上,抬頭露出一雙空洞漆黑的眸子。
悉奴麵若好女,高鼻窄臉,丹鳳眼,那下顎的紅痣隨著他的話音顫抖。
他唇邊勾起,露出一個森森白牙,笑容森然。
他的笑呈現出一種天然的媚態,神色勾勒出幾分淫/糜的絲線。
他聲音尖尖的,卻又有幾分少年的沙啞,天真又興奮地問:“要去我家看看嗎?”
楚江梨一怔,哪有人一上來就邀請人去家裡玩兒的?
悉奴的語氣中含著極其濃重的興趣。
眸色在他們二人間流轉,漆黑又空洞。
然後,悉奴的神色停留在了白清安身上。
那眼睛雖空洞洞的,卻好似將人用眼神剖開了又吃得透透的。
白清安也看著他。
悉奴突然興奮得微微顫抖,拉扯著腳踝處的鎖鏈哐當作響,眼睛睜大,手顫抖著握成拳心又鬆開。
他在邊緣線上來回跺著腳,腳踝處被鎖鏈弄得猙獰一片。
那滕蔓像聞見了少年腳踝處的鮮血氣味,竟化身成細細一條,緩緩縮瑟在他腳邊。
悉奴卻神色一冷,餘光睨著那大逆不道的滕蔓。
腳下迅速踩了下去。
楚江梨親眼見著那滕蔓在他腳下爆漿了,那粘液粘著少年慘白的腳踝。
楚江梨覺得真是很難直視:……
一種反胃、又讓人作嘔的感覺在她喉嚨口不上不下。
憋著難受。
悉奴又將目光收了回去,他隱隱有些興奮地問白清安:“你……你,我們是不是見過?”
白清安神色冷冷地看著他,似乎不太跟他願意說話:“從未見過。”
悉奴這麼興奮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覺得眼熟且又還活著的人,三界中數不出第二個。
楚江梨一頭霧水,但是白清安之前來過忘川,又說過什麼新生的,也確實極有可能是見過悉奴。
可是白清安否定了,並且悉奴也認為隻是“好像”見過。
由此,楚江梨大概能夠推斷出。
情況一,悉奴顏控,不然怎麼不說跟她好像認識呢?
情況二,悉奴將白清安的姑姑趙小倩關起來了,而白清安眉眼間可能跟趙小倩有幾分相似,就讓悉奴誤以為“見過”。
悉奴也不知有沒有將白清安的話聽進去,又踢踏著腳下的鎖鏈,再次興奮地問。
“你們想去我家裡玩嗎?”
楚江梨問白清安:“你姑姑在她“家”裡嗎?”
白清安朝她點了點頭,表示在。
楚江梨問:“你方才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什麼話?”
楚江梨說:“要去救你姑姑。”
楚江梨為戮神,知曉萬物皆有因果。
且作為戮神,她可弑殺,卻獨沒有救人的必要。
但事到如今,還是同白清安討論一下。
究竟是踏著悉奴的屍骨過忘川,還是去將她姑姑救出來。
白清安難得沒有直接回答她,猶豫了片刻:“你想如何都好。”
言下之意,救也好,不救也好,隨你的便。
楚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