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白學柔一定有過一大把彩色的水性筆,在那些窩在家裡的夜晚,記錄最近想吃的菜名就用據他說有食欲的橙色,做已知內容的下一場任務的初步計劃思路整理,多會用藍色黑色,有事不必發消息、不緊不慢地給丁暴雨寫一張字條留言時,就用金色或者銀色,那時他們想要把日子過得開開懷懷,有滋有味,不寡淡不冷冰冰。
先不說筆,即使在末世,顏色燦爛一點的家具也不見得沒有,大家都渴望基本的心情變幻。更重要的是,看來看去,這幾年白學柔心情真的不怎樣好。
他們倆也挑過窗簾的。
不是白學柔討厭窗簾,恐怕隻是懶得弄。
不但不討厭,當初同居前兩三天,丁暴雨忍笑旁觀著白學柔既要又要還要……他發現白學柔就是很鐘意漂亮的顏色美麗的東西,還隱隱掩飾。縹緲的白紗窗簾白學柔買了一堆,厚重可其實是翡翠瑪瑙色或點綴珠子的遮光窗簾又買了一大堆。抱著那麼多布料,憑丁暴雨的臂力都略感到了沉重,笑問白學柔:“我們家有那麼多窗戶嗎?”
白學柔狡辯:“很多人一掛上窗簾就換不下來了,不愛洗,都是因為洗曬的日子裡就沒窗簾可用了吧?這下不是挺好的,勤換勤洗,好事。上車彆廢話。”
往事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地在被想起。
四處環顧一會,丁暴雨停下目光不瞧了,問白學柔:“找不到就算了,洛神,我們拿紙筆先畫點裝飾物,未來再補上吧?”
“這也行。”白學柔感覺不壞,總之聖誕樹不能空空蕩蕩的。
“嗯,”丁暴雨還許諾,“明天我去傭兵倉庫再給你拿些禮物。”
這麼著。
三個人趴上桌子懶洋洋地畫畫,丁遠見開始著手畫披薩、畫DC超人,白學柔開始著手畫新一架加特林、信仰之躍的人影,丁暴雨開始畫他們倆去過的每個地方的標誌物,有城徽,有國旗,有貝殼。
畫到貝殼,丁暴雨啞然失笑。白學柔湊過來掃了一眼,說:“聖地亞戈?你能畫這個記號嗎?”
丁暴雨:“?有什麼不能的?”丁暴雨不愛吃貝類,僅此而已,白學柔是在說這個嗎?
“那就好。”白學柔鬆了一口氣,隻說。
聖地亞戈朝聖之路,傳說中由於埋有聖徒屍骨,而步行前去朝聖足夠的長度便能得到靈魂赦免的地方,有一年空閒期間,白學柔和丁暴雨兩個人也一時興起去走了一次。不是希望死後上天堂,他們誰都沒有宗教信仰,是因為本來就想去看看聖地亞戈城更前方的菲尼斯特雷角,數個世紀以前被誤解成天涯海角世界儘頭的假極點。
順路索性走走,感受了朝聖路的氣氛。
走到菲尼斯特雷角,踩在異邦的土地上,丁暴雨扭頭問過白學柔:“接下來你想去真實的極點看看嗎?”
全不料白學柔拒絕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