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全本免費閱讀
他變了不少,丁暴雨想。
暗中觀察白學柔的這一兩周,丁暴雨時不時有種實在恍若隔世的感受。白學柔的容貌總體未變,許多許多的小習慣未變,可是脾氣翻天覆地,作息變得更不規律了,身體似乎變弱了一些,連名字也改了。
好在化成灰他也會認得。
他們兩個人第一次對話的時候,白學柔還不叫白學柔,白學柔以前的姓名是駱有神,說是父母就這麼給取的,“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的有神,哪知道他沒有闖蕩學術圈,成了雇傭兵圈子裡鼎鼎大名的一個亡命徒。
丁暴雨十八歲那年跟他受雇進同一支隊伍,去索馬裡辦事,不是因為與他來自同一處故鄉才多看他幾眼,是因為聽說此人事跡作風太久了,惟獨沒想到他長相不剛硬,太瑰麗,安靜狀態下不看身高,簡直雌雄莫辨。
那年白學柔也才二十五。
於是在海上船上天空底下相互自我介紹時,丁暴雨隨口玩笑地叫他:“洛神?”說完自己也有點懊悔,覺得自己今天口吻很輕浮。當時白學柔瞥他一眼,倒是沒有乾脆發火,白學柔從來不至於一點就著。
白學柔單是用槍口拍了拍他的側臉,十分平靜地說:“給我看看你這麼囂張的底氣,拿這把槍給我證明一下你的槍法,或者看我拿這把槍幫你領殘疾證。”
丁暴雨認錯,沒有反駁,沉默地接過了槍。他開槍射擊船上靶子時,白學柔就眯著雙眼站在他旁邊,忽然間在他即將開槍的瞬間又摸出一把手槍,飛速關保險對準了他的頸動脈,丁暴雨下意識眼神一移,手卻已來不及不開槍,到底是體臂穩定,這一槍還是精確命中了。
白學柔沒有開槍。
白學柔的臉色顯得滿意了,豈止是滿意,白學柔單手搭住他的肩膀,語氣親切起來,注視他的目光像在數錢,對他說:“你多大了?小男孩,真沉得住氣。”
丁暴雨隻是挑挑眉反問:“十八歲。現在有資格叫你洛神了嗎?Easy,其他人也不見得聽得懂。”
白學柔嗤笑一聲說:“這個年紀法律上還不一定能飲酒呢。但是我是個傭兵,有錢能使我推磨,如果你真的很想叫,花點錢就是了。”
絕對是鬼迷心竅,丁暴雨同意了花錢購買口頭調戲白學柔的權利,僅限於口頭,價格還不低。
……
然而。
就是那個一星期能拚四單跨三國行動、一個下午能剿大半船海盜、靠射擊水準交朋友的老傭兵現如今洗心革麵了。這趟一重逢,丁暴雨發現白學柔變成了一個基地醫生,一日三餐小口小口吃飯,說話溫溫柔柔,笑眼春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