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安延市軍區醫院。
丁平惠從昏迷中醒來,發覺自己身處在陌生的病房裡。
屋內的陳設都是頂配,暖氣開的很足,絲毫感覺不到冷意。
牆麵刷的淡黃色漆麵,頭頂亮著水晶吊燈,正對麵的牆上有一台智能雲電視。
整個房間可以說布置的十分溫馨。
如果不是手邊監視心跳波動的機器還在運轉,丁平惠真的會以為這不是病房,而是一間隻在電視裡出現的高級公寓。
窗外正綻放著紫羅蘭。
已經五月初了。
昏迷前的記憶一點點浮現,丁平惠終於想起來地震的事。
她摘掉鼻子上的氧氣麵罩,艱難起身,想坐起來。
聽到聲響,病房門很快被打開,從外麵進來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女人。
“不要動!”
丁平惠被這人一嗓子嚇一激靈,想要坐起來的動作立馬就僵住了。
女人飛速上前,扶住她的胳膊,一邊利落地將枕頭墊在丁平惠身後。
“好了,慢點躺就行。”
丁平惠試著靠了靠,發覺這確實比一開始舒服。
眼前的一幕都讓她陌生,丁平惠忍不住追著女人問道:“我這是在哪兒?”
女人麵無表情回答說:“安延市第一軍區總醫院。”
丁平惠眼睛瞪了瞪,有些意外。
沒想到自己居然能來軍區醫院。
陸滔果然有實力。
她不禁沾沾自喜,心裡想著幸虧有個好女婿。
女人轉身去給她倒了杯熱水。
丁平惠於是跟她打聽道:“你是我女婿他們請來的護工嗎?怎麼不見青健他們啊?”
女人將水杯放在桌上,對她的態度很疏離,“我不認識您口中的人,也不知道您女婿在哪裡。”
丁平惠以為是自己沒說清楚,這人是陸滔請來的,可能就隻認識他一個雇主。
“陸滔,我女婿,他雇你來沒跟你說嗎?”
女人還是那樣不冷不熱地回答:“抱歉,女士,我不認識您所說的陸滔,雇我來的老板隻吩咐我照顧您的起居,其他我無法透露。”
丁平惠傻眼了。
這人不是陸滔請的?
那她現在是被誰弄到安延市來的?
她轉了轉身子,想找自己的手機,可惜手機在地震時就已經被砸的四分五裂。
丁平惠找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到電話在哪裡。
女人站在床邊,儘職提醒說:“您被送進來這裡的時候,身上就沒有手機。”
見這人對自己說話如此客氣,丁平惠不由得猜測,是不是自己侄子萬平威找的人把她送來這裡醫治。
“抱歉,我並不認識您所說的萬平威。”
丁平惠有些著急,“你這也不認識,那也不認識,到底是誰讓你來的啊?你彆不是個小偷,進來偷東西的吧?”
女人還是那般平靜的模樣,“我是負責照顧您起居的護工,不是小偷。”
丁平惠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跟機器人一樣死板的要死,問一句答一句,多餘的什麼都不說。
“如果有事,可以按床頭的鈴,我就在外麵,請好好休息。”
說完,女人躬了躬身,離開了病房。
不一會兒,一群醫生進來,對著丁平惠一頓檢查。
和那個女人一樣,丁平惠想問他們是誰安排的,但是無人回答她。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半個月,丁平惠終於能勉強下床活動後,每天都要逮著護工追問雇主的信息。
一開始女人還能忍,畢竟隻是回答一些問題,她直接忽視就可以了。
但沒想到,丁平惠並不是個願意乖乖等待安排的人。
等女人再推開門的時候,病房裡空無一人。
沒過多久,她就在十樓的窗台上找到了丁平惠。
丁平惠跳上了窗戶,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外,仿佛下一秒就會掉下去。
她朝護工撕心裂肺地大喊:“你們到底是誰?把我關在這裡一個月,不讓我見我兒子女兒,是不是人販子挖器官的!”
護工本想拉她下來,但丁平惠實在太能鬨騰了,她稍微往前一步,丁平惠就叫的更大聲,仿佛是自己要過來殺了她。
醫院內圍上來人的越來越多,都在圍觀發生了什麼。
繼續下去,隻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萬般無奈之下,女人聯係了萬辭。
“知道了。”萬辭開口,“先穩住她,我很快過來。”
掛了電話後,女人對丁平惠轉述說:“老板一會兒就過來,你是要跳樓還是要見她?”
丁平惠抓著窗戶的欄杆,就是不放手:“等他來,我再下去。”
護工歎了口氣,“行。”
於是她轉身開始疏散圍觀的群眾。
當萬辭的身影出現在樓下時,丁平惠無疑是震驚的。
她跨坐在窗台上,和樓下從車裡出來的萬辭對視。
一股寒意從後背升起。
她倖悻退了下來,轉身回了病房。
不一會兒,萬辭也進來了。
她比過年那會兒的氣色差多了,臉都瘦了一圈,整個人更加陰沉,也更加叫人生懼。
萬辭隨手拉過椅子坐下。
護工對萬辭躬身,打了個招呼:“萬總。”
萬辭擺了擺手,“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
女人點頭,默默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