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江修臨趴在後座,文弈在前麵開車,蘇柯坐在副駕駛,兩人都是不放心,頻頻往後看。
誰也沒敢說話。
車窗外,夜色困頓暗沉,雷聲和雨聲混在一起。雨刮器瘋狂擺動,前擋風玻璃被砸的差點看不清路。
而車內靜謐一片,隻能聽得見後座江修臨極力克製的抽噎聲。
他們想勸,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勸起。
本來想見證一樁愛情的誕生,但是沒想到先看到了婚姻的破裂。
都怪他們,想的什麼表白法子,這下好了,兄弟的愛情黃了,還被離婚了。
闖大禍了。
“……修臨,要回家嗎?”
文弈控製著方向盤問道,他們這會兒隻是在路上到處蕩,沒個準頭,又怕江修臨想不開做傻事,隻好在江海大道上一圈又一圈地轉。
江修臨哭累了,一張嘴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流,好一會兒才勉強開口:“……回我家。”
他不想去北紀璽府,不想看到跟萬辭有關的任何東西。
文弈得令,應了一聲,車子便朝著江家宅子的方向駛去。
江華安今晚加班,因此江修臨頂著一張哭透的臉回去時,沒多少人看見。
蘇柯兩人在他下車前千叮嚀萬囑咐半個多小時,這才勉強放他回去了。
第二天,雨停了,整座城市被秋雨澆灌一夜,煥然一新。
江華安回來的時候,門口停了幾輛車,保鏢模樣的人正在往下搬東西,管家站在一旁,看得一臉的擔憂。
他走近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堆行李。
“怎麼回事?”江華安皺眉問道。
管家管過身來,苦著臉道:“這是從北紀璽府送來的少爺的行李,說是萬總吩咐的。”
江華安一頭霧水:“什麼意思?怎麼把他東西都弄回來了?”
為首的保鏢回答說:“萬總說了,既然已經與江先生離婚了,那就不必再住一起了,所以讓我們把江先生的物品都送來。”
江華安聽完,兩眼一黑。
什麼?
離婚了?!
幸虧管家及時扶住他,人才沒倒下。
這也太扯淡了,他就是加了個班,回來兒子居然被萬辭退貨了?
江華安定了定神,加了一晚上班,他現在腦子特彆亂。
“gabriel人呢,回來了沒?”
管家低聲說:“少爺昨晚就回來了,隻不過到現在還沒醒呢。”
江華安咬牙切齒,擼起袖子就上樓了。
他踹開了江修臨的房門,那家夥正蜷成一團在被窩裡。
床頭櫃上放置著他江家祖傳的玉鐲子。
江華安看都沒看,怒氣衝衝上前,一把掀開了江修臨的被子。
男人還在捂著眼睛哭,床單跟枕頭都哭濕一大片。
江華安直接破口大罵:“你還有臉哭!說,你到底做了什麼蠢事被萬辭離婚了?”
江修臨不說話,背對著他,隻顧著抽噎。
江華安頭都大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跟萬辭搭上關係?說!你是不是不老實乾什麼混事兒了?再他娘的哭,我就給你從樓上丟下去!”
昨晚表白不成反被拒,還被萬辭羞辱一通,江修臨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忽的坐起來,眼睛腫成兩個包,整個眼窩都是紅彤彤的,對著他爸哽聲質問道:“爸,你是不是在我們聯姻後,給了萬辭10億作彩禮?”
江華安一驚:“你怎麼知道?”
得到求證,江修臨更難過了。
“我昨晚向她表白,然後她生氣了,說我越線,要跟我離婚。”
江修臨眼眶一熱,越說越委屈,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我以為她也是喜歡我的,可是、可是,她卻說,她是為了那十億,才處處照顧我的……”
江華安耳朵嗡嗡直響。
“可她根本就沒要那十億啊。”
……
江修臨猛地抬頭,一滴淚正從眼眶裡滴落出來,“爸,你剛說什麼?”
江華安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掐死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確實有十億彩禮,但是,萬辭不僅沒收,還給我們海科實業投資了二十億,要不然,你真的就得去會所當少爺了!”
江修臨瞪大了眼睛。
“她……她真的給江家投資了?不是騙我的?”
“她憑什麼騙你?”江華安怎麼看他都不順眼,煩透了:“我早就跟你說過,要跟萬辭好好相處。你是要氣死我!”
他現在真是有點後悔通過聯姻來和萬辭搭關係了。
“要不是我當初偶然碰上年少的萬辭,在她困難的時候幫了她家一把,人家怎麼可能同意和你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