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沐光之名】劇情篇(2 / 2)

致命淪陷 武玄青 11008 字 2024-06-21

白家子女們群龍無首,也沒人有能力主持大局,隻好將希望都放在了長子白沐身上。

可白沐卻讓他們簽署了一份申請——社會福利院入養手續。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憑什麼我們要去福利院?”

“你這個做哥哥的,難道就是這麼照顧我們的嗎!”

“我們有爸爸有媽媽,為什麼要去福利院?!”

“我聽說福利院裡的孩子經常挨打……我不想去。”

……

麵對這幾個小家夥們的抗議,白沐冷笑一聲,將手機扔給他們:“如果你們現在能打電話讓你們所謂的母親過來接走你們,就可以不用去福利院。”

十四歲的少年冷漠無情,他被這亂七八糟的爛攤子折磨得不成人樣,看著比往日平白多了幾分威嚴。

那幾人很快就不敢說話了,有個小孩兒不信,撿起手機憑著印象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剛開口喊了“媽媽”,還沒說兩句那頭就直接掛掉了。

他這才意識到,不是白沐要強行將他們送去福利院,而是他們的母親根本就沒打算把他們認領回去。

和白光的母親alexia一樣,他們的媽媽當年也不過是拚著目的和白文山風流一夜,然後將生下來的拖油瓶扔給白家換錢,再去瀟灑開始新生活。

眼下白家倒台,沒有人傻到會去這個時候認領一個白家的累贅回來。

那個孩子當場氣得大哭,被白沐強硬著要求在申請書上簽了名字。

其餘幾人也都試著最後一絲希望撥通了親生母親的電話,但是無一例外,全都被拒絕了。

最後隻得乖乖得簽字,然後由人領著送去了定好的福利院。

最後彆墅裡隻剩下白沐跟白光兩個人。

白光望著那些簽署好了的申請,不知所措地看向了白沐。

“……哥哥,我也要簽字去福利院嗎?”

白沐失神了好一會兒,等到白光加大音量再次叫了他一聲後,白沐才僵硬地轉過身,低眸看了他一會兒。

“你也簽。”

白光一下子癟了嘴,一股難言的酸澀湧上心頭。

在白家的這兩年裡,他真心把這裡當成家,比他跟著母親時過得生活要好多了,個子也長高了不少,快趕上白沐了。

“……我不想去那裡。”

白光固執地站在原地,硬繃繃開口。

白沐沉默著,眼瞼下一片烏青,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睡好覺了。

“哥哥……”白光惶惶不安地小聲叫著。

已經是很晚了,客廳裡隻開了一盞燈,昏昏沉沉的壓抑感撲麵而來。

白沐側對著他,雙唇緊閉,藍眸少年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簽,不簽我就把你送給你媽。”

這話一出,白光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

他激動到肩膀都在顫抖,胸腔以為氣憤不停地上下起伏。

白沐扔下一份還未簽字的完整的申請表,頭也不回地轉身上樓了。

忽然,他聽到一樓客廳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叫。

“憑什麼!憑什麼你也不要我!為什麼都要丟了我?!”

“啪”一聲巨響,裝飾樓梯口的大花瓶被他推倒在地,碎片劈裡啪啦地摔得滿地都是。

他流著淚,彎腰,撿起一塊碎片就要往脖子上割。

白沐回頭一看,當即瞪大了眼睛,疾速飛奔下樓,一把奪下白光手裡的花瓶碎片狠狠甩在地上,並順手扇了他一巴掌!

“你還想死?誰給你的膽子!”

這是頭一回,白沐這麼大聲地衝他吼,自從兩年前他剛來那會兒將白光揣進了醫院斷了兩根肋骨後,他再也沒跟這個弟弟動過手。

白光半張臉都腫起來,臉頰鼓得高高的,雙手緊攥成拳,手心被碎片劃出一道口子,正往外滴著血,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似的,藍色眼睛仍倔強地瞪著他。

白沐氣狠了,拽著他就要上樓包紮。

“哥……”白光哭得厲害,坐在椅子上等白沐給他擦酒精消毒,大滴的眼淚順著臉往下掉,睫毛都濕透了。

白沐冷著臉給他纏上紗布,故意給他弄得很疼,白光一邊哭一邊疼得抽氣。

“彆丟下我,好不好,哥……你去哪我都跟著你。”

麵前的人沒說話,合上醫藥箱後徑自回了房間。

白光不死心,也跟著擠進去,像剛來白家那時一樣鑽進白沐的被窩裡,小聲地討好哥哥。

反正如今白家也沒人了,就算他們倆睡在一張床上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耳邊一直響起白光低低的問話,被子下,少年抓著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握緊,跟他保證自己會聽話。

白沐煩了,掀起被子將人蒙頭蓋上,“知道了,睡你的,吵死了。”

白光大喜過望,迅速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哥哥你答應了?”

白沐繼續冷著臉,不說話,順手將台燈給關了,這下屋內就隻剩下了月光亮起的微微夜色。

旁邊人的聲音繼續響起,在黑夜裡猶如細細麻麻的小蟲子爬過一樣,讓人心煩氣躁。

白沐伸手隔著被子拍了白光一下,“睡覺。”

白光最聽他話了,終於喜滋滋地閉上了眼睛。

半個小時後,原本已經熟睡的白沐忽然睜開眼睛,他看了看身邊睡著的少年,眸色深沉。

沉默了幾分鐘後,他起身,輕手輕腳地從床邊櫃子裡抽出來一把水果刀。

刀尖在夜色下顯得寒氣凜然。

白沐握著刀柄,舉起尖長的匕首緩緩朝著白光的脖子靠近。

在距離他大動脈還有一公分的時候,白沐停住了動作,猛地抽回了刀,然後掀開被子,倉皇地跑了出去。

刀不知被他丟在走廊的哪個角落裡,撞在地板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

白沐推開天台的門,迎著晚風踏出去,發皺的襯衫被吹得鼓起。

透過月光,他單薄的身軀顯得那麼無助。

他光著腳往前一步步走,距離邊沿隻剩十公分的時候,腰忽然被兩隻手給死死抱住。

白光抱著他往後拖,他如今長高了,身板也壯士了,力氣不容小覷。

白沐一個沒防備,直接被他給拖拽著離開了樓沿,兩人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白光自己給白沐當墊背的了,因此白沐才沒受多少傷。

他疼的齜牙咧嘴的時候,白沐卻掙開他,強撐著站起來,又要有往下跳的趨勢。

白光顧不得身上的擦傷,一下子撲倒在地抱住他的小腿,恨不得全身都纏在他身上,撕心裂肺地哭道:“哥!求你!彆丟下我一個人好嗎……”

白沐轉過身,用力掰開白光的手,但是這隻手臂剛拿下去,另一隻手又纏了上來,等再弄下去,兩條腿又鎖了上來。

他徹底發怒了,用力踹向白光的肩膀,但無論他下多大的勁兒,藍眸少年始終不肯撒手,一邊哭一邊死死勾著他。

“讓你去福利院你也不去,纏著我做什麼?我踏馬什麼都沒有了,死也不讓我死個痛快嗎!”

他的咆哮響徹耳膜,白光哽咽著,承受著來自哥哥的絕望,聲淚俱下,“哥……我隻有你了……”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他仰起臉,略顯青澀的麵龐早就被淚水糊得亂七八糟。

白光抽噎著,斷斷續續說:“做鬼……也帶著我,好嗎……”

白沐漸漸停了下來,胸膛不停起伏,他喘著粗氣,分外複雜地盯著這個比他小了一歲的同父異母的兄弟。

大廈將傾,人走茶涼,多少人逮著機會從他身上割肉,爹媽都放棄他了,沒想到最後拿命威脅他活下去的,居然是他本該不共戴天的私生子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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