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說。”柯樺道,“你也不是真的想知道。”頓了頓,又問:“麵行嗎?”
“螺螄粉。”那頌執拗地盯著他說。“加肥腸。”
“好。”柯樺進了廚房,很快端了兩隻湯碗出來。
那頌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餐桌挨著廚房門的這一邊。柯樺抬頭對上他嚴肅的側臉,餘光瞥見餐桌對麵空蕩蕩的。
餐桌對麵的椅子不見了。唯一的空座是那頌旁邊的椅子。很好。
他把麵放到那頌手邊。
那頌仰頭瞪他:“這是螺螄粉?”明明是速食麵。
“嗯。”柯樺打著哈欠拉開椅子坐下,看神色他快要睡著了。“平時我都叫它螺螄粉。吃吧。”他把筷子遞到那頌手邊。
那頌接過筷子拍在桌子上。表示自己不吃假貨。
柯樺頂著旁邊人的瞪視兀自吃麵,中飯和晚飯他都沒吃好,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雖然隻是簡單的速食麵,但是在家裡吃,而且熟悉的人坐在身邊,與在外麵吃飯的感覺很不一樣。他半眯著眼放開姿態吃得又凶又快,不到兩分鐘就把一碗麵吃完了。放下碗,他伸手端過那頌麵前的麵吃了起來。
那頌一愣,忙把碗搶回來,抓起筷子夾起麵塞進嘴裡,鼓著腮幫瞪他。
“香嗎?”柯樺笑著放下筷子,起身往衛生間走。從衛生間出來,他額前碎發掛著水,臉洗過很清爽,眉毛濕溻溻趴在眉骨上,濃墨似的甩出兩道劍尾。
下巴上的水珠因為走動滴在襯衫敞開的胸口間。那頌拿著筷子偏頭看著他從衛生間一步步走到沙發上躺下。
高度緊張的一天下來柯樺累得隻想吃飽睡一覺,食困加之過度疲憊,腦袋剛碰到保證他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眉毛上傳來若有似無的癢。他抬手撓眉毛,觸到一小片溫潤的熱。他下意識抓住那片溫熱。心裡有道聲音告訴他放開,可是身體根本不聽話——他需要那片溫熱,想靠近,想聞聞他的味道。
翌日清晨,陽光斜著灑滿半個客廳裡。柯樺從沙發裡坐起來,毛毯從身上滑落,鼻端嗅到的食物香味很玄幻——大概涵蓋了他想要的所有的早餐的味道。
饞出幻覺了嗎?他有多久沒認真地吃過早餐了?楊屹準備的早餐千篇一律,內容永遠大過味道。他伸著懶腰站起身轉過沙發往衛生間走。走到一半忽然聽到瓷器與瓷器相碰發出的悅耳的聲音。他扭頭看向餐桌。
那頌抱臂站在餐桌一旁,氣勢洶洶地瞪著他。
柯樺的視線下移,滿滿一桌子早餐。不,不全是早餐,畢竟早餐沒有戰斧牛排。
“清醒了。”那頌語氣森然道。“不裝了。”
柯樺撿起地毯上的手機播楊屹的電話。
“人呢?”
“都在樓下。”楊屹道。
“上來。”
柯樺把手機扔回沙發裡,走到餐桌邊,兩隻手按在桌邊低頭端詳每一道菜,不是那頌做的,那頌不會做飯。看每一道菜的樣子……是那頌擺的盤。他捏起一塊甜點送進嘴裡,直起身看著那頌。
入戶門響起輸入密碼的聲音。隨後,楊屹帶著四名身材魁梧高大的保鏢走進來。
楊屹:“……”
“之前那四個人呢?”那頌看著他問。
柯樺看向楊屹。楊屹道:“還在醫院。”
“承認了。”那頌冷笑道。“跟了我一年。”
柯樺點頭,又指向門口四個保鏢:“新的。”
“柯總,什麼意思?”那頌道。
“彆多想。我隻是想,在你忍不住要騷擾我的時候有人能攔住你。”柯樺道。
“嗬。”那頌氣笑了,“我騷擾你?誰他媽給你的臉!前一周誰天天監視我,往我窗台上放東西。”
柯樺眉心蹙起看向楊屹。楊屹摸摸鼻尖道:“是汪睿,我們柯總不知……”
“閉嘴!問你了嗎?”那頌瞪向楊屹。
楊屹頓覺腿軟,踉蹌後退,不小心踩在保鏢腳上。保鏢疼得五官皺成一團愣是沒動一下。
“最近頻繁被人跟蹤,我怕了。”那頌一改方才的嚴肅模樣,熊孩子耍賴似的拉開椅子坐下,“我要住在這裡。以免有人背著我搞有的沒的。”
“他們可以24小時保護你。”柯樺道。
“我的要求,他們都能滿足嗎?”
柯樺靜靜看著他。
“陪睡嗎?”那頌得寸進尺道。他轉頭看向四個保鏢。戳過柯樺的手指一一點過去,“你,還是你?”
被楊屹踩到腳的保鏢慢慢舉起手,躍躍欲試道:“我,我可以。”
楊屹頓覺一道雷劈重天靈蓋,整個人都麻了。這次選保鏢,他一心關注武力值,於是挑了四個最厲害的,萬萬沒想到武力值上來了,腦子卻是壞的。媽的天要亡他呀!他抬腳跺在保鏢腳上。
舉手的保鏢屏息到臉色鐵青,他一隻手捂住嘴,在嚎叫衝出口腔前轉身撥開身後的保鏢跑了出去。
楊屹感覺他不適合待在這裡,他轉身推著另外三個人往外走。
那頌笑著站起來,“身材不錯,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