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睡?”蘇禹偏頭盯著那頌的眼睛看,“確定?你每次喝醉了跟收到上帝神力似的,誰他媽信啊。他那四個保鏢現在還在醫院躺著。進了酒店套房你肯定把人打得挺慘。四個保鏢都沒能躲過去,我現在懷疑他的菊花已經殘……”
那頌斜眼看他。蘇禹抬手表示“我不說了”。
沉默隻延續了兩秒。蘇禹小聲嘀咕:“你說他不見你,是不是因為被爆|菊……”
一條腿突然出現,直接將蘇禹踹到三米外的牆上。
蘇禹向後一倒躺到地上,一隻貓路過,轉身朝他的腦袋做了個刨土埋屎的動作。
“我去!成精了!”
兩個人一躺一坐半個小時,看見監控的那雍和宣靜怡帶著晚飯走進了貓屋。
四個人盤腿坐在地上吃飯。那頌邊吃邊喂趴在他身邊的幾隻貓。宣靜怡要說話,那雍碰了她一下,她悻悻把話收了回去。吃完飯,三個人離開,隻留那頌和幾隻貓。寒風嗚嗚地刮過窗外,搖晃的樹枝劈啪作響。
穿過長廊的時候,宣靜怡忽然失控地哭起來,哽咽道:“以前我從沒覺得對不起他。”
跟在後麵的蘇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刻意道:“五年前小舅和那叔把他從南非接回來那次您都沒覺得自己不對嗎?您到底是那頌的親媽還是來向他討債索命的鬼?”
宣靜怡被一個晚輩?得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個字。
蘇禹的話雖然粗俗直白,但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那雍瞪了蘇禹一眼,抱住媳婦安撫道:“我們都有錯,我們都不適合做父母,從今往後一起改。”
蘇禹從相擁的老夫老妻身邊跑過去過,咋咋呼呼地大叫:“臥槽!那叔你終於意識到自己從前做的不是人事了?!”
那雍氣得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蘇禹跑得比狗都快,話音還在,一樓的門已經摔上了。
時間好像流水,五天時間嘩啦啦流走了。對於那雍、宣靜怡和蘇禹來說這一周都沒發生什麼大事,最大的事就是那頌吃了一周小魚乾。
對於貓屋裡的那頌來說也沒發生任何大事,除了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東西。
回來的第一天傍晚,一隻氫氣球飄過窗前,他開窗抓住,綠色鱷魚形狀的氫氣球隻是一隻普通的兒童氣球。沒有暗號寫在上麵,沒有係在繩子下麵的信。
第二天傍晚,一群鴿子反反複複從窗外飛過,一隻鴿子因為隊伍太過靠近窗戶直接撞到了玻璃上。那頌把掉在窗台上的鴿子拿進來,兩隻腳和每一根羽毛下麵都翻找了一遍,什麼都沒有。鴿子在屋裡養了半天,吃了不少貓零食最後飛走了。
第三天傍晚,三個人都走後,那頌打開窗戶,發現窗台上有一隻飯盒。他輕而易舉地在記憶裡翻找到了這隻飯盒出現過的那天他們做了什麼……上一次飯盒裡裝滿了鹵肉。
這次呢?他把飯盒放到蓮花座正中間,跟六隻貓一起盯著飯盒看了半個小時。最終,那頌打開了飯盒,裡麵隻有一張小紙片。紙片撕得像狗啃似的,上麵寫著“想得美”三個字。
那頌氣笑了。看見小紙片的形狀,看清楚上麵字,他很肯定這三天的事都不是柯樺搞出來的。柯樺不會把紙撕得像狗啃的,柯樺不會隻送他飯盒,柯樺也不會讓鴿子吃他的貓零食,柯樺的確有一條貼著綠色小鱷魚圖案的短褲,柯樺……如果是柯樺,以上當他沒說。
第四天飄起了雪花,時間從深秋邁進初冬。窗台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雪,一隻紅通通的蘋果歪著站在白雪裡,好像惡毒王後毒死白雪公主的那隻蘋果。那頌拿走蘋果,站在窗邊,和著蘋果上的雪渣子吃完了整個蘋果。蘋果沒有毒死他。看來不是惡毒王後。
彆墅對麵的樹林裡一個紅點閃了幾下飛走了。
是無人機。
彆墅區裡,確實有業主和業主家的小孩兒玩無人機,前提是要去物業做證件登記和飛行報備,否則沒人能闖進小區裡飛無人機還不被打掉。
第五天傍晚,貓屋裡隻有六隻貓。六隻貓兩兩一組分彆站在兩個掃地機器人和一個拖地機器人上,好像開著新型宇宙飛船的喵星人,氣勢洶洶地來征服地球上的兩腳獸。
窗外的天是深沉的鈷藍色。一道頎長身影推開彆墅前院的門,徑自走進前方的灌木叢。
彆墅與彆墅之間隔著大片草地和高低起伏的林地。翻過人工小山包,那頌朝山下小彆墅走出。
彆墅一層亮著燈,前院門前停著一輛黑色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