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貓貓的領地裡巡視了一圈,確定沒問題,那頌才返回與貓屋相連的小彆墅。邁進餐廳,屬於螺螄粉的獨特香味迎麵撲來。
蘇禹捏著鼻子,偏頭乾嘔。“你他媽到底是哪裡壞了吃這種東西!”
那頌洗了手,坐到餐桌邊開始嗦粉。他現在已經可以不眨眼地吃光一整碗螺螄粉。
蘇禹端著屬於自己的那份早餐坐到桌子另一端,鼻孔裡塞了兩團紙,被那頌瞪了好幾眼。
“聽那叔說金樂獎組委會給你發了邀請函請你去頒獎。”蘇禹終於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去的話帶著我妹……”
那頌夾著粉抬眼盯住蘇禹。
蘇禹立刻閉嘴。
那雍的頑石娛樂過了最初的動蕩,近兩年順風順水,搭了火箭似的發展迅猛。
經紀人孫昊接到司機的信息,下樓接那頌。並轉告那雍叫他來的目的:“那總讓您上去一趟。”繼而壓低聲說,“新人也在。”
那頌偏頭斜睨孫昊。
孫昊從前是那雍的狗腿子,三年前他進頑石,孫昊成為他的經紀人,隻帶他和蘇禹的妹妹。
作為那雍曾經的狗腿子,即便不疊加曾經的屬性,鼻子依舊很靈敏。
所謂的新人。是今年新出道的一個男歌手,大概因為長相……被送到了那雍麵前。
至於誰送來的?那頌不用問那雍,也不用查也知道誰在惡心他。
孫昊以為那頌沒聽明白,怕乍見“新人”那頌又發瘋,於是提醒道:“王麥果。”
那頌腳步不停,眼神越來越冷厲。他爸大概是讓李恒洋欺負出ptsd了,這兩年李恒洋送來什麼都接著,送霸道資源他接著,給他兒子送人他也接著。
邁進電梯,孫昊才感覺到那股壓力,很快便感覺呼吸不暢,鼻翼撐得老大,眼睛瞥一眼旁邊的人迅速轉開。
半個小時後,一輛紅色跑車停在頑石娛樂樓前。宣靜怡匆忙下車,與迎上來的秘書差點撞上。
“打起來了?”她問。
“門反鎖了,不讓進,裡麵動靜很大。”秘書顫聲說。其實他們已經習慣了那頌每次大鬨頑石搞出的動靜,隻是這次動靜鬨的尤其大——孫昊在外麵火燒尾巴一樣團團轉,老板在裡麵上躥下跳鬼哭狼嚎。
電梯裡,宣靜怡兩隻手死死攥著。電梯門到十六層,她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小跑到那雍辦公室門前,攥拳砸門。
“那頌你給我開門!”
孫昊鼻孔裡塞著紙,一隻眼烏黑地閉著。他道:“開鎖師傅馬上到。”
“馬上是什麼時候!?”那雍肯定挨揍了。宣靜怡急得朝身後一眾人大喊道,“踹開!”
孫昊和幾個高管麵色訕訕,辦公室的門他們並非踹不開,是不敢踹。孫昊在頑石最久,算是元老,大家打眼神官司,示意他“你去說”。
孫昊硬著頭皮對老板娘說:“上半年踹開門的司機,現在還在休病假……那個,以前都是那總喊“救命”我們才……所以估計事不大。最多是砸點東西。”
宣靜怡氣得掄起手上的皮包砸孫昊。孫昊隻敢側身躲,並不還手。話說回來,這母子倆挺像,有氣隻管往身邊人身上撒,氣一旦上來,不論哪個都是受氣包。
“啊——宣——靜怡——”隔著一道門,那雍沙啞的聲音猝然提高。
宣靜怡一聽,抬腳踹門。好巧不巧,細高跟踹進了兩扇門之間的縫裡,如果不是秘書眼疾手快抱住她,她能摔出史無前例的高難度動作。
宣靜怡難堪至極,轉頭對孫昊喊:“踹呀!”
“救!救——”門裡響起那雍驚恐的喊聲。
孫昊抬腳就踹。
門突然從裡麵打開。
孫昊根本刹不住腳,使出全身力氣踹出去,落地便是180°大劈叉。他死死咬牙才沒叫出殺豬聲。憋得眼睛通紅,仰頭對上那頌淬了毒似的眼睛,忙低頭抱住大腿根,以額頭抵住膝蓋,咬住嘴巴,愣是一聲都沒哼出來。
門外所有人都像是被係緊嘴巴的鵝,瞪大眼、伸長脖子,嘴巴緊緊閉著。
辦公室裡滿地狼藉。那雍撐著歪斜的辦公桌站起來,頭發淩亂,西裝三件套上不是茶水就是花土,衣服破了不說,額頭還見了血。在他身後,一個年輕男人嚇得麵如土色,整個人貼在牆上一動不動,仿佛人形浮雕。
“你是瘋了嗎?!他是你爸!”宣靜怡抖著聲音罵那頌,“誰家兒子打老子!”
“我瘋沒瘋你不知道嗎?”那頌冷冷地看宣靜怡一眼,接著眼睛掃過門外眾人最後又落在宣靜怡臉上,“你見過誰家老子給兒子塞男人的?”
宣靜怡噎的張著嘴,呼吸都沒有了。她才看見那雍身後的年輕男孩兒。那是一個怎樣的男孩兒她來不及細看,但是眼睛掃到那個男孩兒的下一秒,腦海裡驀地冒出柯肖晴和柯樺的臉。
怎麼這麼像?!
宣靜怡甩開秘書,大步邁進辦公室。“那雍?!”
門關上時,眾位高管眼疾手快把劈叉狀態的孫昊拖拽了出來,生怕孫昊三次受傷。
孫昊扶著牆艱難地合攏兩條腿,看看門再看看那頌離開的背影,最後還是拖著腿去追那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