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2 / 2)

驚擾 十心央 11369 字 2024-06-21

他把沙發和茶幾推正,大步走到玄關,先應了一聲“來了”,接著扯下門口的t恤套上。大t恤常年掛在門口,因為他一個人在家裡隻穿內褲,平時點外麵接收快遞就套上大t恤。4x的t恤能蓋到大腿根。

套上t恤,柯樺伸手要開門,手剛碰倒門把手,一條內褲啪地拍在他頭上。

柯樺套上內褲,回頭看一眼摔上的臥室門。

入戶門從裡麵推開的時候,柯肖安正彎腰從牆邊搬東西。

“哎,醒了。”他把搬起來的保溫箱交到外甥手裡,“生蠔。”

“打個電話我過去拿就行。”柯樺把保溫箱放到櫃子上,拉開鞋櫃門找拖鞋。櫃子裡隻剩下兩雙女士拖鞋,他拿了姥姥的拖鞋放到地上,“今天休息?”

柯肖安邁進門,低頭看見門口兩雙濕乎乎的鞋,又抬頭看看外甥的脖子,腳又收了回去。

“有朋友了?”

柯樺正在擺門口的四隻鞋,聞言抬頭看小舅,再看自己手裡的鞋,垂下眼“嗯”了一聲。

“那我這,來得不是時候啊。”柯肖安伸長脖子往裡麵看,隻看到客廳淩亂的一角和緊閉的臥室門。他提著西褲蹲下,湊近外甥,用好奇又八卦的口吻道:“我外甥行啊,蔫不悄地,你姥姥知道嗎?”

柯樺坐到地上靠著櫃子,搖了搖頭。

柯肖安抬抬下巴:“同學?”

“不是。”

柯肖安眉心皺起又鬆開,“酒吧認識的?”

“不是同學,就得是酒吧認識的嗎?”柯樺哭笑不得看著小舅好奇的臉。

“猜的,聽說那什麼,都愛泡吧,”柯肖安壓著聲說,“也不是說泡吧不好,你呢,以前也沒交過,我這不是,你,總之,喜歡就行。”

柯肖安斷斷續續的話裡隱藏的含義,柯樺全都懂。論起來,柯肖安比柯肖晴更像他媽。一個男媽媽。

“知道。”

“看你課表下午就半天課,本來想帶你去買車子。下回吧。”柯肖安站起身,拍拍外甥的肩,又摸摸外甥的腦瓜頂,“眨眼都長大了,知道喜歡人了,挺好,不用灌輸柯茗茗給你養老了。”

柯樺仰頭半閉著眼笑起來:“少洗腦吧,搞得都焦慮了。”

柯肖安按下電梯鍵,不讚成地朝他拜拜手,“全世界都焦慮,柯茗茗也不會焦慮。這幾天,一直念叨你的外星人,趕緊藏起來。”

“買一個吧。”柯樺站起來,光著腳走到電梯廳。

“彆買彆買!”柯肖安一連聲說,“期中42名,你舅媽發飆了,再等等。”

柯樺輕笑,“我跟她說,回前十,我送她。”

柯肖安搖頭:“忙著追星,我看難。”

全家隻有舅媽管他和柯茗茗的學習,姥姥和小舅一致覺得學不學都行。柯樺一直覺得,如果沒有舅媽,他和柯茗茗都會變成名副其實的廢物和敗家子,姥爺留下的那些,都不夠他倆揮霍。

電梯門即將關上的時候,柯肖安忽然伸手擋住電梯門。伸頭出來,小聲問:“認真的嗎?”

柯樺看著小舅,鄭重地點了下頭。

柯肖安笑著點了下頭,“那行,明天你媽回來,正好我過生日,帶來一起吃個飯。當然,先征求一下小朋友的意見。”

柯樺不知道那頌想不想去,“我問問。”

“進去吧,晾這麼久,再以為咱倆密謀怎麼給賣了。”

電梯門關上,柯樺又對著電梯門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回去。

兩隻腳底一片冰涼。屋裡空調開18°,地板上同樣一片冰涼。他在沙發附近找到拖鞋穿上,又拎起另一雙鞋。

臥室裡沒開燈,窗簾拉著,裡麵黑咕隆咚。靠近飄窗的書桌上亮著一盞台燈,燈光調到最暗,那頌坐在桌前,手裡拚著他初中時候拚好的汽車樂高。

他進屋,那頌回頭瞥他。“餓了。”

柯樺坐到床邊,對著那頌,眼睛盯著他手邊散亂的樂高塊。

“明天……”

那頌停下手裡的動作,轉動椅子朝向突然銷聲的人,伸手在柯樺鼻子上按了一下。“嘀。”

柯樺輕笑,抓住戳在鼻子上的手指攥緊。他抬眼:“生蠔吃嗎?”

“金槍魚罐頭和礦泉水生的生蠔?”那頌問。

柯樺鬆開那頌的手,起身,打開衣櫃拿了條內褲扔給那頌。

“蛋黃醬和金槍魚罐頭生的,吃不吃?”

那頌穿好內褲出來,就見柯樺搬著一個白色保溫箱往廚房走。保溫箱上沒有快遞單,沒有膠帶,沒有塑料包裝。

是剛才敲門的人送來的?

他靠在流理台邊看柯樺清洗生蠔,又一個個撬開。動作乾脆利落。

“沒有配料。”柯樺把生蠔一個個擺在烤盤上。

“兩次而已,這麼怕精儘人亡紮上吧。”那頌勾住一個生蠔殼,捏著拎到麵前仔細看。“醜死了。”

柯樺把烤盤推進烤箱,轉身,兩隻手按在流理台邊,壓向那頌。

那頌張嘴迎接,按住柯樺的胸把人懟到冰箱側麵,剛親兩口,又被柯樺反手擰住手臂給按在門上。

那頌受不了被吻後頸,看不見柯樺的臉,隻聽到鼻息,讓他即興奮又恐懼。

他掙紮著翻轉身體,摟住柯樺,抓住後腦勺的頭發迫使柯樺仰起頭,獻出自己的脖頸和喉結。

牙齒刺破皮膚的痛,閃電一般迅速劃過身體表皮。柯樺按住那頌的背,貼向自己,直到那頌的唇迷路似的撞進他嘴裡。

主動權每隔三兩秒便易主。

烤箱定時一分半,食物的鮮味溢出來,充滿不算寬敞的空間。

“叮——”烤箱結束工作。幾分鐘後,依舊沒等到有人來開箱取走它精心加工的食物。三分鐘後,烤箱生氣了,發出“嘀嘀嘀”的緊急催促聲,以此警告主人的食物還在它肚子裡,要涼了。

對彼此的第二次探索,終於儘忠職守的烤箱接二連三的提醒。

柯樺忍不住爆了粗口,放開了那頌的腿。

那頌靠在門上仰頭失笑。

“大狗都比你吃的優雅。”

“是誰,要買四瓶油,四盒套。”柯樺走到水池邊,打開廚房水龍頭,把腦袋伸到水裡,冰涼兜頭而下。

那頌兩手按著流理台,手臂用力,跳起來坐到台上。他伸手接了一捧水,澆在柯樺紅通通的背上。柯樺按著水池邊的手臂突然收力,繃緊的肌肉凸顯出來。

掛著涼水的指腹滑過鼓起的肌肉,留下一竄水漬。

柯樺猛地抬頭,頭發甩起的水在空中揚起弧度,濺向四麵八方。

“我——”那頌抬手臂擋臉,手臂剛抬起,柯樺已經到了眼前。

“不想被**,就他媽少撩!”柯樺咬牙切齒地瞪著那頌,水滑過額頭,從眼皮、鼻尖、下頜滴落到劇烈起伏的胸膛上。他的臉是涼水冰過的冷白色,他的眼是烈火熊熊的血紅色,他渾身散發著野獸即將獵食的凶悍。他將心愛的獵物圈在方寸之間,看似紋絲不動,實則心裡已經將他千千萬萬遍拆吃入腹。

危險的氣息讓按在流理台上的手臂微微發抖,讓垂下的腳趾蜷縮。那頌想跳下去,想奪門而逃。可是,眼前的人的樣子是拋開平時冷酷外表後,他從未見過的樣子——性感、粗狂、暴躁,渾身散發著難馴的野性。

他慢慢前傾,捕捉滾燙的呼吸,即將觸到鼻尖時停下。

“這是什麼?”他點點下唇。

白皙指腹壓在充血的唇上,柯樺的視線定在下壓的那處。

“嘴。”

那頌後仰,輕笑,“最後一次,它是什麼?”

他像個頑劣的孩子,拿著救命的答案調戲焦急的人。

“口。”柯樺撩起滾燙的眼皮,望進那雙狡黠的眼睛裡。

“想要嗎。”那頌忽然湊近,輕貼在柯樺唇上。

柯樺輕輕壓在讓他悟出第二種使用方法的紅唇上,虔誠地閉上了雙眼。

那頌跳下流理台,“記住小爺為你做的,下回乖點。”

柯樺恍若未聞,仿佛一尊獻祭於火海的石塑,雙眼映照著衝天火光,目光灼灼隻盯著那雙唇——它們柔軟濕潤,卻是燎原之火;它們焚燒一切,卻溫柔地包裹著他的欲壑之源;它們攫住他的命脈,迫使他每一聲嘶吼都如野獸般喑啞猙獰;它們送他甘冽的清泉,解他心田焦渴。

它們讓他心甘情願獻祭,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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