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頌:“……”
草擬……全家!
勞資瞎了眼喜歡……呸!
鬼他媽才喜歡傻逼!
他雖然沒說話,但一雙憤怒的雙眼已經道出了千言萬語。
柯樺忍著笑打開門,做出請進的手勢:“怕什麼,裡麵沒怪物。”
那頌咬牙切齒瞪他一眼,進門前踢了柯樺一腳。雙腳邁進門裡,忽然灌了鉛似的挪不動了。
柯樺坐在穿鞋凳上打開櫃門拿出兩雙拖鞋,放了一雙深色的到那頌腳邊。
那頌不記得他有沒有穿過這雙男士拖鞋。他盯了一眼拖鞋,又看柯樺。
柯樺歎氣:“我的。”
那頌又看柯樺腳邊的拖鞋。
柯樺脫掉濕鞋穿上拖鞋。“我小舅的,他偶爾過來。”
那頌:“……我問了嗎?”
柯樺仰頭靠在牆上,笑的無奈:“我想說。可以脫鞋了嗎少爺?”
“滾。”那頌一隻腳踩著另一隻鞋的後腳跟使勁。濕透的鞋和襪子吸在腳上,死活脫不掉。那頌踩不掉右腳,又去踩左腳。
他掃一眼靠在牆上的柯樺,“讓開。”
自己坐著,讓他站著,還看,看屁看!
他要脫鞋就要彎腰撅屁股,他可不想在柯樺麵前彎腰,更不想在柯樺麵前撅……
腳踝突然被攥住,那頌猛地一僵,身體僵硬失去平衡,後背咚地撞在玄關的牆上。
他後仰,攥著腳踝的手順勢把他的腳抬高。另一隻手按住鞋子腳後跟的位置向下拉。
吸飽了水的鞋子摩擦襪子發出嘰嘰咕咕的聲音。
怪裡怪氣的聲音讓那頌繃緊了小腿。他穿了一條及膝短褲,寬鬆的褲管抬起,洞口正對柯樺的臉。他伸手想扯貼在膝蓋上的褲子,手還沒碰到,柯樺先抬頭在他膝蓋上掃了一眼。
“看不見。”柯樺低頭,把濕鞋扔到地上,又勾住襪口脫掉了濕襪子,白生生的腳丫被水泡久了,皮膚呈現出沒有血色的瓷白色,白的灼人眼睛。柯樺抓著腳踝沒鬆開,在腳背上輕輕彈了一下。“又不是沒看過。”
那頌眼睛始終盯著柯樺的手指。脫鞋時因為用力手指骨上蹦起的青筋,勾住襪子口向下一點點脫掉時,朝上翻起的掌心,彈在腳背上的修長中指和食指。
一股酥麻從腳背閃電一般向上竄去。轟——火山爆發,滾燙的岩漿噴濺而出,所過之處一片熊熊烈火。
他猛地抽回腳。
柯樺叉著腿,兩隻手肘撐在膝蓋上,以一個瀟灑又不失霸道的動作仰頭看著驚慌失措的那頌。
那頌一隻手已經握住門把手。渾身細胞都在嘶吼著讓他快跑。
快跑——
跑!那頌——
快——
來不及了!
那頌看見自己抬起了另一隻腳。
修長的手指自下而上,抓住鞋子兩邊,用力脫掉濕鞋。嘰嘰咕咕的聲音再次響起,撞擊兩人的耳膜,在兩麵玄關牆和一麵入戶門之間不停回蕩,撞來撞去,像迷霧森林裡失去方向的野獸,像血管裡沸騰奔湧的血,像即將衝破禁製的妖精。
耳朵裡響起轟隆隆的鼓聲,那頌甚至聽不見自己的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兩根修長的手指。
它們勾住襪子口,劃過腳跟和小腿之間的皮膚,一根毛茸茸的線不停地搔過皮膚,癢像漣漪,不停地不停地向全身向四周擴散。他很想找棵樹,抱住它,像發狂的動物一樣,撞擊它,磨蹭它……
穀欠望再一次先於理智,攫住了始作俑者的喉嚨。
“你他媽……”那頌聲音喑啞地失去了原音,“故意的。”他咬牙切齒地逼近眼前的壞蛋。
食指高高挑起濕襪子,白襪子在兩張側臉旁輕晃,啪嘰掉在地上。
柯樺慢慢收攏五指,抓著微涼的腳掌。他的手肘慢慢離開膝蓋,他直起身,將難堪暴露在那頌眼前。
那頌抓著柯樺脖子的手一抖,眼睛不聽話地往下麵掃去。“咕嘟——”
神經反射刺激讓口腔瘋狂分泌唾液——那是對想要入口的食物和想要品嘗的東西的條件反射。
那頌管不住自己的穀欠望,也管不住自己的神經反射係統。它們通通都失去了掌控,都因為眼前這個壞蛋。他一路引他至此!他讓他看將散未散的彩虹,他牽他的手,他脫他鞋襪!他就是故意的!!
可他呢?!
他與之前的每一次相遇、見麵和分彆,沒有任何區彆,即便有了難堪的反應,他依舊是那副冷靜的酷哥模樣。如若不是那雙野獸一樣,看見獵物或者饑餓到一定程度會發紅的眼睛出賣了他,那頌根本找不到他一絲破綻。
他靜靜地等著他靠近,等著他走進他的捕獵範圍。
那頌也想知道,自己到底要靠的多近,獵人才會出手。
他垂著眼,掃過微張的唇,掃過發出粗重鼻息的鼻梁,掃過他濃密的睫毛,最後看見那雙席卷著颶風的紅眼睛。
近了……更近了……
就在那頌的唇幾乎碰倒柯樺時,他忽然後退。柯樺猛地起身,攬住他,按在牆上,整個人山呼海嘯一般壓下來。
那頌隻來得及微啟雙唇,做出迎接的姿態。
唇上刺痛如電流一般竄過每一條熊熊燃燒的血管,他抓住柯樺的命脈,按住柯樺緊緊貼向自己。
他是他的樹。
他要撞擊他,他要與他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