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一條小道路口,司機的手臂穿過副駕,指向小路裡麵。
“這條路一直往前走,走到頭右拐,穿過一片戶外棒球場還是什麼場我忘了,總之要穿過去,穿過去就是足球公園。”司機回頭看擰著眉毛的紅頭發小夥子,“這裡我開不進去,路太窄。”
就不該信小卷毛。那頌一臉不高興地付款,下車沿著小路往裡走。什麼破地方!
小路兩側的野草比他高出一個頭。野草挨著高牆長,牆太高看不到裡麵是私宅還是工廠。
瘋長的野草,斑駁的高牆,照不進陽光的小路。走了幾步,那頌回頭向後望,總感覺有東西盯著他。
路越走越荒涼,就在那頌猶豫著要不要回去時,右手邊出現了一片野草地,草地上的雞鴨鵝看見他,呼啦啦跑了過來。
那頌嚇得蹦起來扭頭往回跑。跑了兩步才停下。
“操!”
隔著防護網三四米高的防護網,他跑什麼。
再次經過防護網外麵,那頌垂眼睥睨圍在防護網裡麵的雞鴨鵝。
“想出來,門都沒有。”
“是買土雞,還是什麼?”一個穿著連體工服的男人站在遠處,操著濃重的本土方言朝那頌喊。
“不買!”那頌收回睥睨家禽的目光。“我去足球公園。”
“鵝也有!就是貴點!要嗎?”
“……”
那頌:“足球公園!”
“哦公園啊,我知道。”那工人伸手往左邊一指,“那邊就是。往左拐。”
那頌走了幾步,停住,走到防護欄邊上,又問:“到底是往左還是往右?”
“往左啊。”那工人十分肯定地往左指,“我住這,這還不知道嗎,往左走,錯不了。”
那頌看那人一臉真誠,不像騙人,於是走到小路儘頭往左拐。
路變得好走,甚至鋪了細砂。左手邊還有一條河,河對岸竟然有一條廢舊的鐵軌,鐵軌上停著一個破破爛爛的火車頭。
“汪汪汪——”一條大狗從火車頭裡跳出來,隔著一條河朝對岸的陌生人狂吠。
那頌抱臂,隔著河瞪著狗。
狗站在河邊叫了兩聲,見對岸的人不走,果斷下河。
“臥槽!”那頌拔腿往前跑。
路越跑越窄,儘頭竟然是個果園!
大狗已經遊過河。那頌想也不想找了一顆相對高一些的果樹爬了上去。
大狗跑到樹下,仰頭朝他狂吠。
那頌蹲在樹上惡狠狠瞪著狗。他掏出手機,撥通今早上從宣和手機裡找來的電話號碼。
電話剛接通,他喊道:“快他媽來救我——”
對麵的人兩秒後才發出聲音。“不救。”然後掛了。
那頌看著掛斷的界麵一臉不敢置信,再撥,這次快掛斷那邊才接起來,急促的喘息跟著傳過來。“乾嘛?”
“我迷路了,樺哥救命。”那頌咬牙裝腔。“一片果園,有狗。”
“你嫌的,惹看果園的狗。”柯樺不耐煩地說,“等著吧,狗消氣了就走了。”
“等等!”那頌趕緊喊,“不是我惹狗,是那個,那個養土雞土鴨土鵝的人告訴我往這邊走……”
“……”對麵沉默了一會兒,“等著。”
電話掛斷,那頌氣憤地捶了一下樹乾。
狗又狂吠起來。
那頌被它叫的腦袋裡嗡嗡作響。想攆它走,於是摘下樹上的青果子砸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