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秋綏問:“不是說讓你三下?”
許晴晚剛走近一步,就被大步邁來的男人,直接舉抱了起來。
心跳懸空間,被穩穩托坐到男人的肩膀上。
半空中,許晴晚的視線變得開闊,簡秋綏本來就生得高,更彆提她坐在他的肩膀上。
許晴晚有些驚歎:“這就是2米以上身高的人眼裡的世界嗎?”
簡秋綏順著她話開玩笑:“是不是感覺呼吸都變得稀薄了?”
“還可以。”許晴晚輕輕笑了下,很輕地晃了晃腳,“阿綏,你為什麼要讓我坐到你肩膀上啊?”
簡秋綏縱容地輕笑了聲,輕拍了下她的後腰:“老公教你一招。”
許晴晚剛想開口問,就聽到低沉嗓音傳來:“晚晚,閉眼。”
於是坐在男人肩上的姑娘,乖乖閉上了眼睛。
眼前陷入昏暗,隻知道男人在朝著前麵走去。
“可以睜眼了。”
許晴晚睜開眼睛。
卻沒想到,怎麼都投不進的籃筐,此時就近在眼前,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許晴晚偏頭看著男人,眼睛笑得彎彎的。
簡秋綏挑眉:“乖寶寶,投籃。”
許晴晚乖乖伸手,放開手裡的籃球。
正中籃筐中心。
簡秋綏嗓音低沉含笑:“這麼漂亮的三分球,我們家小朋友,怎麼這麼乖啊。”
許晴晚明明知道用的耍賴法子,還是很受用他的哄聲,輕翹起唇角:“那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
“簡老師,你可要小心一點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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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 許諾
◎老公給你寫一輩子的情書◎
剛剛許晴晚專注投籃成功的欣喜, 也就沒能注意到,遠處探來的視線。
突然遠遠傳來響亮的口哨聲,循聲看去, 是籃球場另一側打球的少年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探頭看來,一個勁在起哄。
“簡哥,牛啊!”
“簡哥, 學到了,學廢了!”
……
對上數道八卦目光, 個個頂著看熱鬨的滿麵笑容, 許晴晚頓時臉頰漲紅,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綏,你快放我下來。”
簡秋綏挑眉看她:“怕什麼?”
“不是怕……”許晴晚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放,眼睫微顫幾下, “阿綏……”
簡秋綏看她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腰:“先彆急, 慢慢下來。”
被有力臂膀托著,許晴晚穩穩地從男人肩上下來。
雙腳順利落在地上。
而對於那群起哄少年,簡秋綏隻是懶懶揮了下手,示意他們彆再起哄欺負他老婆了。
卻引爆更熱烈的起哄聲。
許晴晚本就臉皮薄,後知後覺想起,剛剛坐在男人肩膀上, 耍賴投籃的事情, 都被他們完整圍觀了, 羞赧頓時上湧過頭頂。
連忙拉住簡秋綏的手腕, 就想離開。
卻被反握過手腕。
許晴晚不解地看去。
簡秋綏目光示意滾到旁邊的籃球, 口吻如常:“要還球不是麼?”
許晴晚隻感覺臉燙得都要冒煙了。
簡秋綏輕捏了下她的手腕:“我去還球,你去把東西拿上。”
許晴晚連忙點了點頭。
走到邊上,許晴晚抱起放在石階上的大紙袋,還是忍不住偷瞥過去。
男人肩寬腿長,站在少年堆裡,側臉深邃,顯出幾分隱隱笑意,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
那群少年瞬間齊刷刷地看來。
對上目光,許晴晚微微睜大了眼睛。
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
就看到那群少年齊刷刷站成一排,伸開雙臂,在頭頂比著大心。
“嫂子好!”
“嫂子祝你和簡哥百年好合!”
“長長久久,甜甜蜜蜜!”
……
那場麵,看起來特彆震撼。
許晴晚一時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隻是很懂禮貌地朝著那群少年,一直點頭,表達她的感謝。
簡秋綏看她這副無措模樣,也覺得可愛,大步朝著羞赧的姑娘走來,握住她的纖細手腕,就朝著前麵走去。
頭都沒回,隻是衝著身後,隨意地揮了揮手,就當道彆。
許晴晚跟著簡秋綏走的時候,身後還落下此起彼伏的告彆聲。
直到走出了好一段距離,許晴晚才從那種心臟狂跳的感覺裡,稍稍平複了些。
許晴晚注意到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趕在他出口打趣自己前,連忙從大紙袋裡拿出相機,轉移話題:“阿綏,我給你拍張照片吧。”
簡秋綏看了她一眼:“行啊。”
許晴晚微抿嘴唇笑意,拉著簡秋綏站在了一旁的樹下:“那你站在這裡,不要動,讓陽光安靜地落在你的臉上。”
“千萬不要動哦。”
然後小跑到遠處,隔了大概有十幾米距離,笑眼彎彎,舉起手裡的相機。
簡秋綏從始至終,隻是滿眼縱容地看著她。
從樹梢漏下的燦色斑駁,流連過深邃眉目,染上驚絕的光暈。
鏡頭在此時定格。
一如九年前,身穿白色球衣的意氣少年,抱著籃球,從樹下經過。
她的驚鴻一瞥。
許晴晚隻是低頭查看照片的空隙,再抬頭,視線一滯。
看到簡秋綏身邊圍著兩個姑娘。
其中仰頭看著男人的姑娘,波浪長卷發,妝容精致,穿著性感的包臀裙,臉上掛著美豔笑容,朝著男人問:“小哥哥,你是在拍短電影嗎?”
聽到聲音,簡秋綏這才意識到身邊多了兩個人。
“能不能加個聯係方式啊?”長卷發姑娘對上他泛冷的目光,也覺得自己有些突兀,“或者簽個名,可以嗎?”
“家裡太太管得嚴。”
說這話時,簡秋綏卻看著不遠處的姑娘,目光明晃晃的。
兩個姑娘循著他的目光看去,表情空白了一瞬,頓時露出冒犯的神情。
長卷發姑娘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想到你太太也在這,真是打擾你們了。”
簡秋綏看到,許晴晚定定盯著他的目光,明明很在意,卻佯裝著淡然。
像是窩在角落裡觀察試探的小動物。
長卷發姑娘意識到剛剛那話有歧義,又察覺到遠處那道視線,連忙擺了擺手:“不是,我們還以為你是……抱歉惹你太太不開心了。”
剛剛簡秋綏的注意力,都在許晴晚那裡,此時才聽清這最後一句話。
看著遠處的姑娘微抿唇角,看起來怪委屈可憐的,口吻不自覺變得溫柔:“我家太太比較大度,一般不會生氣,不過我,就比較小氣了,太愛吃醋。”
匆忙表達歉意的姑娘,頓時感覺被狗糧噎到,嘴裡隻冒出無意識的語氣詞:“啊,啊。”
還在發愣間,被同伴連忙拉走了。
從身邊匆匆錯身離開時,許晴晚還聽到身後飄來的討論聲。
“啊,竟然結婚了,果然這種極品大帥哥,都會英年早婚!”
“你彆瞎想了,長那麼帥,還超愛老婆,真羨慕啊。”
“不敢想不敢想……”
“就老老實實跟我一起過吧,我們兩個單身狗,一起仗劍走天涯,多逍遙自在啊。”
……
直到討論聲漸漸遠離,許晴晚還站在原地,不自覺微撇了一下嘴唇。
簡秋綏隻是挑眉看她。
既然簡秋綏不打算過來,許晴晚就慢悠悠地挪步過去。
剛剛離得遠,她沒能聽清他們的任何一句話,隻看到簡秋綏剛剛說話時,臉上流露出溫柔輕笑。
許晴晚不是很想問,可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阿綏,你們剛剛在聊什麼啊?”
簡秋綏俯身,了然地問她:“想知道啊?”
許晴晚很輕地點了點頭。
簡秋綏語調慵懶:“她們在問啊,剛剛遠處那個漂亮可愛的小仙女,怎麼光一個人在那,有沒有聯係方式,想給她介紹對象。”
許晴晚明明知道那就是搭訕,也知道他在胡謅,還是很受用他的哄話:“那你怎麼回她們的啊?”
“怎麼可能讓她們介紹。”簡秋綏輕捏了一下白皙臉頰,“不要小看一個老婆奴,他的醋意可是很大的。”
許晴晚完全被他逗笑,伸手輕打了下他的手臂:“阿綏,你老是胡說八道。”
又佯裝板臉:“你老實講,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在撩小姑娘?”
簡秋綏挑眉:“不是當著你的麵?”
許晴晚剛被哄好,就聽到他這話,眼睛微微睜大,尾音含了點急惱:“……阿綏!”
簡秋綏卻把她鬆鬆圈到懷裡,深邃眼眸微垂:“騙你的。”
“眼裡都隻剩下你一個人了,哪還看得到彆人。”
許晴晚微仰著頭,定定看著他,明顯是還沒被哄夠的模樣。
簡秋綏也樂意哄她:“祖宗,隻喜歡你一個。”
“在我這,除了許晴晚,誰來都不管用。”
“簡秋綏這輩子隻喜歡許晴晚。”
許晴晚被他說得臉紅心跳,真不知道男人怎麼能張嘴就來。
大白天的,就說這些羞恥的話,臉頰泛紅,輕推了推他的手臂。
簡秋綏卻不肯鬆手:“還生氣麼?”
許晴晚遠遠瞥到人影,心裡急,還是嘴硬道:“那暫且原諒你一下。”
簡秋綏看她這副彆扭可愛模樣,縱容地鬆開手臂。
許晴晚連忙退了小半步,拉開距離,還感覺心臟在狂跳。
都怪這個男人嘴上沒把門,淨說些沒羞沒燥的話。
簡秋綏怕再逗下去,許晴晚就要當場表演一下,蒸煮的小番薯,於是順手拿過她手裡的相機。
手裡的相機被拿走,許晴晚不解地輕嗯了聲。
簡秋綏笑道:“就準你拍我,我不得回拍一下?”
許晴晚一聽到要給自己拍照,神情頓時變得不自然,微抿嘴唇,腰背下意識挺直,像個乖乖聽訓話的小朋友。
簡秋綏看她一副緊張的模樣,空著的那隻手,輕捏了下她的臉頰:“彆這麼緊張,不拍不就得了。”
說著,接過許晴晚手裡的大紙袋,把相機放進去,自然地拎在了手裡。
“去彆處逛逛。”
說完就朝著前麵走去。
許晴晚跟在他身後,走出了一段路,忍不住問:“阿綏,我們去哪啊?”
簡秋綏隻是輕笑:“你猜?”
許晴晚聽他語氣,就知道他八成不會開口說了,隻默默跟著走。
沿著熟悉的大道走去,許晴晚發現去往的方向,竟然是升旗廣場,昨晚她在夢裡才到過的地方。
抬眼,瞥向神情如常的男人。
許晴晚輕眨了下眼睛。
直到真的走到了升旗廣場,許晴晚在簡秋綏身後,跟著他走到了高台上。
許晴晚剛想開口。
視線突然被一片純白吸引,竟然是早上木籃裡的白色山茶花,被編成了漂亮的花環。
許晴晚眼裡流露出驚訝:“這些山茶花怎麼會在這裡?”
簡秋綏笑道:“沒準是魔法。”
許晴晚才不理會他的玩笑話,仔細想了想:“所以你抄近道,是為了先來這裡啊。”
簡秋綏嗓音含笑:“這麼聰明啊,我們家的小朋友。”
許晴晚微仰著頭,問他:“怎麼想著來這裡啊?”
簡秋綏看著她,拿起白色山茶花環,像是十七歲的簡秋綏那般:“二年七班的許同學,恭喜你獲得作文比賽一等獎,特代表全體師生,對你表示衷心的祝賀,希望你再接再厲。”
許晴晚臉上笑容微頓。
聽到這麼多年,連夢裡都沒能出現的一段話,她的眼眶瞬間泛紅。
簡秋綏把手裡的白色山茶花環,輕放在她的頭頂,嗓音溫柔:“許學妹,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祝你明朝更上一層樓。”
許晴晚輕吸鼻尖,尾音不自覺帶了些哭腔:“謝謝簡學長。”
簡秋綏看著她:“許學妹,那學長能不能邀請跟你一起拍張合照?”
許晴晚紅著一圈眼睛,定定看著他,定定地點了點頭。
卻在鏡頭定格的瞬間,聽到耳畔傳來的低沉喚聲。
“晚晚。”
許晴晚聽到聲音,偏頭看去。
於是鏡頭定格在,眼尾泛了一圈紅的姑娘,偏頭看向身旁男人,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眼睛微彎起,映出早春晴光般的光亮。
笑眼看著她喜歡了很多年的人。
而身旁的男人,眉目深邃,偏頭看著他心愛的女孩,滿眼都是寵溺愛意。
像是如夢似幻的夢境。
在這一刻,許晴晚完全忘記了麵對鏡頭時的不自然,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男人。
曾經沒能並肩站到高台上,錯過的合照,那些難以忘懷的遺憾,在這一刻,由她最喜歡的那個人,親自來為她實現。
十七歲時許晴晚的遺憾,由二十七歲的簡秋綏來填補。
等許晴晚反應過來時,臉頰已經滾過兩行溫熱。
她無聲地哭了。
然後被曾經暗戀九年的少年,現在成為她丈夫的男人,溫柔地擁進懷裡。
“傻姑娘,哭什麼。”
許晴晚明明很開心,可她的眼淚,還是不聽使喚地落了下來。
白皙臉頰貼著側頸,卷著濃重哭腔的嗓音,從肩膀悶悶傳來:“阿綏……你是怎麼知道的呀?”
寬大手掌落在腦後,簡秋綏輕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嗓
依譁
音溫柔:“聽到家裡小朋友呢喃的夢話,聽起來很遺憾。”
許晴晚微咬下唇,整個人都深陷突如其來的驚喜,隻覺得感動。
被寬大手掌捧起臉頰時,睜著一雙紅透了的兔子眼,可憐巴巴地說:“彆看,哭的醜死了。”
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過眼尾,低沉的輕哄聲傳來:“哪裡醜了,我們家小朋友,像隻紅眼小兔子似的,多可愛。”
被他這樣一哄,許晴晚的眼淚反而徹底失控,撲進男人懷裡:“阿綏,你怎麼這麼好啊……”
許晴晚哭了好一會,簡秋綏就靜靜陪著她,輕輕順著她的後背。
好不容易許晴晚哭停了,眼睛一圈都紅透了,鼻尖也冒著紅,還沒有完全緩過勁,帶了些抽噎。
簡秋綏用隨身帶的紙巾,溫柔而耐心地,擦拭過她眼角溫濕的淚痕。
“乖寶寶,還哭麼。”
許晴晚輕輕地搖頭:“不哭了。”
隻乖乖地看著他。
簡秋綏俯身,跟她平視:“那我們許同學,還想去哪裡?”
許晴晚看著他,嗓音卷著還沒消散的哭腔:“想喝汽水。”
簡秋綏問她:“想喝什麼汽水?”
許晴晚輕吸鼻尖:“學校外麵便利店賣的橘子汽水。”
簡秋綏握起她的手:“那走吧。”
許晴晚跟著她走,微抬目光,從深邃溫柔的眉目,流連而下,落在十指相扣的兩隻手掌。
一路走到校外便利店,簡秋綏帶著她走到冷藏櫃麵前。
目光落在整排顏色斑斕的汽水上。
簡秋綏問:“想要哪瓶?”
許晴晚伸出手指,指向亮橙色的橘子汽水,是少年高中時常買的那瓶。
簡秋綏順著手指看去,取下許晴晚指的那瓶橘子汽水:“這可是老朋友了。”
許晴晚伸出手,一副乖乖等著接的模樣。
簡秋綏遞給她。
然後去前台結賬。
出了便利店的門,許晴晚卻沒遲遲沒有擰開瓶蓋。
簡秋綏偏頭:“你喜歡喝這個啊?”
許晴晚定定看著他,微抿唇角。
簡秋綏看她這副模樣,挑眉問了句:“這汽水不會也跟我有關吧?”
指腹摩挲過瓶身,是常溫的,並不是印象中的冰涼觸感。
許晴晚輕輕地嗯了聲。
“我就知道,你不記得了。”
簡秋綏看著她。
許晴晚繼續說:“高中有一次我跟媽吵架,蹲在屋簷下躲雨,你當時買橘子汽水經過,就順手給我了。”
許晴晚看他神情如常,多半是還沒有想起來,又補充般說:“當時天還熱,你直接把橘子汽水的瓶身,貼在了我的臉頰邊。”
“你當時走得快,我都來不及跟你道謝,抬頭隻看到你離開的背影。”
聽到這些話,簡秋綏大概想起記憶裡那個窩在屋簷下,像隻淋雨小貓的短發女孩,當時隻是一時心軟,沒想到造就了一段的難得緣分。
簡秋綏嗓音帶了微啞:“然後你就記了這麼多年?”
許晴晚輕輕點了點頭:“是啊,你太壞了。”
“出來買瓶橘子汽水,都要撩撥女同學,誰知道你是不是每天到處留情。”
簡秋綏簡直都要聽笑了,俯身問她:“許學妹,我在你心裡就是這種道德敗壞的形象啊?”
許晴晚如實說:“那倒也不是,你連彆人給的情書,都不看一眼的。”
簡秋綏剛聽完她說橘子汽水,又聽到情書,感覺眼皮好像莫名跳了下:“那你給過嗎?”
許晴晚微抿唇角:“給過,然後你連看一眼都沒有看。”
眼前姑娘看著他的眼神,委屈巴巴,簡秋綏立刻意識到給自己挖了個坑,問道:“親手給我的?”
許晴晚搖了搖頭,乖乖回答:“偷偷混在情書堆裡。”
簡秋綏回想了下,那些積在老宅倉庫裡的紙箱,裡麵滿是蒙灰的情書。
沒想到有朝一日,那裡會放著一份未來老婆的情書。
眼前姑娘剛哭完,眼尾鼻尖還泛紅,簡秋綏隻是瞧上一眼,就心軟得不得了,溫柔哄她:“那以後我給你寫情書,好不好?”
許晴晚點了點頭,又說:“一份不夠。”
簡秋綏笑道:“給你寫520份。”
許晴晚定定看著他:“520份寫完,再寫1314份。”
簡秋綏伸手,輕刮她的鼻尖:“老公給你寫一輩子的情書。”
聽到男人輕哄般的許諾,許晴晚眼裡漫出淺淺輕笑:“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不反悔,無期徒刑。”
他們順著長道走去,卻走著走著,又繞回到校外的林蔭大道上。
燦色陽光從樹縫落下,許晴晚抬眼,瞥著男人側臉,裝作不經意地輕喃:“阿綏,我走得好累啊。”
簡秋綏偏頭看她,碎陽搖曳過他的深邃眉眼。
沒有說話,而是在她身前半蹲下,一副縱容的模樣。
“祖宗,上來吧。”
許晴晚微抿唇角笑容,俯身上去,伸出兩條細長手臂,緊緊環住男人脖頸。
然後被穩穩地背起來。
高中時,懷著滿腹心悸和少女遐想,常常走過的林蔭長道。
不再是她一個人。
而是多年後,跟喜歡的那個人同行。
今天砸向自己的驚喜,許晴晚感覺自己好似深陷一場醒不來的夢,默默環緊手臂,輕喃道:“阿綏,你會不會對彆人也這麼好啊?”
剛說完,自己都覺得這個問題很傻,可又忍不住期待男人的回答。
簡秋綏口吻如常:“彆人又不是我老婆,我犯得著對彆人用心麼。”
話裡滿是明晃晃的偏愛,許晴晚微抿唇角,又忍不住問:“阿綏,那我如果無理取鬨的話,你會不會生氣啊?”
簡秋綏嗓音含笑:“自己的老婆,哪能生一點氣。”
“隻能寵著了。”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許晴晚眼裡漫出淺淺的笑意,臉頰輕蹭過側頸,還偏要拖長尾音:“阿綏,你就會說花言巧語。”
簡秋綏輕笑:“哄老婆不丟人。”
許晴晚乖乖趴在男人背上,過了會,又在耳邊輕聲道:“阿綏,我餓了。”
簡秋綏問她:“想吃什麼?”
許晴晚說:“想吃你做的飯。”
簡秋綏聞言輕笑一聲。
“乖一點,老公帶你回家。”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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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 私奔
◎跟我私奔麼◎
臨近新年, 街道到處都是大紅色春節裝飾,許晴晚環顧了一圈,都能感覺到那股熱鬨。
走進咖啡館裡, 楊淇已經提前到了,穿了一身正紅色,看起來特喜慶,跟年畫娃娃一樣。
許晴晚輕輕笑了下,坐到她對麵, 把手邊的米白色挎包,放在側邊:“這麼早就到了啊。”
楊淇語氣激動:“一想到要和勞斯見麵, 一大早就睜開眼睛了。”
許晴晚輕笑:“那真的很榮幸。”
楊淇連連傻笑了幾聲:“也是我的榮幸啊。”
閒聊了幾句, 許晴晚感覺楊淇整個人都被新年的喜氣浸透了,臉上也不自覺帶著笑容。
聊著聊著,就不自覺聊到工作。
“勞斯的交的稿子已經開始審了,不過是勞斯的話, 肯定沒有問題,明年, 噢不對……”楊淇立刻改口,“是今年啦,肯定可以麵世的,提前祝勞斯大賣,首次轉型就大獲成功,沾沾新年喜氣!”
許晴晚笑道:“真的謝謝你了。”
“不謝不謝。”楊淇擺了擺手, 滿臉笑容, “能夠跟勞斯合作, 真的是很開心的一件事。”
“對了, 勞斯辦完婚禮, 要不要給自己放個長假啊?”
許晴晚下意識鼻腔輕溢出疑問一聲,又在反應過來時,微抿唇角的笑容。
楊淇頓時露出八卦的笑容:“看來是有安排了?”
“讓我來猜猜。”楊淇刻意拖長了尾音,“該不會是要蜜月叭~”
被說中了,許晴晚微抿唇角,輕輕點了點頭。
楊淇頓時神情激動:“我真是太羨慕勞斯了,事業愛情雙豐收,這個春節過得都美滋滋。”
許晴晚也笑道:“聽說你被選為了年度優秀員工,也恭喜你了。”
楊淇難得羞澀地笑了笑:“勞斯怎麼也知道了,怪不好意思的。”
許晴晚看著眼前姑娘,眼裡充滿光亮的模樣,突然記得她們第一次見麵,還是在幾年前,女孩模樣青澀,眼睛也是這樣發亮,談及有關插畫的事,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那個時候她們還年少,還不知道前路為何。
誰也不知道,當時兩個青澀的姑娘,談及夢想的時候,充滿著對未來期望。
多年後,她們一個成為知名插畫師,一個被評為年度優秀員工。
都在朝著自己的夢想前行。
跟楊淇大致聊了明年的計劃和安排,許晴晚談及對於明年的展望,希望在保持她最擅長的青春風的初心之下,能夠有著新的嘗試。
楊淇表示,無論勞斯有怎樣的選擇,她都會大力支持的。
許晴晚輕輕笑了笑,說她也會繼續努力的,絕對不會辜負大家的期待。
繼續又聊了會,許晴晚就跟楊淇告彆了,走到咖啡館門外,一眼就看到男人立在車邊,鶴立雞群的,隨意站在那,就跟拍畫報似的。
隻是對上目光,許晴晚眼裡就逃出早春晴光,忍不住冒出止不住的笑意。
走到跟前,許晴晚微仰著頭,定定看著眼前男人:“你來了啊?”
簡秋綏輕捏了下她的白皙臉頰:“今天不來可不行。”
婚禮日期將近,許晴晚要回家住上三天,而且期間還不能跟簡秋綏見麵。
目光忍不住往後備箱瞟,她昨晚整理的行李,大概已經放進去了,沒過一會,她就要到家裡了。
一想到這個,明明還沒有分彆,許晴晚心裡就已經湧現出濃重的不舍。
簡秋綏瞥著她的神情,又輕捏了下白皙臉頰:“先上車吧。”
許晴晚輕輕點了點頭。
上車後,窗外樹影不停晃過,許晴晚瞥著男人側臉,很輕地微抿嘴唇。
一路駛到小區樓下,簡秋綏幫許晴晚把行李拿出來,送到了門口。
許晴晚卻遲遲沒有開門。
終於聽到低沉嗓音傳了過來:“怎麼了,一臉不開心。”
許晴晚咬住下唇:“你說呢。”
簡秋綏輕笑一聲:“你乖點,很快就來接你。”
許晴晚卻完全依依不舍:“阿綏,你不進來坐坐嗎?”
簡秋綏看了她一會,俯身,輕吻過白皙臉頰,稍觸即分,像是輕柔羽毛拂過。
氣息稍稍退開:“就送到這吧。”
“再進去,就真舍不得了。”
許晴晚乖乖點了點頭:“阿綏,那我等你來。”
直到進門,關上房門,男人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口。
心裡那種不舍和悵然,像是被緊揪了起來。
還沒回神,就聽到張秀婉的一句:“怎麼一臉失落的,小簡沒一起進來?”
許晴晚斂了斂神情,回答:“他說就不進來了。”
張秀婉打趣她:“行了,快進來,彆擱那傻站著了,就三天而已,搞得我們棒打鴛鴦一樣。”
許峰禾也探頭看來:“晚晚,快進來坐。”
被這樣打趣了一番,在熟悉輕鬆的家庭氛圍裡,許晴晚心裡那股不舍,頓時被緩解,眼裡漫出很輕的笑意。
“這就進來。”
之後三天,許晴晚就在家裡做著乖女兒,早上陪爸媽買菜,晚上陪爸媽散步,回來又陪著爸媽聊天。
一如從前的日子。
第三天晚上,許晴晚坐在沙發上,陪著張秀婉聊天,許峰禾去外頭找隔壁老張下象棋了。
第二天就是婚禮,隨著時間的臨近,許晴晚心裡湧現出緊張和不安。
隻想找人說話,來緩解一下這種越來越沉的情緒。
張秀婉織著手裡的毛衣,抬眼看許晴晚:“晚晚,喜帖都好好發出去了嗎?”
許晴晚有些無奈:“媽,這已經是你問的第八回了。”
張秀婉很輕歎了口氣:“總感覺心裡不踏實。”
許晴晚也跟著歎了口氣:“我也覺得不踏實。”
張秀婉笑她:“新娘子還歎氣,一會把好運歎走了。”
許晴晚乖乖地說:“那我不歎了。”
張秀婉又說:“你爸也真是的,明天女兒出嫁,大晚上還在外麵亂晃蕩,非要下什麼象棋,什麼時候不能下。”
許晴晚知道許峰禾的性子,平常看起來樂嗬嗬的,可實際比誰都重情:“爸也是舍不得,想找些事情做,好轉移一下注意力。”
張秀婉其實也是想找些話說,好分散一下注意力,細細端詳著眼前的女兒,忍不住感慨:“還真沒想到,就這麼幾年,你就長這麼大了,還要出嫁了。”
許晴晚聽出她話裡濃重的不舍,心裡也軟得不像話,輕聲說:“媽,我就算嫁人了,也永遠是你的女兒。”
張秀婉看著她,很輕地笑了,理了理她的鬢發,眼裡滿是溫情:“晚晚,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先去睡覺吧。”
許晴晚看了眼掛鐘,已經要九點了,想起之後滿滿的行程,於是點了點頭,起身。
卻在轉身間,聽到從身後傳來的一聲輕喚。
“晚晚。”
許晴晚回頭,笑著朝媽媽看去。
張秀婉笑道:“女兒,新婚快樂。”
許晴晚彎起眼睛:“謝謝媽媽。”
回到房間,許晴晚躺回到床上,抬頭看著昏暗一片的天花板,卻幾乎沒有什麼睡意。
忍不住拿起手機,點開置頂聊天框。
許晴晚:貓貓探頭探腦.jpg
消息隻是剛發出去,屏幕就顯示對方來的語音通話,許晴晚接通,輕聲嗓音從喉間發出:“阿綏,我想你了。”
白色窗紗沒有關嚴,隻依稀露出半輪月亮,朦朧月光透了進來。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溫柔的嗓音:“這麼乖啊。”
許晴晚聽到他答非所問的哄話,孩子氣地輕撇唇角:“阿綏,你肯定沒有比我更想你。”
簡秋綏問她:“為什麼?”
“平常在身邊的時候,叫晚晚,叫許同學,叫小朋友,叫乖寶寶。”許晴晚翻了個身,側臉蹭在鬆軟枕頭上,一股腦地說,“結果快三天沒見了,那你為什麼還這麼小氣,連一句想我都不願意說。”
“那你看看窗外。”
許晴晚發愣了幾秒,圓潤眼睛突然變得很亮,瞬間從床上起身,連棉拖都忘了穿,小跑到窗邊。
迅速拉開窗簾,樓下淡淡的橘黃色街燈,投落一道修長身影,映亮深邃眉目,朝她看來的眸光溫柔,寬直肩膀上,仿佛有微光輕躍。
剛剛就在想念的人,奇跡般出現在窗外。
耳畔這時傳來低沉嗓音,裹著她最受不住的鼻音:“乖寶寶,我也想你。”
許晴晚立刻朝他揮了揮手。
然後回身胡亂換了套衣服,然後罩上大衣,出門後,開了手機的手電筒,躡手躡腳地走過客廳。
出門後,急促地朝著樓梯下去。
比腳步聲更錯亂的是,是快要蹦出喉間的心跳。
到了樓下,許晴晚一眼就看到等待的男人,也發現天上竟然下了薄雪,在街燈的映照中,星星點點地落下。
對視間,兩人眼裡都冒出笑意。
男人朝著她展開雙臂。
許晴晚隻是微頓在原地幾秒,又快步朝著男人小跑去,被穩穩接進懷裡。
熟悉的鬆木氣息,裹挾著淡淡的風雪氣息,卻是再為溫暖不過的擁抱。
許晴晚側臉蹭過男人肩膀,然後微仰起頭,定定看著眼前的人。
簡秋綏垂目看她:“跟我私奔麼?”
被男人輕握住手腕,溫暖的觸感,昭示這並不是幻覺。
許晴晚乖乖點了點頭。
落下的薄雪,輕染眉睫,許晴晚被拉著朝前走時,瞥過男人深邃含笑的側臉。
許晴晚輕抿唇角笑容,按耐不住裹挾著瘋狂心跳的心悸。
漫漫雪夜,總有個人為她而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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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雪夜
◎想讓她隻感受到他◎
上了車, 車內暖氣溫度開得適宜,後車座上,放著整齊疊好的毛絨薄毯, 還有橫達兩米的月亮大靠枕,旁邊還有幾個星星小抱枕。
一副專屬為她準備的模樣。
許晴晚本來都要坐上副駕駛,結果對上男人漆黑眼眸裡,掠過的幾分笑意,又探出身, 乖乖坐到了後座那裡。
要是往常,許晴晚大概會問簡秋綏要帶她去哪裡, 可是此時夜色靜謐, 車內溫暖,兩人之間縈繞著曖昧卻溫情的氣氛,裹挾著越來越沉的心悸。
剛剛驚喜來得突然,許晴晚隻顧著奔入, 樓下等待著的男人的懷抱。
此時靜下來。
腦海裡再次冒出,剛剛樓下的那道修長身影, 全身覆滿淡淡的橘色光點,披星戴月般,隻是站在那,朝著她抬眼看來,就耀眼得讓人挪不開眼。
像是電影慢鏡頭般,裹上如夢似幻的光影。
許晴晚懷裡抱著一個星星抱枕, 還在發愣出神。
簡秋綏開口:“晚晚, 先睡會。”
許晴晚聞言稍稍回神, 抬眼, 瞥著男人側臉, 很輕地搖了搖頭:“不想睡。”
簡秋綏說:“還有一段距離。”
許晴晚輕聲說:“想看你。”
傳來一聲短促的低笑,簡秋綏又開口問:“想聽些什麼?”
“阿綏,你是覺得跟我在一起很無聊嘛?”許晴晚自己都覺得這話無理取鬨,眼裡忍不住溢出光亮,卻還是佯裝板臉,微抿唇角,“不然怎麼不是讓我睡,就是要聽些什麼。”
也發現自己可能真是被男人慣壞了,可麵對喜歡了很多年的人,她總是會變得貪心,想看他因自己而縱容無奈的模樣,也想聽他不厭其煩的溫柔輕哄。
果然下一秒,傳來道無奈嗓音:“祖宗,這不是怕你無聊麼。”
許晴晚偏還要說:“明明是你覺得無聊,我才不要替你擔這個罪名。”
簡秋綏聽清她尾音裹著的笑意,也樂意哄她:“確實是我無聊,才覺得我們小朋友也無聊,想放些音樂,好哄哄她。”
夜色長途,確實需要些聲音相伴,許晴晚眼裡笑意愈濃,不自覺拖長了尾音:“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聽聽吧。”
簡秋綏聞言輕笑:“祖宗,想聽些什麼?”
許晴晚抱緊懷裡的抱枕,下巴輕蹭棉柔觸感,仔細想了想:“那聽電台吧。”
又補充道:“就是那個點歌說故事的頻道。”
小時候許晴晚跟父母出門,坐在車後座時,車裡的音箱,總是放著這個頻道。
說不清為什麼,許晴晚就很突然想起來了,也想聽了,於是就說了。
簡秋綏聞言輕笑:“還真是小朋友,這還是我小學時很火的頻道吧。”
但還是縱容地打開音箱,調好頻,熟悉的男聲播音腔傳出,一如多年前,那樣的醇厚磁性。
許晴晚感覺記憶瞬間被喚回,忍不住輕笑了下:“節目裡真的有很多故事,我家小表妹,一到節假日,就會來我家玩,爸媽就會帶著我們去郊外野餐,路上總會被我們鬨著聽這個頻道,我和她每次聽得津津有味的,還被我媽嘲笑,兩個小屁孩能聽懂些什麼。”
“不過我們當時確實,是當成故事彙來聽的,我們看不到播音員的臉,隻能聽到聲音,可是他的聲音真的很有磁性,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低音炮,簡直是我們的童年男神。”
簡秋綏聽著姑娘說著童年趣事,卻隻抓住了不該抓住的重點:“童年男神?”
許晴晚聽到他尾音發沉,微微發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隻覺得好笑,又忍不住微抿唇角:“是啊,童年男神,我和小蕾當時還特彆幼稚,鬨著爭著長大想要嫁給他呢。”
簡秋綏深邃側臉映著窗外微光,唇角透出幾分笑意,尾音卻帶著隱隱的警告意味:“晚晚,這可是深夜,你確定要在我的車上,跟我說這話?”
許晴晚瞧見他的神情,完全不怕他:“不然你還能把我扔進江裡嗎?”
簡秋綏聽她這恃寵而驕的小語氣,口吻慵懶:“現在倒是會說了。”
許晴晚知道他是在打趣,剛認識那會她的怕生,很不講理地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綏,我都是被你帶壞了。”
“怪我。”簡秋綏口吻縱容而無奈,“不過老婆在自己車上,說著想嫁給彆的男人的話,聽起來也太傷心了。”
許晴晚微抬著下巴,像隻翹起尾巴尖的貓主子:“阿綏,那你哄我。”
簡秋綏唇角輕揚:“這是什麼道理,傷心的人,還要去哄人。”
許晴很不講理地回答:“是小祖宗的道理。”
“行,小祖宗。”簡秋綏還真的開始哄人,“是我錯了,不該提起童年男神這茬,也沒能抓緊家裡小朋友的心,以後一定努力表現,讓她眼裡隻有我一個人。”
許晴晚簡直要被他逗笑,男人真的張嘴就來,被這樣縱著小性子,眼睛彎起漂亮的弧度:“阿綏,你吃醋了呀?”
簡秋綏也完全不掩藏:“是啊,我吃醋了。”
許晴晚覺得有些好笑:“阿綏,人家都是可以當我爸爸的年紀了。”
“還有,上次吃小朋友的醋,這次還吃大叔的醋。”許晴晚微抿唇角笑容,“你真的好幼稚呀。”
簡秋綏輕笑:“隻對你幼稚。”
許晴晚得到了滿意答案,心裡感覺被輕柔的棉花糖包裹,又被亮色輕盈的情緒色彩填滿。
播著的電台,一如既往是來眾自白和點歌環節。
這次的來眾是位年輕姑娘,嗓音還帶著未完全褪去的稚嫩。
“Jones,今天我失戀了,雖然我們還沒來得及有故事,不過看他那麼幸福的模樣,還是覺得很開心,很感謝他在我低穀的時候,為我帶來的很多動力,所以在今天這個大喜的日子,希望為他獻上一份祝福。”
播音員Jones操著端正播音腔:“現在為大家帶來一首,由歌手謝尋演唱的歌曲《星星和月亮也在想你》,希望在深夜為大家帶來一份幸運。”
許晴晚聽到熟悉的取名,是七年前爆紅的一首歌,今早頂流歌手謝尋官宣戀情,微博一度崩潰,熱搜已經掛了一整天,全網到現在還是一片混亂。
大眾猜測的白月光,終於露出水麵,原來是謝尋高中時一直暗戀的初戀,這首歌也是為她而寫,長達十年的暗戀,終於在此刻得以窺見天光。
許晴晚也一度很喜歡這首歌,在同樣的情緒裡,她在裡麵找到了有關暗戀的共鳴。
熟悉的前奏,像是輕緩的催眠曲,溫柔又動聽。
許晴晚記得謝尋這個人,明明看起來那般薄情的一個人,卻用著最為溫柔的嗓音,深情地唱著這首歌。
“阿綏,我大學的時候,還挺喜歡聽這首歌的。”
簡秋綏也有記憶:“那時候挺火的,大街小巷都在放,我很多朋友也在聽。”
許晴晚笑道:“是啊,我也有很多朋友喜歡聽,沒想到今晚竟然聽到了。”
簡秋綏跟著聽了幾句:“這歌還挺應景的。”
許晴晚微彎眼睛:“沒準是上天賦予我們的緣分。”
整首曲子步入高.潮部分。
今晚就去流浪
不問星星和月亮
放下所有彷徨
隻想對你說想你想你*
車內一時誰都沒有說話,沉浸在音樂帶來的享受中。
等綠燈的間隙,簡秋綏回頭看了眼。
說是不想睡的姑娘,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安心地閉上雙眼,側臉蹭進月亮靠枕裡,唇角微揚起,身上蓋著毛絨薄毯,懷裡還緊緊星星抱枕,睡得很香甜。
簡秋綏看向眼前姑娘時,眼裡帶了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溫柔。
不想吵到睡夢裡的姑娘,於是把還在播放的電台關掉了。
……
睡夢裡,許晴晚像是沉入溫海裡,自天際飄來一片散發著香甜的綿雲,把她輕柔卻有力地托起。
場景再度變換。
有那麼一瞬間,她變回了十七歲的許晴晚。
短發內斂的女孩,故意繞路,隻為了營造一次不經意的偶遇,隻為了碰到她喜歡的少年。
卻在擦肩而過時,目光像是灼燙過,不敢多看一眼。
隻顧著倉皇垂頭,戴著的白色有線耳機裡,放著她喜歡的單循歌曲,以此想掩蓋要快要蹦出胸口的心跳聲。
場景再度變幻。
又有那麼一瞬間,她又變回了二十歲的許晴晚。
同樣是戴著白色有線耳機,這次裡麵的音樂,不再是她聽的單循歌曲。
而是最近的一首新歌,許晴晚最喜歡裡麵寫的那句:我呆呆看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並不關心它們,隻是想你。
許晴晚還清晰地記得,當時她第一次聽到這句歌詞時,她正走在校園的林蔭路邊,就那麼恰好,抬頭看了眼頭頂的星星和月亮。
心裡頓時湧現出很驚豔的感覺。
偶然聽到的一句歌詞,準確說中了她的心聲。
在看向星星和月亮的那刻,許晴晚心裡不是想著今天的月亮有多美,星星又是怎樣璀璨。
心裡隻是想著,她喜歡的那個人,現在在哪裡,又在做著什麼。
會不會也有可能,也跟她一樣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在這一刻,他們恰好同頻。
許晴晚靜靜聽著耳機裡輕柔的嗓音,她此時因為想他,而突襲的心悸,隻有眼前的星星和月亮知道。
恰如耳畔響起的歌聲:我的心事,隻與星星和月亮共眠。
……
思緒漸漸蘇醒,許晴晚緩緩半睜開眼睛,剛醒來的姑娘,白皙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半是清明,半是迷蒙,眼前像是蒙了層輕紗。
視線由模糊變為清晰間,看清眼前眉目深邃的男人。
也就是這瞬間,她才有了自己是二十七的許晴晚的實感。
溫熱指腹落在臉頰邊,摩挲過側臉,落下溫柔而安定的觸感:“還沒醒麼?”
許晴晚下意識撲進男人懷裡,臉頰輕蹭過肩膀,嘴裡還發出毫無意義的呢喃聲,像隻可愛的撒嬌小貓。
修長手指從側臉流連而下,落在纖細後頸,帶了點力度地輕揉了揉。
是無聲而溫柔的安撫。
許晴晚含糊悶悶的嗓音,不自覺拖長了尾音,從肩上緩緩傳來:“阿綏,我睡多久了?”
簡秋綏回她:“也不久。”
許晴晚輕聲問:“不久是多久啊?”
簡秋綏口吻隨意:“也就三個小時不到而已。”
“三個小時……”許晴晚還沒散去的睡意,瞬間變得醒來,眼睛微微睜大間,眼裡已經冒出淺淺笑意,“那你就一直看著我,不嫌無聊啊?”
簡秋綏嗓音含笑:“多可愛。”
許晴晚很受用他的哄話,微抿唇角笑容:“那你下次多看會。”
簡秋綏輕笑:“聽你的。”
“嗯。”
許晴晚窩在男人懷裡,想起出門是九點多,又開了這麼久的車,應該已經很晚了,輕聲門口問:“我們這是往哪……”
視線不自覺抬起,越過男人肩膀,許晴晚在看清車窗外的景象時,還沒說完的話突然頓住。
隨著一簇煙花竄上天際,劃出一道耀眼光線,綻放出奪目絢爛的光輝。
許晴晚頓時意識到,這是江城今晚的零點煙花,她聽說過,是為即將到來的新年送來的第一份喜氣。
沒想到,簡秋綏竟然會在深夜驅車近兩小時,隻是帶她來看,她最喜歡的煙花。
從認識以來,這個男人總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像是辛德瑞拉十二點的魔法。
大橋邊的一片淺灘,隔著長河,是江城另一邊的絢爛煙花。
“阿綏,你看,是新年煙花。”
簡秋綏聽到她小朋友般的喜悅語氣,忍不住輕笑。
一簇簇煙花不斷竄向天際。
依偎著他肩膀的姑娘,在認真看著天空的煙花。
而他在看她。
交映的絢爛光華,映亮了這雙圓潤漂亮的眼睛,簡秋綏得以看清她眼裡,輕躍著星星點點的光亮。
簡秋綏想,從小到大,他好像並不會對什麼人或是物,有著太多執著。
可眼前的姑娘,猝不及防闖入他的視線,她的溫柔與可愛,天真與執拗,總是牽動著他的心軟。
煙花很快結束,短暫綻放過極致的絢爛後,天際重歸一片平靜。
隻有星星和月亮輝輝交映。
來之前,簡秋綏隻是想隔著樓下,遠遠地看上一眼,橘色燈光淺籠著的纖細身影,並沒有想過彆的。
可當許晴晚側臉輕蹭過肩膀,圓潤眼睛含著瑩潤,微仰著頭,乖乖地看著他。
沒有的想法,也都變得有了想法。
不記得是誰先靠近,等反應過來時,唇瓣就已經溫柔相觸。
吻開始變得繾綣溫柔,一如今晚的夜色靜謐,淺淺流淌著。
可隨著氣息加深,被攫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艱難。
甚至有種心跳要從心間裂開般,像是天際絢爛綻放著的煙花。
車內空間狹窄,暖氣溫度很足,許晴晚感覺呼吸都在發燒,有些承受不住地,半眯著眼眸,任由昏亂漫延迷離眼眸。
她的張唇呼吸,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全由男人掌控。
就像隻擱淺的魚,被倒逼出窒息般的緩息。
突然變調的驚呼,像是小動物的嗚咽聲,在尾巴尖裹上糖霜般的甜膩。
怕熱般,摸索地摸上車窗,卻在掌心觸及到微涼的瞬間。
從身後追來的寬大手掌,完整覆住纖細手掌,用力間,手背薄薄皮膚下,繃起蟄伏著青筋。
手背覆著手背,骨節分明的手指,強勢穿過指縫,變為緊緊十指相扣的模樣。
徹底蹭亂車窗蓄起的一層薄霧。
迷亂、緩息……
許晴晚感覺臉頰滾過溫熱,卻更貪戀地蜷進男人胸膛間,裹挾而來的氣息和溫度,成為掌控她的帆,獲取生機的浮木。
淺淺燈光映照下,被簡秋綏逼到角落的姑娘,側臉微潤,卻仍舊乖乖地任由他所為。
可眼前姑娘紅著眼眶,順從乖巧的模樣,卻起到了顯著的反效果。
簡秋綏心裡再多的溫柔,都好似被抹殺,隻生出更為惡劣的心思。
想讓她隻感受到他。
腦海裡隻剩下他。
嘴裡隻呢喃著愛他。
……
結束後,許晴晚整個人依偎在簡秋綏懷裡,側臉蹭在肩膀上,半張開嘴唇,細細地緩息。
薄毯覆著纖細白皙的腰背,隨著很輕的微顫,露出一小角瑩潤肩頭,上頭泛著微紅,落著淺淺的牙印。
看起來有些可憐。
剛剛簡秋綏要咬上肩頭,許晴晚隻能軟聲叫著“阿綏”,又輕聲說,明天穿婚紗,這樣會暴露印記的。
很乖的模樣,偏引得男人附在耳畔,用那副低沉含啞的嗓音,惡劣地問她:“那穿完婚紗,就可以咬了麼?”
耳廓處噴薄發沉氣息,許晴晚感覺思緒徹底變得混亂,耳垂仿佛都要滴.紅,乖乖地說:“阿綏,你想怎麼咬都行……”
好一會沒聽到回答,肩膀卻落下低促發沉的悶笑聲。
像是在笑她乖。
……
蜷在男人懷裡溫存時,就連呼吸都變得和緩溫柔。
溫暖的懷抱,始終為她敞開,許晴晚手掌不自覺撫上胸.膛,貼近鮮活蓬勃的陣陣心跳。
仿佛在掌心擁有了生命。
許晴晚知道,此刻他的心跳隻為她而存在。
也不自覺,就想起剛剛來的途中,做的那場夢。
夢裡十七歲的短發女孩,青澀到不敢跟人對視,二十歲那年蓄起長發,學著淡妝,想成為自信明媚的模樣,她們戴著同樣的白色有線耳機,思念著同一個人。
到了現在二十七歲的許晴晚,那副白色有線耳機,已經在櫃子深處生灰,可她卻依舊在喜歡著同一個人。
“阿綏,我怎麼會這麼喜歡你呀?”許晴晚微仰著頭,圓潤眼睛笑得彎彎的,碎進淡淡的橘色燈光,“不然為什麼,我聽到的每首歌,都會忍不住想你。”
寬大手掌落在肩膀,將微落的薄毯拉上些,裹住半露的圓潤肩頭。
“那都有些什麼歌?”
許晴晚定定看著他,眼裡漫出漂亮的微光。
有關她多年暗戀的往事,他總是願意傾聽。
她也總是願意講。
“第一首歌呢,是《Hey Jude》,高中的時候,你就坐在台上,抱著把木吉他,拖著懶懶的唱腔,卻還是那樣恣意耀眼,我就坐在台下,在懸上高空的心動之後,是無儘的掉落,想到跟你隔著的,不止是台上台下,歡呼人潮,而是難以靠近的距離。”
“從此我的歌單,就多了這首歌,還有很長時間單循這首歌,之後很多的日子,當我聽到這首歌,總是會清晰地記起那時的心悸。”
“胸口像是飛進了隻蝴蝶,在裡麵亂竄,就像是溺水窒息般的心悸。”
“第二首歌,是《惡作劇》,我有時候會精心營造單方麵的偶遇,可就是這樣見麵,每當即將分離時,心裡總是會湧現特彆不舍的情緒。”
“第三首歌,是《星星和月亮也在想你》,那時候我大二,耳機裡剛放到那句歌詞,一抬頭,就看到天空上的星星和月亮,隻是一瞬間,就開始想你,真的是件很莫名的事情……”
“……是《好想好想你》,那時候我大四,即將離開北城,明明是追尋你去的北城,留了長發,學會淡妝,學著變得優秀,卻還是沒有勇氣跟你搭話……”
……
從始至終,許晴晚隻是輕輕地說,簡秋綏也隻是靜靜地聽。
是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
許晴晚說完後,眼睛微彎起,稍稍探身,伸出細長手臂,越過男人肩頭。
剛剛手掌無意識抹亂的車窗,已經重新結上了一層薄霧,白皙指腹劃過車窗,一筆一劃,留下清晰的印記。
;amp;Sui,Happy Marriage!
(新婚快樂)
認真寫完後,許晴晚像個小朋友般,臉上揚起明媚純真的笑容。
簡秋綏穩穩托著她,讓她在懷裡換了個舒服的側身坐姿。
又伸出指腹,在那段話後麵,補上一句話。
From Year To Year
(歲歲年年)
兩句緊挨在一處的字跡,落著窗外閃爍街燈,映出兩道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耳畔落下低沉溫柔的嗓音:“晚晚,新婚快樂。”
許晴晚眼裡露出淺笑,臉上露出再為幸福不過的神情:“阿綏,新婚快樂。”
“歲歲年年。”
“嗯,歲歲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