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晚沒想到,原來在一段婚姻中,領證竟然是最簡單的一步。
雙方家庭一致決定要辦婚禮,卻在時間選擇上產生了分歧,年前臨近春節,喜氣足,氛圍好,就是寒冬天冷,籌備時間太短。
而年後籌備時間就長了,稍稍等等,就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可偏偏碰上了“無春節”,老一輩的人看重福氣,說是沒打算讓小輩如何,隻盼著他們能開心健康,寧可信其有,能儘量避開最好。
在一陣討論後,還是把選擇權,還給了這對新婚夫婦。
在長輩們的目光下,簡秋綏的意思是,都聽晴晚的。
許晴晚臉頰微熱,溫聲說還是年前吧。
對此,她是存了些私心的,她和簡秋綏在冬天重逢,並結緣,自然希望把這具有紀念意義的一天,永久地留在這個珍貴而溫暖的冬天。
既然新婚夫婦都這樣說了,長輩們也沒有多言,最終婚禮便定於年前的冬季。
正當許晴晚鬆了口氣,以為解決了一件重大事項。
酒店、婚紗、婚照、婚房、家具、裝修……其他數不清的事項,卻緊接著紛遝而來。
從前許晴晚總覺得,婚姻是兩個人的結合,可聽到張秀婉算起禮金時,整個人都像是呆愣的白紙一張。
在張秀婉那道看年級差生的目光下,許晴晚隻能連忙起身,討好地捏起親媽的肩膀。
許晴晚試圖動用撒嬌蒙混大法,邊捏邊說:“媽,拜托你了。”
許峰禾拿著杯紅棗枸杞水經過,愜意地抿了口:“晚晚,要說這些給誰包多少,又收誰多少,我都算不清這些,更彆說你了。”
張秀婉頗為嫌棄地說:“算不清你還要說出來,你們這爺倆啊,精明是沒學到半分,真是像死了親生的。”
許峰禾晃悠過來,招著許晴晚一起被說了頓,收到女兒的眼色,樂嗬嗬地笑道:“那怎麼能不是親生的,晚晚這麼漂亮,不就是隨了你年輕的時候。”
聽到許峰禾少見的耍花腔,許晴晚有些吃驚,伸手抵在嘴唇前,擋住唇角的笑意。
張秀婉抿了抿嘴唇,明明都已經笑了,卻還要佯裝冷臉:“少擱這貧,彆擋著我光。”
許峰禾人逢喜事精神爽:“得嘞,這就給老婆大人讓光。”
於是一手盤起倆核桃,出門找隔壁退休老張下象棋了。
一陣關門腳步聲消失在門後,張秀婉繼續算了會,沒抬頭,突然來了句:“你來看看喜歡哪個?”
許晴晚湊過去,被滿眼的金燦燦晃了下眼睛:“媽,這是不是太閃了些。”
張秀婉反問:“閃還不好?”
許晴晚猶豫開口:“媽。”
張秀婉秀眉一揚:“晚晚,我跟你說,結婚配金,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傳統,你彆覺得老土,就算是你和小簡不戴,也是要有的,再說了,我們家的女兒出嫁,這點金子還是配得起的,金項鏈金戒指金手鐲,都成雙成對,寓意也好!”
許晴晚被一大串話,砸得猝不及防,就怕張女士又扯出什麼長篇大論,隻說:“媽,我不懂這些,你眼光好,覺得哪個好?”
張秀婉向來吃軟不吃硬:“我覺得這個好,雕鳳刻木的,又不會顯得過於臃腫,也看得吉利。”
許晴晚看著眼前華麗金鐲子的圖片,想象了一下自己戴,頓時覺得這畫麵太震撼。
可看著張秀婉興致很足,又實在喜歡,輕輕笑了笑:“挺好的。”
許晴晚陪著挑了會鐲子戒指,可是當看到大粗金鏈子時,腦海裡頓時冒出社會大哥四個字,尤其是聽到她和簡秋綏各一條,心裡那種離譜的感覺更加明顯。
手機屏幕一亮,許晴晚像是捕捉了救星,看了眼,連忙回複。
從立式衣架上拿下呢子大衣,邊穿邊往外走:“媽,我工作上有些事,出門一趟,晚上嘉怡約我吃飯,你和爸不要等我。”
等張秀婉從大金鏈子上抬頭,就看到許晴晚幾乎是迅速,在玄關換好鞋出門。
隻能歎一口氣:“哎,這孩子。”
許晴晚一出門,就直奔約定的咖啡屋。
楊淇早早就到了,見到她的一瞬間,目光瞬間發亮。
兩人點了些甜品,兩杯卡布奇諾。
點完單,楊淇瞬間把挎包裡的畫集拿出來,齊刷刷陳列到許晴晚的麵前,又把幾根筆放在一側,解釋說:“勞斯,這是您之前托我買的簽字筆。”
這才雙掌合十,虔誠地說:“聽鶴勞斯,請動筆。”
許晴晚被她老一套的模樣逗笑,從她還是新秀時,楊淇就擔任她的插畫師助理,之前一直都是網絡聯係,直到回到南城,兩人才第一次麵基。
楊淇是許晴晚的忠實粉絲,平常隔著網線,就是神仙勞斯太太換著法叫,各種彩虹屁齊齊上陣,到了線下,就眼饞各種親簽。
許晴晚的字端正秀麗,每次簽都很認真,更彆提她很喜歡各類簽字筆,粉絲圈裡經常激動地嚎叫,神仙太太又下凡寫字了,簡直是太美太好看了嗚嗚嗚。
這是最新的兩套畫集,許晴晚各簽完常規和典藏兩個版本。
“聽鶴勞斯,限定版的封麵真的好美膩嗚嗚嗚……”楊淇說著眼角耷拉下來,“可是實在太火了,我一直沒搶到。”
許晴晚眼睛微彎:“我家裡有,下次見麵給你帶。”
楊淇聞言眼睛發亮,激動地說:“勞斯你真好,我太愛你了!”
許晴晚搖了搖頭,心想我也該謝謝你,不然現在還在家挑大金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