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也是神,我有神的力量。”神骸不甘的怒吼。
“妄圖拿一個莫須有的想象,來冒充神?哦不,是模仿。”迪特瑞爾扭頭看向相言,神骸重新朝著迪特瑞爾衝過來,迪特瑞爾沒有去關注身後的神骸,隻是目光重新地落在相言身上,“身為我的原型,我誕生的契機。你憑什麼覺得你做不到?”
“你這人……”相言突然笑了,他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口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複原,“還怪好的勒。”
“哼。”迪特瑞爾冷笑一聲,他朝著背後微微側過頭,“不要在失去以後才感到後悔。”
“你彆小瞧我,我也是神!”神骸起身朝著迪特瑞爾的方向衝來,卻發現迪特瑞爾憑空消失了。
而神骸的身後傳來腳步聲。
“經曆過絕望嗎?”薩菲羅斯從黑暗中走來,每一個字都像是給惡魔敲響的臨終的鐘聲,“送給你當見麵禮怎麼樣?”
“你......”神骸想要說什麼,卻看見相言突兀的出現在他麵前。
“知道斯塔爾特最害怕的是誰嗎?”相言的聲音在神骸耳邊響起,“或者換個方式來問,知道迪特瑞爾是誰嗎?”
神骸來不及反應,就看見紮克斯不知從哪裡找了一塊尖利的石頭朝自己衝了過來,“去死吧!混蛋!”
謔,小子,在這麼帥氣的場合破壞氣氛,還得是你啊。
......
......
巨大的光柱衝破了薩德羅地底通道的頂部,神骸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消失殆儘。
一枚發光的珠子滾落在相言腳邊,相言緩緩抬起頭看向安娜的方向,隨後將那枚珠子遞給紮克斯,“去吧,完成你的承諾。”
紮克斯走向安娜,將那神之眼重新放進了安娜的眼眶裡,安娜的頭部已經斷裂成兩半,紮克斯從背包中翻出紗布重新替安娜將頭部包裹起來。
相言和紮克斯有些緊張的看著安娜,安娜靜靜地躺在那裡。
“沒希望了嗎?”紮克斯有些沮喪的低下頭。
突然,人偶重新行動起來,隻是人偶的關節讓它無法很好的行動,它用了好一會才站直了身體,已然沒有了身為安娜時的靈性,隻是一個人偶罷了。
人偶一步一步的挪動著步子來到了那個花苞旁,雙手捧在胸前,像是在祈禱一般,隨後,人偶開始歌唱。
“命運的契約 牽絆著你我
出征的戰士 我的少年
請一直這樣向前 不要回頭
戰爭如火 亦無法燒儘內心的希望
請不要流淚 你的痛苦將讓天下悲傷
漆黑的刀刃揮舞向乾涸的土地
戰吧 我的少年
待你歸來之時
我將以凱旋之歌為你加冕。”
三天後,薩菲羅廢墟。
“小心些,這裡的地麵隨時可能會坍塌,不要損壞儀器!”
“是!”
“迪特瑞爾大人,你此前說的神之眼,確實可以作為能源嗎?”一名研究員來到相言身邊,對相言進行詢問。
“我也不清楚。”相言搖了搖頭,“還是需要帶回去研究的。”
“好的。”研究員再次開口,“我昨天去觀察過,它好像快要不能動了,之後還請您幫忙回收一下。”
相言點點頭,他隻覺得心裡像是塞了塊石頭,難受的緊。
“紮克斯還在地下劇場?”相言回過頭朝著身後的薩菲羅斯問道。
“嗯。”薩菲羅斯目光落在廢墟之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相言點點頭,沒有再問。
玩遊戲的時候並不覺得這樣的劇情有多讓人難過,可這終究已經不再是隔著電腦屏幕玩遊戲了。
“我們去看看吧。”相言扯下纏在身上的紗布,傷口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新長出來的皮膚比彆的地方白了一個色號,“應該,快到時間了。”
兩人朝著薩德羅遺跡下方走去,相言仰頭看向天空,今天天氣很好,微風陣陣,即使在沙漠中,這陣風也帶來了清涼之意。
神之眼又重新裝回了安娜的身體裡,可是,她已經不再是安娜了。
數百年前的薩德羅,年輕的國王聽聞地底城市的存在,出於好奇,他打開了塵封多年的木門,進入了地底。
年輕的國王看見一名美麗的異瞳少女在地下劇院中唱著凱旋的歌,她在看見國王到來時慌張的捂住了自己的右眼。
“你是女神嗎?”國王這樣問她,“你像我在畫本上看見的女神那樣美。”
國王想要帶少女離開地底,少女擔心自己的右眼會給人民帶來災難,於是國王幫助少女將眼睛藏了起來。
“彆看,這樣很醜吧?”少女躲開了國王的視線。
“很漂亮,安娜。”國王替安娜找來華麗的衣服,還替她梳理了亂糟糟的頭發。
“安娜?”少女並不明白這個稱呼的意義。
“安娜是光之女神的名字,我覺得很適合你,你喜歡嗎?”
“嗯,我很喜歡。”
“那就好,我叫維斯特,安娜。”
“安娜,我要出征了。”
“會不會很危險?”
“沒有關係,我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種滿了花,我想,它們開遍劇院的那一天,我就會凱旋歸來,娶你當我的王後。”
“維斯特,你還好嗎?”
“你為什麼不回來?你在哪?”
“我愛你,安娜。”
紮克斯猛的從睡夢中醒來,他扭頭看向四周,不過他什麼也沒看見,隻有孤獨的人偶依舊在那裡唱著歌。
相言到達的時候,隻覺得有些不忍,他拍了拍紮克斯的肩膀,“去休息一會吧。”
“不,我答應過她,會保護她到最後。”紮克斯搖搖頭,“她一直在等他。”
“她已經不是安娜了。”相言歎了口氣。
“不。”紮克斯堅定的搖著頭,“我不想讓她留下遺憾。”
相言抬眼看向那個花苞,小小的花苞舒展著,緩緩的展開了自己的花瓣,“紮克斯,你看,開花了。”
一陣微風在地下世界刮過,隨後,地下世界陷入了一陣寂靜,歌聲停止了。
在那場戰鬥後的第五天夜裡,人偶停止了運行,再也不動了。
紮克斯緩緩來到安娜身邊,輕輕蹲下身看向那朵小花。
謝謝你。
紮克斯瞪大眼睛扭頭看向安娜,可是安娜依舊隻是普通的人偶模樣。
謝謝你,讓我完成了約定。
安娜重重倒地,不知用什麼材質打造的身體徹底破碎開來,那枚發光的珠子滾落在花朵旁邊。
其實,我早就知道維斯特不會再回來,我早就知道人類的生命脆弱而短暫,但我還是想一直這樣為他歌唱,無論他在哪裡,我堅信著,他會回來娶我。
紮克斯眼睛有些泛紅,他忍不住用一隻手擦了擦眼睛。
“你哭了嗎,紮克斯?”相言打趣的問道,很快,他也感覺到了自己臉上的水漬。
相言伸手摸了摸臉。
“你不是也哭了嗎?”紮克斯又揉了揉腫脹的眼睛,吸了吸鼻子。
我哭了嗎?相言有些疑惑,這具身體明明無法表達情緒,很快,他又感覺到有什麼落在了自己臉上。
相言伸出一隻手,幾滴細密的雨滴落在他的掌心。
“下雨了。”
缺乏水源而長期陷入乾旱的薩德羅,終於迎來百年後的第一場雨。
暴雨持續了整整一周,神羅的探索不得不因為暴雨的原因暫停。
後來,相言在紮克斯的要求下帶著神之眼去了一趟皇陵,利用神之眼將所有神骸聚集起來,並一同銷毀了它們。
研究員們並未在薩德羅的地底找到生命之源,不過得到了神之眼後,他們進行了能源測試,確認神之眼可以作為能源使用,而且遠比一座魔晄爐帶來的動力強大許多。
神之眼仿佛源源不斷的散發著能作為能源的物質,一名研究員甚至提出神之眼可以代替魔晄爐運行數千年的理論。
總的來說,這次的探查任務終於在神之眼蘊含的能量中圓滿落下帷幕。
“薩菲。”相言靠在一個物資箱上,似乎是因為安娜和國王的故事,又似乎是因為迪特瑞爾告訴他不要在失去以後再後悔。
相言深有所感,準備來一出感人心扉的友情宣言。
“……”
隻是那討人嫌的語言係統又回來了,相言沒等薩菲羅斯回應,朝著薩德羅遺址的方向後退了一大截,直到他感覺到語言係統的壓製力消失。
相言抬眼對上薩菲羅斯的目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結結巴巴的開始對著薩菲羅斯說話。
“之前一直沒對你說過,但……到了神羅以後認識了你,我很開心。我想說的是……你是我最重要的兄弟。所以……我是想問……那個……我是否有幸,也成為你最重要的……”
“你一直是。”薩菲羅斯眼中流露出笑意,“與他們不同的存在。”
哈?
不同嗎?
但我……
算了算了。
相言有些沮喪的回到薩菲羅斯身邊。
雖然但是。
比起原作中那樣孤獨轉身的薩菲羅斯。
自己的存在至少能給薩菲羅斯帶來一丟丟的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