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咬緊牙關較著勁,臉皮抖動著,看上去一下老了十幾歲,腳蹬著棺材借力,卻用了空。
棺材中的手一鬆,文才被自己摔了個狗吃屎。
文才連忙翻身,看到一雙腳跑了出去,他連忙取下牆上的八卦鏡追了過去。
門口站著四目道長的客戶,文才背著門,貓著腰數了一遍。
吱呀——
這是,他身後的門突然關上。
文才正好數完客戶沒少,疑惑的轉身,正好撞上青麵獠牙的“僵屍”,嚇得他連連後退。
見“僵屍”不依不饒的撲上來,他下意識閉上眼睛,拿八卦鏡擋住。
“僵屍”被八卦鏡逼退,護著臉,驚恐的看著文才。
文才看了一眼手中的八卦鏡,反應過來得意的上前。
不曾想,身體僵硬的“僵屍”突然蹲在地上,又站起身避開了八卦鏡,鑽入了懷裡。
兩人麵對麵,看著懷中的“僵屍”,文才驚恐的鬆開手,八卦鏡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他轉身跑路,又絆倒自己,撲在了客戶麵前的供桌,打翻了引魂燈。
客戶額頭的鎮屍符紛紛掉落。
文才隻顧著逃命,哪裡有心思注意其他,跑到簾子後麵躲起來。
“僵屍”一把撕開了簾子,掐住文才脖子,張開獠牙…
…獠牙掉了。
文才懵了,定晴一看,這“僵屍”怎麼和秋生長得一模一樣。
“玩完了,不用怕,是我。”
四目師叔難得來一趟,自然要利用起來。秋生偷偷跑出廳堂,就是為了扮成僵屍嚇唬文才。
獠牙掉了,他就穿幫了,拿掉僵屍牙作怪道。
本以為要命喪的文才,鬆了一口氣,又怒道:“你這個臭小子……”
戛然而止,文才驚恐的看著秋生身後,尖叫一聲用窗簾蒙住自己。
“哎呀,還躲起來乾什麼,都說是我了。”
秋生嬉皮笑臉道,扯著窗簾。
煤油燈在風中搖曳,暖光將那一蹦一跳的影子投在文才蒙頭的簾子上,秋生沒心沒肺的笑容一下僵在臉上。
活生生的人驀然像提線木偶,嘎吱嘎吱轉過頭,一排他的“仁兄”。
“啊——”
秋生放聲大叫,慌不擇路,湧出來一股巨力扯開簾子。
客戶們圍成了一個圈,步步逼近, 它們急需新鮮的血液。
文才秋生抱作一團,瑟瑟發抖。
“師父,救命啊。”
聽到求救,許仙是率先到的。
他還沒回房,在客廳擼著貓和小僵屍下棋。
文才倒是先脫了身,許仙攬住文才問道:“什麼事?”
“裡邊…”文才結巴的說不出個所以然,聽到秋生還在呼救。
管不了那麼多,許仙撇下文才,連忙進了停屍房。
一群僵屍在亂竄,不見秋生的身影,許仙暗道不好。
這時,兩個腳步聲急速傳來。
九叔、四目道長一左一右站在許仙身邊。
一頭“僵屍”撲上來,九叔、四目道長聯手以肩膀撞其胸口,身子向上一頂掀飛“僵屍”。
九叔擒拿肩窩,四目道長腳踩“僵屍”的臉,防止咬人。
被打的“僵屍”痛苦的呻吟道:“師父,是我。”
九叔一愣,聽到動靜抬起頭,見僵屍衝了過來。
兩人放開秋生,咬破食指、中指作劍指,齊齊蹬開打頭的僵屍。
四目道長被緊隨其後的僵屍抓住脖子,一陣乾嘔。
許仙上前雙手畫八卦震開僵屍,上前一步拉住手腕,運力拽回,劍指點在其額頭,留下血印,製服僵屍。
正要尋找下一個,一頭僵屍被九叔踢了過來,許仙順手定住僵屍。
九叔身手麻利,一腳踹飛僵屍,點在眉心。
抓住僵屍雙手四兩撥千斤,帶著僵屍原地橫向轉了一圈,重重摔在地上,劍指點住眉心。
一旁的四目道長看的心疼,追在後麵不停的說道:“師兄,輕點兒、輕點兒。哎呀,出手太重了,都散架了。我來我來……”
搖搖頭,這場麵還真搞怪,許仙繼續製服僵屍。
沒一會兒,僵屍都被收服了。
場麵亂糟糟的,文才秋生認錯的低著頭。
九叔知道徒弟是什麼德性,沒好氣道:“還不幫忙。”
兩人趕緊把客戶排排好,貼上鎮屍符。
四眉道長點燃引魂燈,無奈道:“這兩個兔崽子,開什麼玩笑,拿我的顧客來玩。”
文才委屈的想要解釋:“師叔,不是我……”
“哎,不要說了,有空找嘉樂玩啊。我走了。”
“多住兩天啊。”九叔挽留道。
“行了行了,後會有期。”
四眉道長搖著招魂鈴,撒著紙錢,客戶一蹦一跳的離開了義莊。
在山野小路,響著若有若無的鈴鐺聲,伴隨著“咚、咚、咚”重物落地的聲音。
月光下,彌漫著霧氣,黃袍道人、清朝官府怪人一蹦一跳的隱沒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