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我躺在涼席上嘟囔著數星星,我媽為我扇風的蒲扇已經垂落了。
我小聲的說道:“……你會回來呢,合著有人給報銷啊。”
我妹靠著牆,反而好奇的問:“哥,不睡覺是啥滋味兒?”
“就那樣唄。”
“哥,那你夢見的是啥?”
“不知道,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跟看電影似的。”
“那你學編導的,拍出來不就火了嗎?”
“你有錢讓我拍嗎?又不會剪、又沒有人。”
“切。”
“哎,哥。那顆星星好亮,叫什麼名字啊?”
“哥?哥?”
“……叫織女。”
“真的假的,你騙鬼呢。”
“不信,你還問我。”
兄妹倆沒了言語,安靜的看著星星,都沒有注意到我媽越來越蜷縮的身子。
像極了我小時候蜷縮在我媽身邊。
不同的是,我在酣睡,而我媽在哭泣。
“哥…你會死嗎?”
我看著星星,許久未答,不敢去眨眼睛,唯恐下一次睜眼便不是我的夏天。
“不會…
…醫生說一切正常。”
我妹沒答,倚著牆睡去,舒展的眉頭一點點擠在一處。
我知道,她想讓我等一個答複。
她不答,我不準走。
第二天蒙蒙亮,我爸上樓叫醒了我妹,我們一家四口坐著姨夫的轎車來到高鐵站。
八點的車,我們七點半就坐在候車廳。
早點比晚點強,我媽一直教導我,因此對於愛遲到的朋友,我會有那麼幾分不悅的。
我媽一臉憔悴,緊緊跟著我,握著我的手,我妹坐在我身側。
我爸坐在我妹旁邊,懷裡窩著一包,鼓鼓囊囊的塞滿了錢。
這是他出去一晚上帶回來的。
我爸指頭揉搓著煙,始終不去點,我爸第一次戒煙戒酒這麼堅決。
我莫名其妙的想笑。
“媽,幫我掏掏耳洞吧,癢得很。”
我坐在地上,頭枕在我媽的膝蓋上,警告我妹:“可彆動我嗷。”
“切,狗才碰你。”我妹不屑的笑著,等我起來立馬擠開了我:“到我了到我了,誰動我誰是小狗。”
就這樣,我們一家飛去了杭州。
這裡有一位名醫對我的疑難雜症很感興趣,特意邀請我去追蹤病因。
在這兒,夢境出現了新的變化。
白蛇、古塔、圓月!
我從醫院跑了出來,來到雷峰塔下。
“娘子,我來救你了。”
我手呈話筒狀貼著牆壁輕聲呼喊。
回答我的除了嗚咽的風,便是一隻歪著頭看我的肥貓。
不信邪的我跑到大門,透著門縫喊:“娘子,我是許仙呀,23年的許仙呀。我來救你了,娘子。”
“喵嗚?”
肥貓走了幾步,耷拉著眼,眼神怪異的看著兩腳獸,蹲在大門前鑽門縫的奇怪行徑,一隻爪爪探出去愣是沒敢放下去。
我扭過頭,眼神不善的盯著這隻肥貓。
“蛇是不是怕貓啊?你個肥貓,嚇到我娘子了,知道不知道。”
肥貓突然弓起後背,尾巴護著臀部,炸毛、哈氣,對著我身後發出嘶啞的嚎叫。
“嗷嗚嗚…”
“臥槽,什麼情況。”
我低頭看著腳下漫出的水,感受到後背吹來的冷風,下意識的扭過頭。
雷峰塔正門大開,門內坐落著一座大山,峰巒間凸出一座高塔。
而我近前全是水。
不給我抬腳逃跑的機會,便被那水卷了去,在湧動的水流中甩來甩去,倒灌入門內。
在被拉下湖底之前,我看到那隻肥貓,拚命的往木柱上竄,撓的柱子木屑亂飛。
它被澆的透心涼,再也沒有憨態可掬的樣子。
也就一個小浪花就給它打進了門內,徒留幾道抓痕“留史”。
我心頭大快,下意識想張口大笑,“咕嚕嚕嚕咕嚕嚕嚕”。
直灌了我幾口水,嗆得直翻白眼,連肥貓掛在身上都沒注意,合上雙眼安詳的死去。
完結
撒花
ps:果然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