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心理變態
Girls組合最初出道時曾小火過?十天半個月, 那時候金斯嬌年紀太小,許多方麵頗有限製,幾乎沒有出演個人外務的機會。與金斯嬌在團隊中定位相似的謝寶貝比她年紀稍大些, 性格好、嘴甜會說話, 但因為沒什麼背景, 個人發?展也一直不溫不火。
接不到有效資源,團內成員又?不爭氣, 加上各種真真假假的黑料傳聞, Girls很快就成了野浪試水無果後的棄子。
被?雪藏後的第二年, 金斯嬌成年,公司看她外形出眾, 動了讓她轉型的念頭。
那部劇的劇本和製作班底都非常一般, 但因為拍攝導演在當時有劇集播出小有名氣, 不少人爭破頭?都要來試鏡,金斯嬌和謝寶貝剛接到通知就被公司一起打包送去了酒店。
當天女主角的試鏡在上午,金斯嬌在謝寶貝之後。一般演員試鏡完之後就可以回去等通知了,但謝寶貝試鏡完出來笑容滿麵地說副導演覺得她演技不錯,讓她先彆回去, 待到晚上再試一場。
第一次試鏡, 金斯嬌沒多想,輪到她上台副導演也是一樣的說法,結束後她便和謝寶貝一直在酒店待著等待安排, 期間副導演還差人來確認, “你們是跟經紀人一起來的?”
“是,”謝寶貝甜笑著回答, “經紀人剛給我打過?電話,有點?工作要處理, 等試鏡完了馬上回來。”
那人笑著遞了兩瓶礦泉水過?來,“那就成,你們是野浪的藝人?”
謝寶貝清脆地喊了他一聲“趙哥”道謝,說她們是野浪的新人,第一次在外試鏡很緊張等等。
金斯嬌注意到那人脖子上掛著工牌,姓趙,工作照拍得西?裝革履,看上去的很正經,但說話間一個勁兒往謝寶貝身邊靠,總有意無?意地晃著胳膊,“新人嘛,都這?樣,圈裡?誰不是?以後有經驗就不緊張了,你聽說過?XXX吧?剛演戲的時候在導演跟前連話都不敢說呢……”
等那人囉嗦完走了,謝寶貝收起笑容,從邊上抽了張紙過?來擦拭著胳膊,滿臉嫌惡。
見金斯嬌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謝寶貝歪頭?:“聽見他剛才說什麼了嗎?”
金斯嬌看了眼被?她扔到一邊的紙巾,點?頭?說嗯。
謝寶貝早就習慣了她這?幅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樣子,金斯嬌越這?樣,越能顯得她乖巧討喜。
女主角隻?有一個,從本質上看,金斯嬌和她是競爭關係。
“嬌嬌,你年紀還小,不懂這?些,夏姐讓你來是想讓你見見世麵……”
金斯嬌冷不防問:“這?是潛規則嗎?”
謝寶貝一頓,眼尾唇邊緩緩露出笑容:“這?算什麼潛規則,趙哥隻?是過?來給我們送兩瓶水而已。”
“晚上的試鏡呢?”
謝寶貝笑容更甚:“試鏡當然要按正常流程來,導演說了,讓我們待到晚上,提前走的話夏姐是會生氣的。好不容易才有這?次機會,你要放棄?”
金斯嬌沒理她,兀自給助理發?消息,助理回她讓她先試試,不合適就算了,公司很人性化,不會強迫她的。
後麵的發?展很好預料,她和謝寶貝被?“趙哥”帶去了酒店的某個房間,裡?頭?副導演和製片都在,和她們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年輕女藝人。
進屋後,副導演挨個兒問她們的名字和年紀,金斯嬌撒謊道自己十七,製片臉色一變,朝姓趙的一拍桌,“怎麼還有未成年?!”
副導演把桌邊的藝人資料拿過?來翻了幾頁,“誰說未成年,這?不是滿十八歲了嗎?”
其餘幾人紛紛看過?來,謝寶貝拉了金斯嬌一把,“嬌嬌上個月剛過?完生日,她記錯了,還以為自己十七是個小孩子呢。”
副導演摘了眼鏡,眯眼兒盯著金斯嬌看了會兒,一笑道:“心氣這?麼大,看來的確是年紀小……”
金斯嬌沒給他眼神,擰眉掙脫謝寶貝的拉扯,正要走,副導演把她攔下來,同時讓姓趙的把門打開。
“不是人人剛出道就有演女主的機會,你想好了再做決定,”副導演坐在沙發?裡?點?著煙,“你是這?裡?麵長得最好的,最有機會大火,說不定這?部劇就是塊敲門磚。”
說著,他看向其餘三?個女生,朝她們悠哉地吐二手?煙,“你問問她們,誰不想要這?次機會?”
金斯嬌回頭?,沙發?上的謝寶貝也正看著她,被?煙霧熏得眼眶發?紅,眼底藏著許許多多情緒。
副導演和製片坐在她身側,一個抽煙,一個喝著酒看熱鬨。
金斯嬌二話沒說,快速折回到沙發?邊上,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走。”
謝寶貝被?她拉得一個趔趄,連忙扶桌,“嬌嬌!”
她不顧金斯嬌的冷臉,甩手?撇開她,忙和副導演道歉:“抱歉導演,嬌嬌她第一次出來試鏡,沒什麼經驗……”
“沒經驗,那不是正好嗎?”製片人的酒杯見底了,麵露不耐煩,把酒瓶塞進謝寶貝手?裡?,“來,你教教她。”
……
——
桌邊,莊助理捧著杯子,憤憤:“什麼渣滓!”
崔恬聽完也有些唏噓,嘴裡?歎著氣,撫額道:“都不容易啊。”
金斯嬌麵前的水杯還滿著,崔恬讓她彆喝太多,她就一直沒動。
“那之後呢,”莊助理問,“你怎麼出來的?沒被?刁難嗎?”
金斯嬌:“喝完酒導演讓脫衣服,我拿酒瓶把他腦袋砸了。”
“啊?”
金斯嬌:“沒出血,我拿潛規則的事威脅他,他就讓我走了。”
光腳不怕穿鞋的,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萬一真鬨大,大不了她被?封殺退圈,拉著副導演一起完蛋。
“那,其他人呢?”
金斯嬌抿唇沉默了一陣子,淡淡解釋。
金斯嬌至今仍然記得謝寶貝在她麵前一顆顆解開衣扣時的表情。
她以為謝寶貝會覺得屈辱、痛苦,或是不甘心,但和金斯嬌想象的完全不同,謝寶貝沒有半點?猶豫,幾秒就脫了裙子,換來副導演一句惡心人的“好膽識”。
事後她問過?謝寶貝,後者反應平平,“想要火就得往上爬,試鏡喝酒脫衣服都一樣,用一晚上換個女主角,虧嗎?”
她道成為明星是自己的夢想,進娛樂圈的目標早就定好了,至於達到那目標的要走的路徑是康莊大道還是曲折小路,二者沒差。
她還問金斯嬌砸了副導演後不後悔,想沒想過?要去道歉,她和導演關係不錯,可以從中幫忙牽線。
即便是這?樣,即便被?人見證並不光彩的過?去,謝寶貝對金斯嬌還是和往常一樣,不刻意親近,也不故意疏遠,偶爾甚至還會主動和她聊起一兩句工作上的事。
直到去年《南巷》播出,金斯嬌意外走紅,謝寶貝對她的態度漸漸出現變化,再到金斯嬌出演著名新銳導演孟沈新片《三?十天》,在電影裡?和息影多年的影後雪年合作,謝寶貝徹底撕下了那張友好親和的假麵具。
她的反差在金斯嬌意料之外,但也沒讓金斯嬌感?到多麼震驚。
在金斯嬌的分類裡?,謝寶貝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如?果一定要給出一個印象化的標簽,最符合的詞應該是“扭曲”。
而金斯嬌是個筆直到不能更直的愣子,人生中唯一能和“彎”扯上關係的隻?有性取向,就算她當年曾短暫地想要把謝寶貝拉出泥潭過?,也注定了她們不是一路人。
“那謝寶貝到底為什麼要和金老師過?不去?”莊助理想不通,“怎麼說金老師也算幫過?她,事後也沒跟外人透露那晚的事,換做是我都得當遇上菩薩磕兩個,她反倒處處和你作對,忒沒良心了。”
“人性都很複雜,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明白的,”崔恬接話,“能在娛樂圈混出頭?的都不容易,她肯定也經曆過?不少心酸。”
“那這?是被?娛樂圈折磨得心理變態了?”
崔恬一樂:“心理變態?”
莊助理知道這?麼說人不太好,小聲嘀咕:“感?覺她就是見不得金老師好,非得和她一樣躺在泥潭裡?才甘心。”
崔恬一想似乎有點?道理,可謝寶貝哪裡?身處泥潭,這?些年她活躍在綜藝節目裡?名聲漸望,真論起咖位怎麼也算得上是三?四線,金斯嬌去年才嶄露頭?角,想完全碾壓對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事。
自Valentine雜誌之後一直有時尚資源和崔恬接觸,金斯嬌回北城錄製的代言和直播就是其中之一,藝人已經儘全力做到最好了,剩下的就靠崔恬這?個經紀人做功,“放心,有公司在,有我在,不會讓金老師受委屈吃悶虧。”
莊助理和她擊掌,再看時間十二點?半,讓金斯嬌趕緊上樓睡覺,明天還有拍攝,可彆困著去片場。
回房間,金斯嬌躺下後卻沒什麼睡意。
近來她睡得最好的一次就是在雪年家中,一向覺淺多夢的她那晚居然沒做半個夢,被?雪年叫醒甚至還有點?分不清虛實。
雪年是她的安全區,除此之外,金斯嬌想不出其他理由?。
臥室裡?一片昏暗,南方的四月,蓋著被?子會熱得到處踢被?,金斯嬌在床上翻了個身。
果然,才過?去一周,她又?開始想念了。
第82章 褒貶不一(已補)
金斯嬌的實際殺青時間比原計劃提前了三天。
最後一場戲份拍攝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小師妹和師姐並肩行走在?春意盛開的河岸。
無人機的高度隻能看見一白一黃的朦朧人?影,導演沒叫停,鏡頭裡兩?人?背影漸漸拉遠, 奔湧的河水, 兩?岸綠浪, 湛藍天空……兩人踩著河石,無人?打攪。
“殺青之後直接回北城?”餘淩問。
金斯嬌走在?她身側, 沒忘記還在?戲中, 腳下的步伐保持著輕快的頻率, “嗯。”
岸風卷起小師妹的衣袂和發絲,鵝黃的身影像隻亂入春日的蝴蝶, 忽遠忽近。
餘淩淡笑了下, 並行著走出十來米, 她忽然道?:“金老師,這幾個月和你合作很愉快。”
金斯嬌意外地看她,餘淩回望著道?:“這是真心話。”
“謝謝。”金斯嬌收回目光。
就?連道?謝的話她也?能說得這麼冷淡,餘淩悵惘一笑,抬頭望著天空, 更多的話終究咽回了肚子裡。
當晚聚餐, 金斯嬌喝了兩?杯酒。
酒精度數不高,也?沒醉得不省人?事,但晚上和雪年?視頻電話時她在?鏡頭裡臉還是紅得異常, 惹得雪年?連逗她好幾句。
劇組聚餐照在?微博公開後被導演轉發了, 陳導表示期待下次能再合作,相關詞條很快被頂上熱搜, 有?博主就?金斯嬌演技好壞進行一番剖析,但實在?是作品太少, 一部《南巷》被翻來覆去地解讀,想誇都誇不出新詞。
有?人?提出質疑,金斯嬌走的到底是不是流量藝人?的路子,畢竟作為?演技新人?她在?熱搜上出現的次數未免太頻繁了點兒。
轉念一想,這新人?上熱搜的姿勢和彆人?也?不太一樣,天天和影後捆綁在?一塊兒,算不算是炒作?-
天天住熱搜,肯定是流量啊-
沒見她靠粉絲打榜做數據,應該不算吧?-
唯一一個靠和影後捆綁轉型的女愛豆,怎麼不算流量-
彆說了,又讓CP粉爽到了。
路人?對金斯嬌的各方麵評價褒貶不一,一方麵金斯嬌演技的確在?業內裡出類拔萃,工作以?外也?從沒作過妖,唯一一次手滑還是點讚影後機場照,再加上她曾在?直播節目裡“公開承認”圈內最喜歡的藝人?是雪年?,這種國民影後的小粉絲人?設很容易博得路人?好感。
另一方麵,作為?網劇配角出身的新人?,她的事業飛升速度實在?太快,先有?和影後合作的女主電影,後有?Valentine時尚雜誌,影視綜藝和商務資源一個不缺,性格再低調也?會引來質疑的聲音,粉絲為?此頗為?不滿:-
那些說她幸運的,想沒想過她當初在?野浪是什麼待遇。換你擔十七歲剛出道?就?被雪藏五年?,你願意嗎?-
誰還記得金斯嬌當初隻是去《南巷》劇組演個隻有?一秒鏡頭的路人?-
當愛豆那幾年?身邊沒個助理,她連跑通告都靠自己開車!野浪狗公司,活該倒閉!
兩?邊各持說法,吵來吵去最後得出一個雙方都認同的結論:納星真是良心好公司。
以?致納星的股價在?那幾天都躥了不止一點。
回北城,金斯嬌沒立刻和雪年?見著麵,一檔音樂節目遞來邀請,金斯嬌有?幸出演一天的飛行嘉賓,重撿愛豆身份在?錄音室裡泡了一周做準備。
音樂節目裡的有?一位出道?十年?的非大陸歌手叫薛致安,也?在?《六個人?的森林》的常駐藝人?之列,提前和金斯嬌在?音樂節目裡碰上麵,對方表現得十分?熱情,錄製期間大大咧咧地拉著她往各個鏡頭下溜,恨不得當場和她義結金蘭,甚至錄製結束還加了聯係方式說要?請金斯嬌吃飯。
薛致安年?紀和雪年?大差不差,性格卻完全相反,金斯嬌不適應這樣生猛的開朗,隻能以?工作太忙為?由推辭。
一係列工作折騰完,四月進入尾聲,《六個人?的森林》的錄製進入檔期,節目組發來詳細通告,拍攝地正式確認在?江城某個遠離城市的山青小鎮,拍攝周期共計二十天,以?回歸自然的生活紀實為?主題,四月最後一天正式進組。
金斯嬌此前沒參加過這種全周期的真人?秀節目,在?莊助理的安利下把?六森前兩?季全補了遍,幾天學?習下來大概摸著了一點邊兒。
當初《三十天》電影取景地就?在?江城,那兒夏季偏濕熱,幫金斯嬌準備行李時莊助理分?外上心,備了一整箱清涼裝。崔恬也?前後忙著和節目組對接合作細節。
有?這靠譜的兩?人?,一整年?都在?肝工作的金斯嬌終於在?錄製前得到三天假期。
第一天,她起了個大早,出門,晚上才回來。
第二天,她又起了個大早,出門,晚上才回來。
第三天,她還是起了個大早。
莊助理直呼不解:“金老師不是說要?休息嗎?怎麼還是天天見不著人??”
崔恬拍拍她的肩,語重心長:“你不懂。”
談戀愛怎麼不算是休息呢?
然而實際上,這三天裡,金斯嬌有?兩?天都在?話劇院“白打工”——
一到劇場,葉盈就?蹦過來嘰喳:“嬌嬌!好久不見!”
今天是周末,學?校放假,葉盈才有?空到話劇院來。四個多月沒見,見著金斯嬌,她分?外激動。
金斯嬌點頭打招呼,葉盈捧著手機星星眼:“我看見你在?《定天道?》裡的劇照了,神了!”
排戲間隙,一有?空葉盈就?纏著金斯嬌聊在?《定天道?》劇組生活,大多八卦無厘頭,譬如餘淩是不是真的像在?綜藝裡那樣力大無窮,陳導是不是真的會在?片場把?演員罵哭,還有?男主何之逸的緋聞是真是假,季禾木真把?劇組給?得罪了嗎?
被一整天繞著念叨,傍晚下戲,金斯嬌耳邊嗡嗡的,恍惚間居然有?種比在?劇組拍戲還累的錯覺。
當然,這點微不足道?的疲憊,在?見到雪年?時瞬間一掃而空。
話劇院外的古白皮鬆這時令枝繁葉茂,色彩絢爛的晚霞灌進老街,樹影間霞光有?序,樹蔭下停著輛平平無奇的黑車。
金斯嬌剛走到車邊,車窗降下來,露出後座雪年?含笑的麵龐:“金同學?,下課了?”
金同學?為?音樂節目換了新發型,長發變成齊脖的短發,堪堪能紮起來,巴掌大的小臉本來就?夠漂亮,這下更像學?生了,雪影後表示看起來很乖巧,想騙回家私養。
金斯嬌這幾天被陸懷玉“收押”在?話劇院,每天隻有?晚餐時間才能和雪年?待上一會兒,無比渴望能快點進組,無時無刻不見麵。
明天早上要?飛江城,她又有?借口在?雪年?這兒留宿一晚上。
給?崔恬打完電話,金斯嬌從陽台回來,就?見雪年?在?中島台削水果?。
靠起居室的牆邊放著幾個行李箱,是蘇榭幫雪年?整理的行李,雪年?把?水果?端過來,擦擦手:“你的行李也?收拾好了?”
“嗯,莊姐昨天就?整理好了,”金斯嬌坐下,“蘇姐今晚不過來?”
雪年?折回去收拾台麵:“今晚不方便,我沒讓她過來。”
客房有?兩?間,有?什麼不方便的?
還不是因為?金斯嬌在?。
金斯嬌耳熱,視線掃了一圈,發現雪年?家裡多了不少廚房用具,好奇地問:“您最近在?學?做飯?”
“是啊,”雪年?語氣裡夾著些小埋怨,“節目組說要?錄段記錄生活的視頻,蘇榭就?買了一堆器材食材回來,讓我學?做飯,免得上節目丟人?。”
金斯嬌啞然,沒見過記錄生活靠現學?的,“那您平常在?家都做什麼?”
雪年?抬眼笑:“怎麼,要?采訪我?”
金斯嬌與她視線對上,欲蓋彌彰地叉了塊蘋果?,“就?是,想多了解點關於您的事。”
工作、生活、愛好,喜歡的、不喜歡的——有?關雪年?的一切,金斯嬌都分?外向往。
雪年?嗯了聲,尾音拉長,輕輕挑眉:“想了解哪方麵,感情生活?”
金斯嬌被她一個戲謔的眼神釣得麵紅過耳,嘴裡的蘋果?隨便嚼了兩?下,都沒嘗出味道?就?胡亂地咽下去,“都行……”
如果?是和感情有?關,再好不過。
雪年?不停地逗她:“現在?還早,天還沒黑呢,感情生活還是等夜深再聊比較好。”
金斯嬌坐不住了,雪年?一定不知道?,每次聽見這種話她心裡都會忍不住多想,想的還淨是些一發出來立刻會被屏蔽的東西。
金斯嬌埋頭裝鵪鶉:“我去倒杯水。”
嘗過一次雪年?的早餐,金斯嬌對雪年?的手藝抱著百分?百的期待,準備晚餐的時候寸步不離地跟在?後頭意圖幫雪年?打下手,一會兒接過去洗個西紅柿,一會兒幫忙遞個碗。
幾分?鐘後,她被雪年?友好地請出廚區,“金老師,你站在?這兒,我壓力很大。”
可金斯嬌一心向明月,被挪到客廳坐著,還是執著地望著中島台,雪年?想了想,乾脆給?她放了部電影,“很快就?好。”
金斯嬌看著幕牆上漸漸顯影的畫麵,倏然坐直。
《雪原》,是雪年?的電影。
她的表情一下嚴肅起來,雪年?看得失笑,轉身關了客廳的燈。
幕牆上那張看過千千萬萬遍的臉龐忽地衝破昏暗。
電影的光芒映入眼中,金斯嬌心頭也?被狠狠撞了下,短短半秒,好似曆經?了一場隻屬於她一個人?的黎明。
第83章 牽個手嗎
電影隻播放到一半。
摁下暫停, 影音聲停下,畫麵定格在雪年安靜的睡顏。
金斯嬌短暫地怔了會兒,心口?沉甸甸的, 好似漫長的時光全裝進身體裡。
她把電影關了, 一個人在昏暗的客廳裡坐了好一會兒。
雪年發現?客廳沒了聲響, 收拾乾淨出來,“看完了?”
金斯嬌回頭, 原本酸澀的心情在看見她的刹那驟然?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逐漸漲溢的怦然?悸動。
客廳燈被打開, 雪年三兩步過?來,伸手在金斯嬌頭上?揉了揉, “我還以為看這部片子能讓你多高興會兒。怎麼?了, 表情這麼?委屈?”
她就在身前, 體溫、味道,關於她的所有,都近在咫尺。
金斯嬌想去摟抱她的腰,念頭剛升,克製地壓下去, 仰頭道:“您演得太好了。”
《雪原》是部悲劇。
雪年莞爾:“電影而已, 彆太上?心。”
說完她撓貓似的在金斯嬌下巴上?托了下,“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雪年的廚藝初學進步匪淺, 可見蘇榭的監督並非毫無用處。
畢竟接下來要進組拍攝, 正餐很?清淡。以防萬一,雪年還準備了一份蔬菜沙拉, 免得金斯嬌被她的手藝毒到進醫院,哪知道金斯嬌很?快就把她那份晚餐吃得乾乾淨淨, 同時把沙拉也解決了大半。
從沒見她一頓飯吃這麼?多,用餐結束雪年拿了板消食片過?來,極度擔心她撐著自己,“胃沒難受?”
金斯嬌乖乖把藥片吃了,“不難受。”
不愛吃飯的小?孩突然?轉性,沒法不讓人多想。
雪年坐在她對麵,思考了會兒,提議道:“要不要下樓吹吹風?”
七八點鐘,月明星稀。
人影稀少的夜晚,風微涼薄,區內公園的燈映照在小?道兩側,空中?懸浮著花草樹木的氣息,兩人的影子隨著與路燈的距離不斷地分開交錯。
出來的一路金斯嬌沒主動說過?幾次話,雪年早就習慣了她的寡言,並肩走在她身側,步伐徐徐,“這幾天在話劇院見到陸老師了嗎?”
“沒,學校有課,陸老師沒過?來。”
雪年心道果然?,陸懷玉不僅生她的氣,金斯嬌的也沒落下。
罷了,隻好再犧牲孟沈一次了。
“我聽說你前幾天去錄了檔音樂節目?”
話題跳得有點兒快,金斯嬌花一秒反應了一下,點頭說嗯。
雪年停下步子看她,金斯嬌緊續道:“飛行嘉賓,隻錄了一天。”
她還在努力學習主動開口?說話,偶爾仍會忘了,就需要雪年在身邊提醒,哪怕隻是一個眼?神。
雪年重新邁步:“我以為你殺青回來會讓自己暫時休息一段時間,沒想到還是連軸轉。”
金斯嬌跟在她身側稍後的位置,影子與雪年的緊緊挨著,單從光影來看,就像是半靠在對方懷裡。
一盞盞路燈落在身後,影子漸短漸長,在它們?再度無聲分開的某一刻,金斯嬌忽然?想到什麼?,“雪老師。”
雪年側目。
金斯嬌有點緊張:“我沒有難過?。”
雪年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眼?中?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金斯嬌現?在居然?能猜出她的心思來了。
“晚餐味道很?好,”金斯嬌說,“我中?午忘記吃飯了,一直餓著肚子,還有……”
她在解釋自己餐桌上?異常的原因,幾句話,語氣裡摻和著尷尬和無措。
笨拙的樣?子莫名讓雪年覺得好笑,想笑著把她抱過?來,占去點便宜。
“還有什麼??”
燈光浮盈著,金斯嬌的眼?睛明亮驚人,“飯菜是你做的,我很?喜歡。”
喜歡這個詞,在她的世界裡,重過?千金。
雪年停下來。
前方分岔路,有路人拿著手機經過?,步伐匆匆,沒注意到這邊燈下的兩人。
金斯嬌思索著這片安保拉滿的豪宅區被狗仔撞見偷拍的幾率有多少,萬一被發現?了,該往哪個方向做公關。
忽然?,雪年伸手道:“要牽個手嗎?”
金斯嬌心念一動,四?下環視一圈,放在兜裡的手心隱隱發熱,“可是這兒隨時可能有人路過?。”
雪年垂睫一歎:“我知道。”
金斯嬌猶豫地把手掏出來。
十指交錯,掌心緊貼,雪年往後一退,把金斯嬌往身前拉近半步。
兩人沒入離路燈最近的一棵常青樹的陰影裡。
雪年沒做什麼?,隻是踩著幾片墜在暗中?的落葉,把金斯嬌牽得很?緊,“所以我沒吻你,隻是牽牽你的手。”
金斯嬌手心頓時滾燙起來。
晚間,回到家中?,金斯嬌主動幫忙把碗具洗了,洗完發現?陽台上?的幾株綠植該澆水,又去盛了壺清水。
雪年看她忙前忙後,一刻不停地給自己找事?做,看穿不拆穿,坐在沙發上?看熱鬨。
等?金斯嬌忙完,雪年趴在沙發上?歪頭:“金老師,忙這麼?久出這麼?多汗,你不洗澡嗎?“
“……”金斯嬌放下灑水壺,動作肉眼?可見地一僵。
雪年表麵正經:“不洗澡不讓上?床。”
分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讓她說得彆有意味,眼?神也曖昧,緊黏在金斯嬌身上?,視線隨著她的動向左右偏移,充滿容易引發人誤會的意思。
——或者根本就不是誤會。
金斯嬌頂著滿腦子的浮想翩翩進了浴室。
有上?回的經驗,雪年給她準備的衣服比之前合適多了。
金斯嬌幼稚,從頭到腳把自己洗得很?乾淨。
倒不是覺得一定會和雪年發生什麼?,隻是上?回她來得匆忙,乾什麼?都掐算著時間,這次正經留宿想多點儀式感。
吃飯、洗碗、澆花,這些?小?事?再簡單不過?,卻意味著她正逐漸融入的雪年生活,比擁抱親吻之類的更令人上?癮。
溫熱的水霧彌漫在浴室裡,金斯嬌對鏡一點點擦拭著頭發,鏡子裡她的臉頰紅得厲害,一部分是被熱氣熏的,一部分是為些?彆的。
洗完澡就該休息睡了。
她試圖縷清邏輯。
但同時,思緒不可遏止地跑偏,衍生出諸多幻想。
在樓下十指緊扣的手,因為擔心路人而錯過?的吻……她的好記性不隻在記台詞上?,一個念頭就能牽引出許許多多的畫麵。
在腦補做夢這種事?上?,金斯嬌絕對是個一騎絕塵的學霸。
從浴室出來,雪年正靠在沙發上?看節目。
落地窗簾緊閉,客廳的明燈都關了,隻在沙發後亮著盞微黃的落地夜燈。
金斯嬌頭發半乾,身上?還有些?潮濕的水汽,領口?鎖骨上?下的肌膚泛紅,但因為燈光太暗看得並不真切,隻是瞧上?去顏色偏重。
雪年目光偏了偏。
金斯嬌與她對上?視線,不自覺地垂下眼?睫,過?去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為了緩解尷尬,問:“這是什麼?節目?”
雪年沒像之前那樣?視線緊追著她不放,倚著沙發,兩條長腿交疊著,姿勢很?端莊,“六個人的森林。”
金斯嬌定睛,果然?幕牆上?的畫麵有幾分熟悉,是前些?天她剛補完的第二季。
“蘇榭讓我提前做做功課,熟悉下真人秀的節目風格,現?場錄製就能輕鬆點。”說著雪年下意識看向金斯嬌。
金斯嬌的窘迫剛減少了點兒,被她這麼?一看,心臟又不由?地發緊,接話道:“恬姐也讓我看了。”
視線交彙。
“……”
雪年點點頭,起身:“我去洗澡,客廳燈要開嗎?”
“不用。”金斯嬌道。
不開燈,她臉紅也不會被看出來。
“如果困了就去休息。”走前雪年說。
金斯嬌應聲,想著在沙發上?坐個三五分鐘左右意思下,否則立刻就回房間會顯得她太心虛。
然?而,當浴室裡有遙遠的水聲傳來,她一下子就被抽走力氣,死活挪不動道了。
雪年家中?牆壁門扇的隔音效果堪稱頂級,但金斯嬌還是憑借過?人的聽力捕捉到細微的水聲,她把投影音調大,意圖用綜藝節目的聲音蓋過?浴室裡的動靜,但節目聲越大,她就越想尋找掩在其中?那道雨水一樣?的淅瀝聲。
所以要怪就隻能怪她自己心懷不軌,因為心有欲意,所以無論聽見什麼?、看見什麼?,都覺得過?分撩人。
金斯嬌默默去中?島台給自己找涼白開。
管不了明天會不會水腫了,今晚她得給自己灌成個悶嘴壺才能冷靜下來。
做飯時跟在雪年身後晃悠過?,金斯嬌知道島台邊的櫥櫃裡有杯具,打開櫃門拿出個玻璃杯時,意外發現?中?層木架上?放著幾瓶紅酒。
雪年不是不能喝酒嗎?
金斯嬌掃了兩眼?,放在最靠外的那瓶已經空了一半。
她不懂酒,看不出年份品質,但看瓶身標注的度數居然?是烈性紅。
關上?櫃門後金斯嬌怔了會兒,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
綜藝節目裡輕快的人聲響在客廳,金斯嬌靠著島台抬眼?,隻見平層的偌大空間陷在昏暗裡,在人聲襯托下安靜得出奇。
她踩著台階下去,走到客廳,隨便找了張沙發坐下,發覺就獨居而言,雪年家中?沙發的數量似乎多了點兒,隻要躺下,幾乎每張都能當床。
金斯嬌後知後覺。
雪年應該經常在沙發上?休息。
又或許,不是休息,隻是在這兒靜靜靠著,看著電影到天明。
第84章 兩頭禽獸
雪年在浴室裡花的時間要比金斯嬌短得多。
當然, 她的頭發是濕的。
客廳的燈開了,雪年拿乾毛巾擦拭著頭發,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沙發跟前, “不是說不用開燈嗎?”
一坐下?, 帶著潮意的氣息彌散開, 她微微垂頸,以免頭發碰到沙發, 脖子的弧度顯得更加修長。
金斯嬌看見她肌膚的顏色白?中透粉, 挪開眼, 視線集中在那?濕潤散攏的烏發上,道:“太暗了, 我一個人待著不太習慣。”
雪年微頓, 扭頭看過?來。
金斯嬌起身:“我幫您吹頭發吧。”
雪年那?一頭及腰的彎發平日裡猶如海浪, 被潮濕後依舊柔韌而絲滑。
吹頭發時?,金斯嬌的手指撥弄在她的發間,指骨像被一段段軟綢滑過?,她的目光沿著雪年的後頸一點點偏移,瑩潤的耳垂, 流暢利落的肩線, 沒入衣料仍然明晰的蝴蝶骨……
金斯嬌忽地?一滯。
雪年:“摸到了?”
頭發幾?乎已經乾了,金斯嬌不確定地?把吹風機關上,少了呼呼作響的熱風, 指尖的觸感變得額外清晰。
雪年額後有一道疤。
“這是……”
“手術疤痕, ”雪年抬頭,靠在沙發上, 溫柔地?看著她,“很久之前留下?的。”
——是那?場讓她退圈息影八年的車禍事故。
金斯嬌心?一抽, 潛意識告訴她不要再提,手卻本能地?鬆開,往雪年的耳後貼過?去,撫在她臉頰邊,做了個安慰的動?作。
雪年一笑?,順勢側臉,由著她心?疼。
那?道疤大概三四寸長,終年藏在發間,恢複得算是很好,但還是有著和彆處皮膚不一樣的觸感。
這是在金斯嬌還不認識雪年的時?候留下?的,她未曾出?現在雪年生命裡的那?段時?間,沒見過?她一夜被摧毀的模樣。
金斯嬌心?尖兒陣陣收緊,鬆手把吹風機放到一邊,低聲問:“疼嗎?”
過?去快十年,怎麼可能還疼。
雪年抬眼,與她對視著,“有點兒。”
金斯嬌喉間動?了動?。
醞釀須臾,她彎腰,在雪年額角落下?個比羽毛還要輕柔的親吻。
燈明,聲喧。綜藝節目中歡快的人聲響在客廳,沙發這一角卻安靜而旖旎。
被吻碰到的刹那?,雪年輕輕闔上雙眼,金斯嬌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唇瓣便不由自主?地?在她動?人的眼尾也啄了下?,換來那?密長眼睫微微一顫。
算慰藉嗎?
算吧,隻是太遲了點兒,沉穩如雪年,應該也不需要。
但金斯嬌就是想這麼做,這衝動?比任何欲望都迫切洶湧,她抵抗不了。
她甚至還想吻一吻雪年的唇,但終究沒有那?份能夠說服自己?的膽子。
“嬌嬌。”雪年出?聲。
金斯嬌一時?沒提腰,兩手撐在雪年身側的沙發上,不算緊密地?把她圈在懷裡,胸膛中漲盈著各種情緒。
雪年睜眼,又喚她一聲,金斯嬌正要推開,腰後一緊,是雪年用胳膊攬住了她。
——腰間一個吃力,金斯嬌毫無防備地?前傾,跌進雪年懷裡。
“……”單薄的衣料,懷與懷緊靠,近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聞著那?安心?的淡香,金斯嬌用力回抱住雪年,再多想說的話都融化在這無儘溫柔的擁抱裡-
次日。
蘇榭和崔恬在樓下?碰巧撞上,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點沉默。
她倆不約而同地?以為?,自家藝人才是拱對方大白?菜的那?頭禽獸。
沒多久,兩頭禽獸下?樓,一前一後的出?電梯。
禽獸之一還是一如既然的乾淨打扮,白?長袖,灰外套,水洗藍長褲,冷漠又精致的一張笑?臉,走過?來朝崔恬沒什麼表情地?點頭,“恬姐。”
崔恬應聲,扭頭和一邊的禽獸之二打招呼,“雪老師,早。”
雪年笑?笑?:“早。”
她的穿衣風格比金斯嬌優雅得多,灰藍襯衫,衣邊收掖在褲腰,袖口微微挽著,手腕戴著一枚素表,瞧著款式眼熟,是某珠寶品牌旗下?的新款。
這兩人乾站在一塊兒簡直就是師生倆。
蘇榭和星星上樓拿行李,雪年趁金斯嬌還沒上車,和她在樓下?閒聊。
崔恬心?道這倆昨晚留宿了一晚到底有多少話還沒說夠,就算沒說夠,反正是同一趟航班大可以等上了飛機上再聊,一早上就這麼明晃晃地?膩在一起,她這個做經紀人該當看見還是沒看見?
“你微博有小號?”
“有一個,不怎麼用……”
不小心?聽到關鍵詞,崔恬豎耳,聽見雪年問:“小號一般都關注什麼人?”
金斯嬌答:“隻關注了和您有關的。”
崔恬:……
真可惜她不是個聾子。
八點多鐘,兩輛車先後出?發。
怕影響到預期拍攝效果,節目組的通告是不對外公開的,藝人的行程也都配合著保密,機場並沒有前來送機的粉絲。
但候機時?還是有路人認出?雪年,要走了幾?張簽名,登機後金斯嬌上微博一看,果然有相關的消息,道她在機場碰見雪年,經紀人和助理都跟在身邊,看樣子是有工作。
一般來說,有大型的商務代言工作室都會公開行程,這回行程藏得這麼嚴實立刻引來許多猜測,重點討論的依舊是雪年是否真的要出?演《六個人的森林》真人秀,還根據其他藝人的行程時?間推理節目錄製的確切時?間-
其他幾?位嘉賓呢,今天有行程嗎?-
沒有吧,喬黎和金斯嬌兩邊都沒動?靜,應該不是六森-
有人說在機場偶遇金斯嬌了,不過?沒拍照。
看到這兒,金斯嬌把帽沿往下?壓了壓,隔壁商務座的雪年發現她的小動?作,撐起臉頰:“不熱嗎?”
今兒氣溫二十八度,穿長袖衫都嫌悶,她倒好,不但穿著衛衣外套,還把外套的帽子都給戴上了,不清楚的還以為?現在是什麼寒風瑟瑟的季節。
金斯嬌遲疑地?看了眼周圍。
空乘人員在陸續檢查乘客的安全帶,上午機艙每個座位都很封閉,不仔細去看很難憑匆匆一角的影子看出?對方是男是女?。
她猶豫地?把帽子掀下?來,雪年斂眸失笑?,在她帽沿邊上輕輕彈了一下?,“要是不習慣就戴上吧。”
每次看金斯嬌走機場都有種她在隨時?隨地?防gank 的既視感,不知道她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小心?翼翼的心?思,簡直是明星病。
金斯嬌果然一抬手把帽子重新卡了回去,她把手機挪過?來給雪年解釋,“有人猜出?來節目的錄製行程了。”
雪年掃了眼手機屏幕,撐頰點點頭,重點歪了,饒有興趣地?問:“這就是你的小號?”
金斯嬌愣了下?,“是……”
雪年:“我能看看嗎?”
看微博小號?
金斯嬌立刻在腦子過?了一遍,小號主?頁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答案是沒有。
那?些見不得人的都在她腦子裡,從沒在互聯網上留下?過?證據。
“可以。”她把手機遞過?去。
雪年接過?手機。
她先是看了眼金斯嬌的ID,平平無奇。
頭像,也還是平平無奇。
但關注列表有好幾?十位,包括雪年本人、工作室,合作過?的電影官方,代言的品牌官方……一溜煙拉到底,居然幾?個修圖產出?博主?,點進去主?頁發布內容都是和雪年相關。
雪年往邊上看眼,金斯嬌表情如常,但從收斂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還是有些害羞,鎮定隻是佯裝。
她想了想,沒看金斯嬌主?頁的內容,把手機還回去,笑?吟吟:“真愛粉?”
帽子底下?金斯嬌的淡定果然一下?就碎了,瞬間臉通紅,仿佛下?一秒就要跟燒著似的噗噗朝外冒煙兒。
雪年笑?得眼波粼粼,替她把帽子往下?拉了兩分,擋住她視野裡自己?這個不正經的壞女?人。
兩個多小時?的飛機,抵達江城,正值正午。
節目組的酒店定在江城市中,所?有出?演嘉賓都要在正式錄製前再確認一遍劇本。
《六個人的森林》是生活紀實類真人秀,劇本裡的表演含量不多,酒店碰麵,節目組在會議室裡安排了攝影團隊和十多組鏡頭,打算結合進組前的嘉賓短視頻剪支十來分鐘的預告片。
金斯嬌提前半小時?抵達工作現場的習慣還是沒改,午後在房間稍作休整,她和崔恬提前去會議室。
一進門,裡頭工作人員紛紛回頭,藝統最先反應過?來,“金老師!”
著實是來得太早,現場布置還沒準備好,一片亂糟糟的。
負責金斯嬌的follow pd領著她到自己?位置上,崔恬把台本和藝人小傳拿過?來,和fpd確認接下?來的錄製內容。
綜藝節目一般都會結合公司對藝人的定位給嘉賓立一套人設,或好或壞、先抑後揚等等,金斯嬌拿到的劇本是:不食人間煙火但毒舌的清醒人設。
不食人間煙火、毒舌、清醒,這幾?個詞硬要說都能和她沾上點關係,但湊在一塊兒怎麼看怎麼彆扭。
崔恬問要不要和節目組交涉下?再修改修改,金斯嬌搖頭:“就這樣吧。”
彆的人設,譬如活潑乖巧或是人來瘋,以她的本事還不一定能演好。
不食人間煙火,隻要一日三餐少吃點,正好她本身就不太愛吃飯,零食也很少碰,至於毒舌清醒這種容易得罪人的屬性,隻能在實際的錄製裡看著辦了。
半小時?後,其餘五位藝人陸續進場。
兩位有著十多年演藝生涯前輩女?演員,再加上新晉小花喬黎,以及之前在音樂節目中提前碰過?麵的女?歌手薛致安,最後是個二十出?頭的流量男愛豆。
嘉賓們按照席卡依次入席,兩側分彆坐著三位,中間的位置空著,席卡上也沒標名字。
金斯嬌的位置在最左手側,“不幸”地?碰上被分在左二位置的薛致安。
一坐下?,薛致安操著一口極不標準的普通話和她打招呼:“哈嘍,嬌嬌啊,午好啊!”
第85章 生而耀眼
金斯嬌內斂地回了個招呼, “薛老?師好?。”
薛致安這幾年才來大陸發?展,大咧爽朗的性?格在一眾或內向或端正的藝人裡顯得格外突出。坐下,她轉身和另一邊的女演員擊掌問好?, 對方尷尬一笑, 有些承受不住她的熱情?, 剛說完就?扭頭和身邊的人聊天去了。
薛致安也沒在意,回頭在金斯嬌耳邊念叨幾句, 發現另一邊對稱位置的喬黎忙完, 咻地站起來:“黎兒!”
夾在經紀人和fpd之間的喬黎聽見?聲音回首, 看見?薛致安,璨然一笑:“致安姐, 好?久不見?。”
喬黎長得非常漂亮——這是所?有人見?到她都會有的第一印象。
臉型精致流暢, 五官標致和諧, 眼眸生光,挑不出一丁點兒毛病。娛樂圈裡好?看的人一抓一大把,但漂亮到她這種程度的少之又?少,單從外貌來說,新晉小花“顏霸”這個說法絕對不摻假。
薛致安離座到喬黎跟前一頓嘮, 喬黎笑著開了瓶礦泉水給?她。
崔恬借著核對台本的工夫在金斯嬌身邊坐下, 輕聲道:“喬黎和薛致安之前合作過?,去年喬黎大火的那部古裝劇主題曲就?是薛致安寫的。”
上一季有餘淩,這一季請了喬黎, 節目還沒拍話?題度就?拉滿, 現場攝影師準備了好?幾個鏡頭對準喬黎,後者不卑不亢, 似乎早就?習慣了被一眾長槍短炮架在麵前,一邊和薛致安搭話?一邊還能分出精力給?經紀人。
崔恬旁觀了會兒, 若有所?思:“喬黎和傳聞中的好?像不太一樣?。”
傳聞中的喬黎,新生代流量小花,鳴英的當家花旦,粉絲控評沒少過?,負麵傳聞也沒斷過?。最?有爭議的是關於她的“後台背景”,不止一次有圈內博主爆料,某二字流量小花帶資進組擠掉彆人的角色,次次都讓經紀公司來收拾爛攤子,拿下角色後還不尊重導演編劇,明目張膽地要求改劇本等等。
娛樂圈是非多,捕風捉影的事?並不少見?,但有頭有尾的爆料還是有可?信度的。
崔恬打聽過?,去年金斯嬌試鏡的那部薑衍導演的女角色就?是被鳴英的喬黎截的胡,印象裡喬黎應該是挺容易得罪人的性?格,親眼見?到,卻發?現和傳言中描述的出入甚多。
時?間到了,導演調整了下現場的氛圍,讓嘉賓們從左往右依次做自我介紹。
金斯嬌,薛致安,出道多年的女演員趙桐和方知曉,喬黎,最?後是男愛豆李星程。
幾人中資曆最?大的是方知曉,年過?四十,演技生涯近二十年。其?次輪到薛致安和趙桐,出道閱曆都過?十年。再到喬黎、金斯嬌,和剛出道的李星程。導演點名時?對前三位一律稱老?師,後幾位或昵稱或小名,算在無形中定下稱呼。
嘉賓介紹結束,導演按通告和台本詳儘地為接下來的錄製做了一遍流程梳理。嘉賓們配合度高,偶爾有人打一兩句岔引來全場發?笑,總的來說會議過?程十分順利。
會議近尾聲,趙桐抬手,“導演,這中間的位置空著,是不是還缺個人?”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中間,席卡空著,無名無姓,但對方的位置能在最?中央,咖位一定不小。
金斯嬌看向導演組,一個個都賣關子,說人還沒到,明天才能見?著雲雲。
薛致安性?子急,“明天我們都進村養豬了!”
滿堂因為她這一句話?哄笑,導演臉都憋紅了,“誰說讓你們養豬了!”
也不知道《六個人的森林》“養豬綜藝”的稱呼是哪位天才網友想出來的,以致於參加節目的嘉賓都抱著豁出去的心態,做好?與豬為伍的準備。
歡聲笑語裡,會議室的大門被從外推開,金斯嬌捕捉到門邊的身影,立刻收聲,目光牢牢地鎖著對方,挪不開眼。
下一秒,會議室裡不約而同地一靜。
雪年淺笑著走到桌邊,和一桌呆若木雞的嘉賓們問好?。
“大家好?,我是雪年。”
金斯嬌想,原來不止她自己,任何人見?到雪年的第一麵都是一個反應。
先是震驚,其?次懷疑,再到恍惚,最?後回神——
“雪老?師!”最?右的男愛豆李星程出道半年沒遇到過?這場麵,蹭地離座把椅子都撞歪了,手忙腳亂地鞠躬,“您、您好?!我是李星程!”
因他一個受難,滿桌人都反應過?來,唰唰起身,資曆最?高的方知曉都表現出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熱切。
攝影師的鏡頭完美地將這一過?程記錄下來,一邊的導演沒做任何乾涉和引導,所?有人的目光都遵循本能緊緊追隨著雪年。
這世上有人披星戴月,生而耀眼。
一襲灰藍的雪年像一記當空劈下的驚雷,震得在場俱悸,薛致安喃喃:“不是養豬綜藝嗎,怎麼把雪年都給?請來了……”
金斯嬌聽她語氣?有異,破天荒開口問:“您認識雪老?師?”
“當然認識啊!”薛致安牢牢盯著桌那端,“影後啊,誰不認識。”
金斯嬌順著她的視線,雪年正和方知曉握手,舉止大方,不矜不伐。
她身上穿著的那件灰藍色襯衫,是金斯嬌今早從衣帽間裡親自選的。
方知曉在說話?,不知提到什麼,雪年驀地一笑,唇邊弧度晃眼。
和那邊招呼完,雪年走到左側。
薛致安:“糟了,我好?像有點緊張!”
她一把抓住金斯嬌的胳膊,金斯嬌一個不防被她拉得失足歪了下,差點跌下去,好?在薛致安反應夠快,連忙勾手把她扶穩:“哎!不好?意思啊,我有點激動。”
剛和趙桐握完手的雪年視線一偏,就?見?薛致安一手拉著金斯嬌的胳膊,另一隻手搭在她後背處。
兩人身體緊挨,看著很是友好?親密。
金斯嬌輕輕抽手,薛致安被她一提醒,咳了聲,忙道:“雪老?師,您好?,我是薛致安。”
光顧著緊張,她忘記伸手,雪年視線停了停,移到薛致安臉上,溫和道:“薛老?師,我們是不是見?過??”
薛致安眼睛唰地一亮:“您還記得?十年前有場國外頒獎典禮,我們在台下碰過?麵!”
十年前。
這三個字搬出來惆悵又?好?笑。
雪年狀若回憶,薛致安擺擺手,“不記得也沒關係,”說著她把金斯嬌往身邊一拽,迫不及待道,“這位是金斯嬌,她年紀小,不愛說話?,我來給?您介紹……”
金斯嬌:“……”
薛致安一定不經常上網衝浪。
劈裡啪啦地介紹完,薛致安朝金斯嬌肩頭輕輕一拍,正要說點場麵話?,雪年伸手:“金老?師。”
金斯嬌飛快地把手握上去。
掌心相貼,在眾人關注下,隱秘又?曖昧。
片刻,雪年在導演招呼下落座,會議室總算安靜幾分。
金斯嬌坐在椅子上,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薛致安在她身邊小聲嘀咕:“嘖,你剛才怎麼不問好??萬一雪年生氣?了怎麼辦?哎,年輕人,你聽我的沒錯,一會兒結束去打個招呼……”
人隻長著一張嘴,她居然能說出這麼多話?來,金斯嬌都有點佩服她了。
“您和雪老?師見?過??”
“是啊,”說起這薛致安來勁,“十年前在電影節上見?過?,那時?候雪年大概……二十來歲?和現在比沒什麼兩樣?。”
金斯嬌聽她語氣?熱情?,語調一直居高不下,忽然冒出個想法來:“您是雪老?師影迷?”
薛致安臉蹭地一紅,“說什麼呢,我可?比她還大一歲呢!”
單論性?格和行事?風格,完全看不出她居然比雪年還年長。
金斯嬌看著她臉上的紅暈,心中默默。
又?一個雪年的粉絲。
節目組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雪年的出現完全在嘉賓們意料之外,會議生生往後延遲了一個小時?。
會議結束,導演組請聚餐,地點就?訂在酒店裡。嘉賓們各自回去稍作休整。
又?要到喝酒的場合,這回推脫不了,至少得意思一兩杯,崔恬提前準備好?解酒片和蜂蜜水,“儘量少喝點兒,實在不行就?早退回來,身體為主。”
金斯嬌點頭記下。
很快到聚餐時?間,晚間,資曆最?小的金斯嬌和李星程被安排在相鄰的位置上。
剛出道,李星程極有身為愛豆的自覺性?,落座前把椅子挪得離金斯嬌恨不得八丈遠,全程不敢和她有任何眼神交流。
導演顧及這兩人年紀小,沒給?後輩灌酒,金斯嬌隻喝了幾次集體碰杯。
雪年對外稱酒精不耐受,酒杯也是空的。
金斯嬌遠遠看著雪年麵前的酒杯,不由想起在她家中無意發?現的那幾瓶被開過?的烈性?紅酒,神思漸遠。
雪年私下會喝酒嗎?還是給?客人備的?
但什麼客人會大老?遠跑到彆人家來喝酒……
金斯嬌低頭,無聲歎了口氣?。
老?毛病又?犯了。
酒精一上頭,她就?忍不住胡思亂想。
好?煩。
除了她們仨以外,其?餘人酒量也都一般,導演本來沒打算給?嘉賓們準備多少酒,奈何群眾中出了薛致安這個叛徒,一杯白下去激發?了她的本性?,立刻放飛自我拍桌點了瓶威士忌,其?他人攔都攔不住。
聚餐過?半,薛致安酒勁上頭,拎著酒瓶連唱帶跳,逗得一桌人哈哈大笑。
李星程被她從椅子裡揪出來唱歌,唱得臉紅耳赤,薛致安拍拍他的肩讓他坐下,“弟弟年紀還是太小。”
她目光一掃,落到金斯嬌身上,“嬌嬌……”
金斯嬌酒勁翻湧正煩著,略擰眉,輕聲道:“薛老?師。”
薛致安還算清醒,輕輕一點頭,越過?她,抱著酒瓶去找導演,“導演,你來!”
導演連忙在位置上竄起來,“彆彆彆!我哪會唱歌,饒了我吧!”
薛致安摁住他,不由分說地把威士忌懟進他杯子裡:“讓你忽悠我們進村!提前報仇!”
進村養豬一晚上提了八次,基本快成她口頭禪了,導演躲著叫屈。
鬨聲中夾著此起彼伏的笑聲,金斯嬌喝了口涼水,看往雪年的方向。
燈光徹亮,雪年坐在方知曉身側,正低耳聽她說話?。
一邊的導演忽地被薛致安追著鬨開,旁人被驚到,雪年循聲看過?去,莞爾一笑,唇邊的弧度格外惹眼。
嗯,好?看。
金斯嬌壓著酒意想。
但是,雪年要是隻會對自己一個人這麼笑就?好?了。
第86章 表達愛意
從隔間出來, 金斯嬌洗了個手。
洗手間的頂燈光芒暖黃,襯得鏡子裡的她臉龐猶如充血,手背一貼, 燙的像發燒, 金斯嬌就又低下頭抄水洗了把臉。
等臉上溫度退下去一點, 臉擦乾淨,她靠牆拿出手機, 給崔恬回消息:還沒結束, 還有半小時?左右。
崔恬:你喝得多嗎, 要不要讓小莊下去接你。
金斯嬌:不用,我沒喝多少。
房間就?在樓上, 沒這個必要。
冷漠克製慣了, 即使喝醉酒金斯嬌也不會沒品地犯渾撒潑, 頂多打打電話騷擾下雪年,而如今雪年就?在身邊,連電話也不用打,她腦袋裡混混亂亂,忽然理不清自己該乾嘛。
這時?, 洗手間外傳來腳步聲。
金斯嬌還沒來得及直身, 剛收起手機,一扭頭,撞上雙沉靜溫柔的眼眸。
“醉了?”雪年問。
金斯嬌遲緩地愣了下, 直腰, “您怎麼出來了?”
“剛才桌上看你臉燒得厲害……”
說著?雪年過來,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難受嗎?不舒服的話我和導演說一聲,先?讓你回去。”
酒精作?祟, 金斯嬌被她觸碰心?情有些異樣,嘴裡說著?不難受,身體卻不安分的往前?靠,“不難受,但是……”
雪年一來,她的理智分崩離析,也不在乎這是在洗手間隨時?可能有人?進來,眼神?曖曖的,幾番斷斷續續地張口,吐出灼燙的字眼:“我……能和您……多待會兒嗎……”
一喝酒就?粘人?,雪年笑?著?接住她的腰,慣著?她把頭靠過來,在金斯嬌背後安撫地拍拍,“好啊,先?去電梯口等我。”
“嗯。”金斯嬌嘴裡應了聲,腳下卻動也不動,滿滿耍賴的架勢。
雪年唇邊笑?容愈發醒目。
少傾,她側低下頭,在金斯嬌耳邊若有若無地說了一句。
金斯嬌立即抬頭,眼神?糊塗,但隱隱發熱,“可以嗎?”
雪年心?滿意足地揉揉她的額發。
“去吧,我一會兒就?到。”
——
和桌上眾人?道彆,雪年順手把金斯嬌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上,一桌人?都醉著?,沒注意到她的動作?。
出門,雪年撥通蘇榭的電話,那邊很快接通:“喂,結束了?”
雪年走?在酒店長廊裡,“嗯,結束了,你在我房間?”
“不在,剛跟星星吃完飯呢。怎麼了,有事?”
“沒什麼事……”
長廊走?到儘頭,轉角就?是電梯口。
窗下的綠植旁邊放著?一張長椅,金斯嬌坐在長椅上,背抵著?牆,正半垂著?眼簾在看對麵的電梯屏不斷滾動的數字。
雪年把外套搭在胳膊上,邁步過去,邊走?邊對手機那端道:“我有點累了,回去直接休息,晚上彆來我房間。”
話落,她乾脆地掛了電話。
蘇榭:?
在窗邊吹了會兒風,金斯嬌看上去清醒多了,人?尚且有力?氣,沒跟一般醉鬼似的攤成一坨,神?情也清明。
雪年走?到麵前?,她循聲仰頭,先?是不怎麼淡定地叫了聲雪老師,嗓音沙沙,然後看見?雪年手上的外套,頓了下,撐著?椅麵站起來,“我來拿吧……”
雪年移開手,沒讓她接過去,“和崔恬說了嗎?”
金斯嬌鼻音稍重,輕輕點頭:“說了。”
電梯門開,看著?她百依百順的醉態,雪年無聲一笑?,道:“走?吧。”
誘拐小孩的壞事兒乾得太多,雪年已經沒多少負罪感。
電梯裡,數字上滾,通過梯壁的冷鏡麵能看見?後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