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2 / 2)

她心裡有許許多?多?疑惑,雪年說了,不確定?的?就親自去問她,但金斯嬌覺得?如果這?些問題拋出去雪年說不定?會生?氣,因為這?分明是她自己的?毛病,就算雪年答了她也還是會死?腦筋地曲解。

和一個連十個數都數不明白的?門外漢解釋微積分是在給自己找罪受,擰巴小白金斯嬌覺得?自己應該去讀幾本教人解讀感情的?書,最好?能教她怎麼以正確的?心態來表達情感。

一邊的?手機震了。

金斯嬌睜開眼。

是楊晚。

昨天金斯嬌往楊晚卡上轉賬,對方表示不需要,並且把賬戶上三年下來積攢的?餘額統統退還給了金斯嬌。

那是一筆不算小的?數字,楊晚一分都沒動過,“放在我這?兒不安全,叔嬸會惦記。”

金斯嬌回了句“知道?了”。

前?座的?崔恬聽見了動靜,“睡不著?”

“嗯,”金斯嬌直腰,把手機放到一邊,“木斯蛋糕那個賬號查到了嗎?”

“還沒,畢竟涉及個人隱私,查起來也不太方便。”

崔恬想了想,道?:“如果你不想被季禾木再?黏上,今晚見麵我可以和導演編劇提一提,季禾木是鴿了上一個本子臨時插過來的?,這?樣的?人就算進了組也有風險,把他踢出去費不了多?大?工夫。”

“踢了這?次還有下次,”金斯嬌平淡道?,“除非徹底把他弄垮。”

崔恬意識到什麼,放輕了聲音:“你和他有過節?”

金斯嬌沒想瞞著她,就把之前?《南巷》主創團隊直播前?後發生?過的?事說了一遍,那通後台錄音至今還在她手機裡存著。

崔恬聽完臉色鐵青,好?半天冷笑了一聲,語氣中?滿是譏諷:“演了幾年水劇就當自己是個腕兒了,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這?事兒雪年那邊知道?嗎?”

“不知道?。”錄音裡雖然出現了雪年的?名字,但金斯嬌不想這?件事打擾到她,一直沒提過。

崔恬意外:“你沒跟雪年說過?”

金斯嬌一默。

崔恬後知後覺,“我以為以你和雪年的?關係,這?種事早該……算了,”她笑了笑,“你的?私人感情我不會乾涉,你自己掂量就好?。”

三天拍攝下來,崔恬隱隱察覺到些什麼,新人上升期難得?助力,不論雪年和金斯嬌是什麼關係,目前?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季禾木這?個惹人嫌的?鼻涕精一日不解決隻會讓人如梗在喉。

崔恬眯起眼,眉一挑,忽然心生?一計。

當晚,落地北城,天色昏沉。

金斯嬌換了身?行頭,與崔恬小莊在六點提前?抵達約定?地點。

半小時後,《定?天道?》的?導演和製片、編劇抵達。

這?種場合少?不了要客套,金斯嬌開場喝了幾杯,沒多?久就被崔恬以喝醉為由?扶到一側緩歇,莊助理心領神會地接了熱水,陪在金斯嬌身?邊照顧,意思剩下的?時間就沒她什麼事了。

《定?天道?》是部投資改編的?大?IP,製片人話語權很高,導演和編劇在邊上也隻能喝酒做陪,崔恬在業內闖蕩多?年專業能力過硬,杯盞之間麵麵俱到,很快就和製片深聊到了這?次一起進組的?演員,話題自然而然地過渡到新確定?的?男三季禾木身?上。

季禾木要飾演的?男三和金斯嬌扮演的?小師妹沒有感情戲,但兩人師出同門,在劇中?互動也不少?,製片表示《南巷》今年熱播,如果他倆能在《定?天道?》裡二?搭,不失為一次觀眾喜聞樂見的?合作。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南巷》配角的?熱度還在,換了季禾木得?不償失。

崔恬老練一笑,端起製片的?杯子斟滿酒,款款道?:“能和季老師再?合作當然是我們的?榮幸,我擔心的?是季老師那邊太忙,前?段時間聽說他有一部現代劇打算進組,看來是我捕風捉影了。”

製片咳了聲,笑著道?:“演員嘛,拍戲總要有取舍的?,想往上走就不能隻看見眼前?一時的?風光。”

第46章 酒後失言

一時風光……

崔恬放下杯子:“您說得有道理, 圈子裡人來人往,一茬舊一茬新,從來不缺好苗子, 當?然?是努力肯上進的先出頭。”

混在娛樂圈, 就得修煉一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壓製人精的辦法?就是成為人精,崔恬幾?杯酒哄好製片, 道是金斯嬌在納星的一眾新藝人裡出類拔萃, 進組後還請導演和編劇多照顧。

編劇話少?, 不鹹不淡地“嗯”了聲,把酒喝了, 自顧自和導演聊劇本的事。

崔恬頓了頓, 勉強地朝導演笑了下, 導演看著過意?不去,主動碰杯道:“上回試鏡納星有幾個不錯的新人,是崔監新簽的?”

“導演您還記得。”崔恬重新露笑。

納星的藝人大多知名度不高?,但演技可?圈可?點,大多導演對這類演員都非常有好感, 屬於便宜好用?還不會折騰幺蛾子, 怎麼用?都放心?。

崔恬挑揀著公司裡幾?個稍微有些人氣的藝人聊了兩輪,最後微微一笑,道:“要?是以後有機會和導演您合作那就再好不過了。”

導演思索:“我這邊倒是還有個角色, 不過戲份不多, 隻有幾?場戲……”

崔恬眼睛頓時一亮,“什麼角色, 您說說?”

……

角落,金斯嬌揉了下眉心?, 莊助理注意?到她的動作,小聲問:“金老師,我給?您倒點熱水?”

“不用?。”喝了酒,金斯嬌的嗓音沙沙啞啞,語氣也和平時不太一樣了,“恬姐還在聊?”

莊助理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桌上,飛快地說:“嗯,您要?是不舒服就先睡會兒吧,完了我叫您。”

幾?杯酒而已,還沒到走?不動路的地步,金斯嬌是受崔恬的意?思特地躲到這兒來的,她那冰山一樣冷冰冰的性?子太容易得罪人,與其留在桌上搞壞氛圍,不如早早下場,免得影響崔恬發揮。

金斯嬌用?手背試了下臉頰上的溫度,很熱,酒勁要?上來了,莊助理從兜裡摸出兩粒糖果,道:“解酒的,恬姐讓我提前備上的,您吃兩粒,能緩點兒。”

“留給?恬姐吧。”

對麵桌上空著三個酒瓶,全是白的,崔恬臉色如常,手中的杯子還在不斷滿上,莊助理擔憂道:“恬姐今晚喝了不少?,回去該難受了。”

金斯嬌:“結束之後你先送恬姐回去,順便去藥店拿兩副胃藥,車上還有水嗎?”

莊助理忙不迭點頭:“有,一直備著呢。”

事實證明,金斯嬌很有先見之明。

晚上十點,會麵結束,製片導演和編劇相繼打車離開。

等車影消失在視野裡,親自在外送行的崔恬臉色猛地一變,踉踉蹌蹌地衝回大廳洗手間,衝進隔間後“啪”一聲甩上門,扶牆一通嘔吐。

莊助理從車上拿了水,緊跟著進洗手間,在門外乾著急:“恬姐,您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裡頭沒顧上回答,隻有不停的乾嘔聲。

吐了有三五分鐘,衝水聲響起,伴隨著一兩下咳嗽。

又緩了兩分鐘,隔門被從裡拉開。崔恬拉著門把手,一臉蒼白,虛弱地問:“金老師呢?”

莊助理趕忙過來扶她,“金老師醉了,在車上休息……您喝點水漱口,胃還好嗎?”

漱完口,靠門緩了會兒,崔恬走?到台邊打開水龍頭,“沒事,就是喝多了,撐的。”

她瞧著神智很清醒,結果莊助理眼睜睜看著她洗完手忘記擦乾,出了洗手間又折回來,隔間裡逛了一圈,自言自語道:“走?吧,回去,看看金老師怎麼樣了。”

“您慢點!”

莊助理寸步不離地跟著,生怕她腳下一軟栽下去。

車就停在會所外的室外停車場,出了一樓觀光廳右轉就是,莊助理離開之前先送金斯嬌上的車,門是她親手關的。

扶著崔恬走?到車邊,莊助理一愣。

車門是開著的。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探頭一看,果然?車內空空,座上沒人。

兩人當?場嚇得魂飛魄散,“金老師呢!”

崔恬一慌,多少?醉意?這下也清醒了,立刻掏手機要?打電話,號碼剛找出來,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低低的“喂”。

二人循聲回頭,隻見停車場邊緣的馬路牙子上蹲著個姑娘,瘦削背影,半坐半歪,一手握著水瓶,一手攥著手機,“雪老師,是我,嬌嬌。”

“……”崔恬和莊助理對視了一眼,各自大鬆了口氣。

老天?保佑,沒被人拐走?就好。

“恬姐,你先上車吧,”被嚇了一回,莊助理背後滿是冷汗,說話間沒忘了扶崔恬,“我去叫金老師。”

崔恬擺手:“沒事,我去看看她。”

她深吸了口氣,晃晃悠悠地朝馬路邊走?過去。

路燈底下,把人魂都嚇沒了的金斯嬌斜靠著電線杆,眼睛耷拉著,臉頰通紅,一副醉態。

手機裡傳來雪年疑惑的聲音:“金老師?”

“嗯,是我,”金斯嬌應聲,下巴在膝蓋上蹭了蹭,把手機貼緊耳朵,慢吞吞地問,“你怎麼不叫我嬌嬌了?”

那邊一靜。

聽不見聲音,金斯嬌把手機拿到眼前確認了一遍,埋頭兀自嘀咕:“打錯了?”

半天?,那頭出聲,是雪年在忍笑,“沒打錯,是我,雪年,你是不是喝酒了?”

金斯嬌搗頭,燈光下的影子的腦袋就跟著她一起上下晃動:“嗯!”

“和誰喝的,這是喝了多少?,醉成這樣?”

“製片和導演,還有編劇,恬姐……”

“工作應酬?經紀人和助理在你身邊嗎?”

“恬姐去吐了,莊助理在照顧她,我在車上。”迎麵吹來一股寒風,金斯嬌打了個寒顫,眼中短暫地清醒了一秒,隨後驚訝地低下頭,“我車呢?”

雪年語氣中的笑意?瞬時沒了,“你一個人在外麵?”

“金老師,”崔恬從後頭過來了,“你還好嗎,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金斯嬌扭頭,豎起食指,動作模糊地朝她比了個“噓”的手勢:“我在跟雪老師打電話。”

崔恬意?會,停下步伐,示意?她繼續。

電話那端問:“崔恬?”

金斯嬌回過頭,繼續蹲在寒風和暖光裡,抱著手機不撒手:“嗯,恬姐出來了。”

“你是不是還在外麵?北城現在零下,小心?感冒,回車上待著。”

金斯嬌不願意?:“回車上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醉了,“您”就變成了“你”,不講禮貌,也不講邏輯了。雪年失笑:“為什麼到車上就不能給?我打電話,車上沒信號?”

金斯嬌眼睫慢慢地垂下去:“因?為,不能給?你添麻煩,不能讓人知道我喜歡你……”?

後方?,崔恬一凜,她聽見了什麼?

大冬天?的深夜,附近環境空曠,一片寂靜,崔恬下意?識朝四周看去,沒有狗仔也沒有鏡頭,不會上熱搜。

那就好,那就好。

手機那頭死一樣的寂靜。

金斯嬌眨了下眼睛,視線往前,落在馬路中央的一粒石子兒上。

那是一粒很清秀的石子,長得很勻稱,大小也合適,孤零零地躺在路上,讓人忍不住想把它撿回來。

許久,雪年道:“這算是表白嗎?”

金斯嬌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粒石子上,沒聽清她說了什麼。

雪年:“金老師。”

“金老師?”

“嬌嬌?”

“喔?”金斯嬌回神,終於想起來自己還在打電話,“我剛才睡著了。”

“在外頭睡著?”雪年發出無奈的笑聲,“你明天?起床還能記得今天?晚上說了什麼嗎?”

金斯嬌仰頭,望著頭頂的路燈,喃喃道:“記不得了吧,要?是記得,我就不敢說了。”

這是她清醒時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話,或許就因?為埋得太深,醉後才會這麼迫切地想傾吐出來。

雪年心?頭軟得一塌糊塗,輕輕地說:“沒關係,我錄音了,等你什麼時候想記起來再放給?你聽。”

金斯嬌笑了下:“你真好。”

她倆輕聲細語地又說了會兒話,或溫柔或粘稠,字句細細碎碎地散在冬風裡,飛舞著飄遠。

金斯嬌聽見雪年說:“回去吧,早點睡,晚安。”

她就也回了句晚安,然?後聽話地掛斷電話,捧著手機在夜裡愣愣地坐著,整個人像是放空了。

崔恬出聲:“金老師?”

蹲坐太久,腿有點麻,金斯嬌晃了下,扶著電線杆站起來。

崔恬連忙過來扶她,“小心?!”

北城溫度太低,硬在冷風裡乾坐通話,金斯嬌雙手凍得冰涼,上車後莊助理連忙拆了兩個暖寶寶給?她捂著,又開了車內暖氣,緩了十多分鐘她的臉色才恢複了些。

車平穩地駛出停車場,莊助理在前頭道:“我先送您回去?”

後頭金斯嬌閉著眼睛休息,崔恬拿了張毛毯過來給?她披上,輕聲道:“今晚你留在金老師那兒,她要?是半夜醒了頭疼就泡點蜂蜜水,喝了會好受點。”

“好,”莊助理應聲,“金老師喝得也不多,怎麼會醉得這麼厲害?”

崔恬坐到一邊:“一看就知道不是經常喝酒的人,醉了和小孩兒似的,”她把落到金斯嬌手臂的毛毯往上拉了拉,麵露柔色,“原本也就是個孩子。”

送完崔恬,時間逼近十一點,扶著金斯嬌在樓下等電梯時莊助理接到一通陌生電話,一接聽,對麵道是雪年。

莊助理:“雪老師?”

“抱歉,深夜打擾,我找經紀人要?的你的聯係方?式,”雪年在電話裡問,“金老師在你身邊嗎?”

電梯到了,莊助理扶著金斯嬌進去,摁下樓層,“在,金老師喝多了,我正送她回去。”

雪年關切了幾?句,問及今晚應酬的情?況,確認金斯嬌沒事,溫聲道謝:“麻煩你了。”

莊助理覺得有些怪,這話聽起來怎麼自己才是那個外人?

“應該的,您客氣了。”

第47章 炮灰角色

開了燈, 偌大公寓冷冰冰的?,除了牆上掛著的大小海報,裡外都?沒多少活人氣息。

金斯嬌的臥室簡潔得像是酒店套房, 莊助理知道她生活習慣, 如果沒有工作?或者特?殊情?況, 金斯嬌一般會在晚上十二點睡下,早上七點起床, 起床後洗澡、有氧運動、早餐, 在莊助理開車來接之前她會把一切都收拾好, 床單被褥恢複到睡前的?樣子,客廳和?餐廳整理得乾淨如新。

這個自律得不像擁有鮮活生命力的?年輕人, 喝醉了也不會大吵大鬨, 自始至終隻?是?安靜地閉著眼睛, 好似熟睡。

沙發上的軟枕墊在背後,金斯嬌眉頭輕輕皺了下,眼睫動了動,似乎要醒。

“金老師?”

她的?雙眸卻還闔著。

莊助理打開牆邊的?立架燈,清和?的?暖光鋪過來?, 金斯嬌抬起胳膊, 拿手背擋住眼睛,莊助理連忙把燈關了,“金老師, 頭疼嗎?”

金斯嬌遮著眼, 從喉嚨裡溢出一聲“沒事”。

“我去給你泡點蜂蜜水……”

“不用了,”金斯嬌放下手, 靠著沙發緩緩睜開眼睛,上方的?吊燈在她眼裡有些陌生, 她還醉著,意識不太清晰,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啞聲問,“什麼時候了?”

莊助理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多。”

“恬姐呢?”

“已經送回去了。”

正對麵的?幕牆上掛著海報,金斯嬌定睛看了半秒,確認自己?在家,垂首抵住額頭:“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恬姐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金斯嬌眉心攏成了一座小山,說話聲調發沉,倦意濃厚:“沒關係,明天我想晚點起,你回去休息吧。”

莊助理還想再勸一下,金斯嬌撐起身,獨自往臥室走。

莊助理知道拗不過,親眼看著她進臥室關上房門,無可奈何地把掉落在地的?軟枕正撿起來?。

簡單收拾了一通,她又在客廳守了半小時,確認金斯嬌沒事才靜悄悄地離開。

翌日,宿醉後的?崔恬一覺睡到早上九點,醒來?給莊助理打電話了解情?況,得知她昨晚沒留在金斯嬌那兒,在電話裡大發脾氣,“你把一個醉得意識模糊的?人單獨留在家裡?”

莊助理一肚子委屈沒地兒說,金斯嬌的?個性誰能勸得動?

崔恬窩火說了她幾句,早餐都?沒顧上吃,起床換了衣服就?打車到公寓,急匆匆上樓,一邊打電話一邊摁門鈴,生怕金斯嬌有意外。

沒多久,門開了。

金斯嬌穿著睡衣,頭發濕潤,膚色濕紅,剛洗完澡的?樣子,手裡電話還在嗡嗡地響,“恬姐。”

崔恬緊繃著的?神經驟然一鬆,“醒了?昨晚沒事吧?”

“沒事,你怎麼過來?了?”

金斯嬌鬆手讓她進來?,崔恬順手帶上門,抬頭一看,公寓裡乾乾淨淨,看來?昨天回來?沒發酒瘋,心道自己?真是?大驚小怪,失笑地說:“你昨天醉得不輕,還讓小莊回去了,我怕沒人看著你出意外。”

島台上有杯喝到一半的?蜂蜜水,是?金斯嬌自己?衝的?,解酒用。

金斯嬌取了個嶄新的?杯子給崔恬也衝了一份,崔恬道謝謝,端杯環視了一圈四下,說:“以後不能喝酒就?不要勉強,我以為你說幾杯量是?喝幾杯沒事的?意思,原來?是?喝完幾杯就?倒。”

金斯嬌叮了兩塊吐司,說出心裡真實的?想法:“不能全讓你一個人喝。”

崔恬就?笑:“都?是?工作?,喝都?喝了,也不差那一杯兩杯。倒是?你,知道自己?醉了會說胡話嗎?”

金斯嬌一愣:“我說什麼了?”

“你不記得了?”

金斯嬌愣愣地看了眼杯子,試圖從蜂蜜水中找回一些昨晚的?記憶。

崔恬看著她的?表情?直想笑:“那你記得什麼?”

“莊姐開車把我送回來?,”金斯嬌緊蹙眉頭,要不是?崔恬在,她或許會朝自己?腦袋上拍幾下,“我讓她回去了。”

崔恬意味深長地瞅她:“那之前呢?”

之前……

“叮”一聲,吐司好了,金斯嬌思緒被打斷,低頭摁住眉心,崔恬見狀道:“算了,彆?想了,昨晚你給雪老師打了電話。”

金斯嬌一頓,飛快地抬眼:“我說什麼了?”

崔恬醞釀:“我也不清楚,不如你自己?去問問雪老師?”

話音落下,金斯嬌的?手機響了。

說曹操曹操到,雪年。

崔恬瞥了眼手機屏幕,不作?聲,啜著蜂蜜水慢悠悠地晃去客廳,金斯嬌擦擦手,忐忑地接通電話,“雪老師?”

雪年:“醒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清澈,應當早就?起了,金斯嬌聽?見她旁邊蘇榭的?聲音:“一會兒到機場先吃點東西,空腹乘機對胃不好。”

“嗯,醒了,您今天回北城?”

雪年語氣自然:“有個商務要談,要先去海城待兩天。”

也就?是?說暫時還不會回來?。

金斯嬌無意識地扯了下衣袖,說不好是?失望還是?輕鬆,隻?覺得無形的?壓力消失了,但並沒有切實地感到有多輕鬆。

“雪……”她微微開口?,嘴巴裡隻?蹦出一個字,沒勇氣再繼續下去。

那頭雪年似是?感應到她的?窘迫,輕笑著道:“是?不是?想問我昨晚的?事?”

金斯嬌耳朵被她的?笑聲震得發軟,“我是?不是?醉了給您打電話了?”

“是?啊,大晚上的?,十點多鐘,我都?要睡了。”

“那,我都?說什麼了?”

雪年沉思:“嗯……”

金斯嬌緊張地蜷縮起指尖。

雪年:“你說的?可多了,想聽?哪一句?”

金斯嬌被她逗得一個大喘氣,心窩好似被人用手狠狠地掏了一下,四肢都?想泄氣。

客廳,崔恬餘光撇了眼島台的?位置,清清嗓,低頭看自己?的?手機新聞。

“好了,不逗你了,”雪年柔聲道,“你沒說什麼,就?說自己?喝了酒,困了,要回去休息。”

“……真的??”

“你還想有彆?的??”

金斯嬌一嗆,支吾著說:“我是?怕自己?說了冒犯您的?話。”

雪年頓了頓,含笑道:“冒犯的?話沒有,撒嬌的?倒是?有幾句,我叫你金老師你可不樂意,問我怎麼不叫你嬌嬌了。”

金斯嬌的?臉蹭地燒起來?,手上一個沒拿穩,差點把手機摔下去。

雪年:“都?說酒後吐真言,原來?你一直想讓我叫你小名??”

“不是?小名?,”金斯嬌可憐巴巴地反駁,“是?粉絲這麼叫我。”

雪年語氣悠長地“噢”了聲。

那邊蘇榭還有工作?安排要交代,雪年詢問金斯嬌身體情?況,告訴她宿醉之後要注意哪些,金斯嬌一一應下。

等電話掛斷,崔恬捧著見底的?蜂蜜水過來?,道:“聊完了?”

金斯嬌抵著額頭,宿醉的?餘韻讓她看起來?沒多少精神,崔恬含蓄地跳過了有關雪年的?話題,“今天先休息吧,話劇院那邊打好招呼了?”

“嗯。”

確認進組日期後金斯嬌第一時間就?聯係了話劇院,陸老師表示理解,一切以工作?優先。

午後,金斯嬌在家曬太陽看劇本,崔恬問她明天有沒有時間,要帶她認識個人,是?同公司的?一位男藝人,年歲與金斯嬌相仿,去年簽的?納星,叫段流。

“陳導給的?那個角色戲份不多,段流雖然年紀比你大,但是?出道比你晚兩年,演過的?都?是?些小配角,畢竟一個公司的?,進組後你們倆可以互相照應些。”

金斯嬌想了想:“他要演的?是?哪個角色?”

崔恬很?滿意她的?反應,和?聰明人說話心情?暢快,“男三救下的?路人,幾場戲就?下線了。”

也就?是?說,段流要演的?,是?個圍繞季禾木的?炮灰。

“段流的?演技不差,但運氣不太好,”崔恬意有所指,“季禾木氣運向來?不錯,段流能和?他搭上戲,說不定是?個機會。”

翌日,幾人約在公司見麵。

段流的?經紀人和?即將出席年末頒獎典禮的?藝人出差去了,身邊隻?跟著一位生活助理。

和?金斯嬌一樣,段流今年二?十二?歲,身段相貌單拎出去都?不差,但出道兩年演的?都?是?些默默無聞的?小角色。

沉寂太久會損耗藝人的?精神氣,自我介紹的?時候段流不太敢抬聲,人是?坐著的?,背卻挺得筆直,站起來?和?金斯嬌握手時看上去十分緊張,“很?榮幸能和?嬌嬌姐合作?,我一定努力,不給您拖後腿。”

金斯嬌頷首:“客氣。”

崔恬示意他坐下:“都?是?納星的?,用不著這麼生分。”

她問:“劇本看了嗎?”

段流道:“昨天一接到通知我就?看了。”

崔恬點點頭,喝著咖啡,不經意地問:“看的?是?誰的?戲份?”

段流一愣,側目看了眼身邊的?助理,遲疑道:“林賢。”

林賢就?是?劇中段流要扮演的?那個路人炮灰,在第一個單元副本裡被男三救下,後麵又為主?角團犧牲,攏共大概六七集的?出場鏡頭,還是?主?角背景板,跟個推動劇情?的?遊戲npc似的?。

崔恬也沒說什麼,隻?問:“能演好嗎?”

“恬姐放心。”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崔恬笑了笑:“那就?好。”

金斯嬌翻看劇本沒接話,坐在段流身邊的?助理察覺到什麼,輕巧地問:“聽?說林賢這個角色是?恬姐在陳導那兒幫忙說的?情?,多虧您出麵段流才有這次機會。”

崔恬歎息:“納星的?藝人都?是?一家,有機會我當然要照顧自家人。”她停頓了下,“其實我原本相中的?是?男三的?角色,以段流外形和?氣質,拿下這個角色不算難。”

段流和?助理交換眼神,崔恬慢條斯理道:“可惜製片那邊定下了鳴英的?季禾木,季老師演技好、名?氣大,新人自然比不了。”

演技好名?氣大,那還巴巴地過來?討個男三號?誰信。

助理終於琢磨過味來?了,“恬姐的?意思是?……”

崔恬目光從段流身上掃過去,後者還有點懵,一副沒反應過來?的?表情?,心中不由歎氣,新人就?是?新人,還得磨煉。

她放下杯子,微微一笑,看著段流說:“沒什麼,加油吧,好不容易爭取到機會,彆?讓導演失望。”

第48章 我不單純

從會議室出來, 一路無話。

直到進入電梯,門關上,段流才開?口:“哥, 恬姐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助理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下, 低聲道:“你沒聽見恬姐說嗎, 她原本替你相中的是男三的角色。”

段流:“可那個角色不是已經被?季禾木……”

他?頓了下,驀然間明白?過來:“她是想讓我把季禾木擠下去?”

“這麼怎麼行?”段流心驚膽戰, 慌了, “您剛才也?聽到了, 季禾木是製片定下的,我要是搶他?的角色不?就等於得罪……”

“嘖!”助理嘶聲, “你小子長得挺機靈, 怎麼聽不?出好賴話?恬姐說了, 抓住機會?彆讓導演失望——那季禾木是製片定下的又不?是導演,他?要真有靠得住的背景還會?淪落演個男三號?隻要他?不?是帶資進組,片場不?還得看導演臉色嗎?”

段流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助理:“你是恬姐親自向導演推薦的人,無論如何導演都得多?照顧一些?。我聽說了, 這季禾木在圈裡的風評一般, 這次還是鴿了前一個組臨時塞進來的,導演看他?不?見得有多?順眼。”

他?輕聲說:“輪長相?演技,你哪點兒也?不?比他?差, 隻要在片場好好表現……咳, 說不?定季禾木得罪了什麼人,那角色一旦空出來, 輪也?能輪到你。”

話說到這份上,段流再不?懂也?懂了, 助理見他?麵?有愁色,知道他?是年輕放不?開?手腳,安慰道:“彆太?有壓力,就算男三沒機會?,林賢這個角色也?不?差,演得好照樣能吸粉。”

助理苦口婆心:“段流,你現在年紀還小,經?驗不?足,等以後見識多?了就會?知道,趁年輕多?表現自己不?是壞事,這次機會?對新人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其他?人想求都求不?來,你千萬要把握住。”

段流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揉了把臉,“謝謝哥,我知道了。”

助理滿意地點點頭,“恬姐既然說了納星都是一家人,你在片場就放機靈點兒,遇上不?懂的就找金老師,她應該也?會?照應你。”

金斯嬌……

段流回憶起會?議室裡那張精致清冷的麵?孔,剛壓下去的擔憂又湧出來了,“可金老師看上去……”

“嘶!”助理眉頭一皺,眼瞪起來,段流連忙改口:“金老師看上去年紀也?不?大,我和她都是新人,在劇組能說得上話嗎?”

“所?以我讓你平時少看些?動漫多?注意點兒圈裡的消息,”助理恨鐵不?成鋼,“新人的起點也?有不?一樣的,你知道金老師上部戲和誰合作,導演是誰嗎?”

段流遲疑:“《南巷》?那部劇雖然火,但隻是網劇……”

“金老師上部戲是孟沈孟導的電影!”助理壓低聲音,“她和影後雪年搭的戲,演的還是女主角!”

段流眼神驚愕,“雪年?”

眼看電梯要到了,助理抓緊時間,語速極快:“上次薑衍的劇在納星大廈公開?選角,小陸總和陸老師兩個人都到場了,點名要看金老師試鏡,你說她什麼背景?”

“小陸總和陸老師?”段流舌根發緊,“哪個陸老師?”

“當然是陸懷——”助理拍了下自己的嘴巴,“納星集團的陸老師,你說是誰?”

抵達一樓,電梯一晃,段流沒站穩,下意識抓住身邊的橫欄,心驚未定。

電梯門“叮”地打開?,助理給了他?一個眼色,“這下明白?了吧?”

會?議室。

崔恬攪著咖啡,歎氣道:“這個段流還是太?年輕,眼裡藏不?住事,腦子也?轉不?過來。”

她對麵?,金斯嬌靠著沙發,兩腿交疊,膝蓋上攤著劇本。

大廈外的陽光透過落地的玻璃窗洋洋灑灑地落進來,金斯嬌被?籠罩在溫暖的光芒中,連發絲都鍍上了光輝,眼神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與平靜。每讀完一行字,她的視線便會?下移,密長的睫羽跟著也?垂移一分,睫影淺動,陽光在她身上才有了切實的體現。

崔恬問:“你覺得呢,段流怎麼樣?能派上用場嗎?”

金斯嬌手中翻了一頁,回道:“能不?能派得上用場關鍵在於我們,和他?無關。”

崔恬意會?:“季禾木的黑料不?難挖,我已經?聯係了幾家媒體,就等著事情鬨大的那一天,讓他?再也?爬不?起來。”

金斯嬌頷首,崔恬不?知想到了什麼,好奇地問:“你和段流年紀差不?多?,剛出道時也?跟他?現在一樣單純嗎?”

她實在很好奇,金斯嬌這種性格到底是怎麼進娛樂圈的?要真是就憑一張臉混到了《南巷》走紅,又混到孟沈的女主角,那這天選之路走得也?太?讓人眼紅了。

金斯嬌抬眼,說:“我不?單純。”

崔恬:“……”

是,是不?單純。

都酒後打電話和人表白?了,可怕得很。

“你不?單純,那段流就是蠢了,”崔恬調侃,“新人都不?省心,心比天高,這個瞧不?上,那個又嫌太?低,白?送上門的便宜都不?要,還要怎麼才能扶上牆?”

金斯嬌現有的履曆還不?足以支撐她點評同行,但她也?並?不?認同崔恬的說法,於是嘴裡“嗯”了聲,破天荒地拿出來委婉態度,淡淡地反駁:“可能他?要再考慮一段時間。”

金斯嬌說的沒錯,當天午後,崔恬剛監督金斯嬌吃完午餐,就接到了段流親自打來的電話,電話裡這小子終於遲一步緩過神,千恩萬謝地感激崔恬給的機會?,表示自己一定好好表現,絕不?給納星丟人。

崔恬問他?對角色還有什麼疑惑沒,他?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您放心,我會?好好向季老師學習的。”

回來後,崔恬感慨:“這麼快就想明白?了,看來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笨。”

金斯嬌吃得有點撐,感覺身體都比平時沉了,坐在位置上自閉。

崔恬在對麵?拍下她的狼狽相?,又拍了張光盤圖,一起發給金斯嬌,道:“有段時間沒更新微博了吧?趁這幾天多?多?營業,等進組幾個月找不?到人,粉絲眼睛都得盼綠了。”

金斯嬌鮮少在微博發自己的自拍圖,突然來這麼一下粉絲受寵若驚,不?一會?兒就紛紛擠在評論區留言:

“起猛了,看見我女兒發自拍了,誰來掐我一下?”

“嬌嬌媽媽愛你!”

“天殺的人販子,我一點進來就知道這是我女兒,快把乖女還給我!”

……

粉金斯嬌的大多?是媽粉,偶爾有一兩個叫老婆的都被?快速排序的評論所?淹沒,金斯嬌翻了兩頁正要退出去,忽然看見一個高樓留言:“這好像不?是自拍吧?”

說這話的ID的頭像是雪年之前發的,和金斯嬌的殺青宴雙人合照。

金斯嬌鬼使神差地點進去,發現這一層樓裡不?隻它一個,還有十多?個相?同頭像的ID,留言都很奇怪:

“沒錯,是對麵?視角拍的。”

“我想到一個人……”

“我也?想到一個人……”

“都不?說是吧?那我也?不?說。”

金斯嬌正想弄清楚她們在打什麼啞謎,崔恬說:“Valentine那邊聯係了公司,計劃要把官宣日?期提前半個月,也?就是你進組的時候……”

金斯嬌便摒棄了腦海中那些?有的沒的,專心和崔恬聊工作。

晚間,金斯嬌在家看劇本,收到段流發來的好友申請,話還是那番話,很高興能合作、多?多?照顧等等,被?他?一打岔,金斯嬌忽然想起白?天微博底下沒看完的評論,她給自己熱了杯牛奶,切了小號登錄微博,摸到評論區去仔細“審判”。

那條留言還在,位置還挺高,樓中樓有幾十條,發言很讓人摸不?著頭腦,什麼“吃上熱乎的了”“服了你們cpf”“還好我也?是”,金斯嬌看半天也?沒看明白?她們到底嗑到什麼了,隻看見一個個口嗨得不?行。

直到樓中樓劃到底,最後一條留言顯示的時間在兩分鐘以前,對方連發了一排哭泣臉,最後才問:“真的是雪年拍的嗎?”

金斯嬌:“……”

她也?想。

金斯嬌後知後覺:她和雪年也?有cp粉了。

《三十天》的電影還沒播,智慧的網友已經?提前入股,吃上北極圈的糧了。

可惜事實是,這張動態和雪年沒有一毛錢關係,甚至她倆一個在北城一個在海城,今天連通電話都沒打。

商務拍攝節奏緊、任務重,金斯嬌本來不?想打攪雪年,猛地瞅著評論區這麼一說,她忽然就有點躁動,喝了口牛奶,指尖一點,戳進了某個cp粉的主頁。

頁麵?一跳,一段掛滿感歎號的肺腑發言一下子衝進視野:“不?懂年下魅力的有難了!什麼是年齡差?姐姐阿姨小媽!一百種姿勢一百種稱呼!年下就是最猛的春丨藥!”

金斯猛地一嗆:“咳!”

她燙手一樣把手機甩桌上,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扶桌一頓撕心裂肺的咳嗽。

什麼東西?!

金斯嬌懷疑自己眼花,點開?手機屏幕又看了一眼,一股滾燙的熱氣直往腦袋上衝。

這位生猛cp粉甚至還給這段博文配了兩張圖,截取的分彆是金斯嬌在《南巷》中的劇照,和年中《三十天》公開?的雪年那張經?典的路邊夾煙海報,圖片裡金斯嬌孤僻冷冽,雪年沉靜慵懶,兩人一左一右,一眼看過去就能讓人幻想出無數篇都市愛情故事。

但顯然,這位癖好非常的粉絲腦子裡幻想的不?是浪漫愛情,而是飆到能上高速的現代車文,金斯嬌這個還沒來得及經?曆過同人女洗禮的純潔小白?首當其衝,被?高速飛來的泥頭車撞得眼花繚亂,整整做了一個晚上的旖旎夢。

第49章 蒼蠅見血

雪年從海城回來還給金斯嬌帶了禮物, 一隻拚起來有半人高的樂高小狗,是品牌方贈送的伴手禮,據說?一共有超過一萬個顆粒, 能靜下心拚完一整隻, 收獲堪比修仙。

樂高進家的第一天, 金斯嬌樂得按捺不住,立刻拍了張照片更新了微博動態, 結果三天後照片什麼樣樂高還是什麼樣。

評論區有粉絲問拚得怎麼樣了, 金斯嬌裝作沒?看見, 結果雪年也來消息詢問進度,金斯嬌隻好實話告訴她自己最近都在看劇本, 沒?時間分心乾彆的。

“是《定天道》那部劇?”

“您聽說?過?”

“蘇榭提起過。”

得知金斯嬌要扮演的是和她本人性格截然相反的活潑小師妹, 雪年興致盎然, “你自己?選的角色?”

金斯嬌:“嗯,我想試試。”

少見她這麼篤定?地說?自己?要做什麼,雪年非常耐心地在電話裡聽她說?了一個多小時的人物理解。

聊完,掛了電話,蘇榭慢悠悠地挪到沙發?區, 道:“我什麼時候跟你提過金老師要拍《定?天道》了?”

雪年有條不紊地點?開電影頻道, 繼續之?前看到一半的電影,“可能是夢裡吧。”

蘇榭“哼”了聲,直嘀咕:“平時讓你發?個都微博不樂意, 自己?反倒背地裡搜金老師的小道消息。你小心哪天切錯號手滑點?了不該點?的東西, 工作室哭都來不及。”

雪年心不在焉地問:“比如?”

蘇榭一言難儘地瞪了她一眼:“你現在怎麼臉皮變得這麼厚了?”

虧得外頭?路人還一口一個“粉絲”“白月光”地叫著她,等他?們知道自己?心中那矜貴優雅高不可攀的雪影後在家連襪子都不穿光腳滿地踩, 和後輩說?話跟流氓似的張口就來,那畫麵得有多幻滅, 蘇榭簡直都不敢想。

操碎心的蘇大?經紀人重重地發?出一句歎氣:“求你,千萬彆崩了人設。”

雪年給了她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

一周後,《定?天道》的各部門工作人員陸續進組。金斯嬌飛南城那天正值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機場人頭?攢動?,許多粉絲在出口外蹲守接機,崔恬一看人數多得有些駭人,出機場後上?微博看了眼,原來《定?天道》這部劇的女主角餘淩就在二十分鐘後的航班上?。

“這麼巧,你們倆前後到……”崔恬翻著微博,眉一挑,“更巧了,季禾木也在下一趟航班上?。”

這邊車輛上?了高速,那邊航班已?經落地,餘淩和季禾木的機場接機照都上?了熱門。

餘淩是近幾年來娛樂圈炙手可熱的一線女星,廣大?網友茶餘飯後總是喜歡拿她和新晉的流量小花喬黎作比較,兩人中隻要有一方一出現在公共平台上?,雙方粉絲必定?打得不可開交。

在《定?天道》女主還沒?確認之?前就有小道消息稱,餘淩和喬黎雙方為這部必爆的大?IP劇私下鬨得很不愉快,“大?餅”最後落到餘淩手中,喬黎隻能為了麵子求其次,迅速接下薑導的懸疑網劇。

季禾木雖然和喬黎沒?多大?關係,但畢竟也是鳴英的主捧小生,一部《南巷》讓他?今年意外走?紅躋身流量之?列,粉絲戰鬥力不可小覷。他?在劇中飾演的溫柔男三和女主有一段感情線,喬黎沒?了,成了餘淩,原本盼著他?能和同公司頂流喬黎合作的小部分事業粉多有怨言,兩人航班一落地,營銷號風向一帶,不一會兒熱搜底下就吵起來一小簇針對女主餘淩的話題。

趕往劇組的路上?崔恬就靠著這些樂子打發?時間,金斯嬌近來漸漸進入到角色,為了找到小師妹的活潑狀態她有意識地讓自己?多說?話、多表達,便在車上?跟著崔恬有一句沒?一句地接話。

崔恬調侃:“你說?季禾木是不是故意的,他?一個男三號搶女主角的風頭?,這都不是一個賽道的,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金斯嬌就問:“吵到哪兒了?”

崔恬把手機遞過來:“季禾木粉絲罵餘淩營銷大?戶尬吹演技,餘淩粉絲罵季禾木臉醜人糊,專扒女藝人吸血。”

餘淩的演技其實不差,但受自己?本人長相局限,接的角色都偏苦情向,時間久了在觀眾眼裡演技便顯得模板化。”

“他?倆在劇中感情戲還不少呢,”崔恬缺德,“一會兒在劇組見了得多尷尬。”

令人意外的是,中午,抵達橫店,季禾木對餘淩的態度居然算得上?熱情,會議室裡工作人員來倒熱水,季禾木順手就拿了個紙杯過去,接滿後笑著送到餘淩跟前,道:“淩淩姐,以後多多關照。”

《定?天道》這部劇裡,女主一番,女二小師妹和男主平番,反派男二和男三的番位還得往後排,季禾木這一趟殷勤直接越過中間三個人,在一眾坐著的主演裡顯得尤為紮眼。

金斯嬌聽見身後有人捂嘴“撲哧”了一聲,低聲說?:“早就聽說?季禾木喜歡蹭熱度炒作,果然第一天就見識了。”

說?話的是兩個搬椅子的工作人員,算是劇組職工,季禾木離得遠沒?聽見,金斯嬌和男主卻都聽了個真真切切,男主臉上?出現了一絲明顯忍笑的表情,嘴角拚命往下壓,仿佛下一秒就要憋不住了。

“謝謝。”餘淩點?了下頭?,反應很冷淡。

季禾木放下盛著熱水的杯子,回去自己?的位置時他?的視線和金斯嬌不小心撞了下,眼中閃過一瞬的不自然,倉促地挪開視線走?了。

那段放出去能讓他?在熱搜上?懸屍三天的錄音還在金斯嬌手上?,他?不敢瞎擺臉色。

第一天的劇本圍讀花了四個小時,幾位主演的演技都不差,一口氣過完幾十場戲導演有些意猶未儘,散會後把餘淩和男主兩人留下來一起探討怎麼把感情戲演繹得更加動?人,季禾木和一眾人出去時臉色就差了許多。

崔恬說?他?這叫“蒼蠅見血”,見血就興奮,口器大?老遠就抻著,恨不得扒到男女主上?猛吸不下,遲早得給自己?作死。

金斯嬌含著咽喉片,難得笑了下。

崔恬問:“沒?事吧?嗓子受得了嗎?”

“沒?事。”

金斯嬌嗓音還有些沉,小師妹這角色話實在太多了,還是個師姐控,女主出於高冷的劍癡人設而不能表現的台詞全壓在金斯嬌身上?,剛才的四個小時裡她的嘴巴就沒?歇過。

接下來還有十幾天圍讀,莊助理提前給備好了各種潤嗓含片,就連給金斯嬌遞的飲料都是蜂蜜金銀花茶。

崔恬:“圍讀的時候導演看了你好幾次,你注意到了嗎?”

“嗯。”金斯嬌有印象,每當她有大?段台詞會議桌上?就會有幾縷的視線落到她身上?。

崔恬感慨中夾著驚豔的意思:“我怎麼不知道你的台詞功底這麼紮實?”

金斯嬌半遮半掩地說?:“之?前上?過台詞課。”

當然,還有雪年的指導。

拍完《南巷》後金斯嬌特地報了台詞課苦練了一整年,《三十天》電影拍攝期間隻要有空她就找個僻靜的地方對著空氣練呼吸,練發?聲、吐字,雪年也經常在片場教她怎麼更加合理地運用聲音。

《南巷》和《三十天》裡金斯嬌飾演的角色都比較寡言沉默,台詞少體?現不出什麼,到了《定?天道》,切換到話癆角色,她那一口流利、感情充沛的台詞,一開口立馬就和旁人不一樣了。

崔恬:“哪位大?師的課?回去我反饋給公司,請來公司安排學?員班。”

金斯嬌默默地想,雪大?師,就看你能不能請得動?。

她岔開話題:“段流大?概什麼時候進組?”

崔恬一下午都在和劇組協調藝人的住宿問題,忙得暈頭?轉向,被?一打岔真就忘了,“他?的戲份少,應該要到開機之?後才會進組。而且我問了,他?那邊還有兩個配角要跑,大?概要在組裡待上?二十天左右,等他?殺青了這邊正好開機。”

金斯嬌點?頭?道知道了。

劇組給跟組演員安排的住宿在橫店酒店,考慮到季禾木這小子蹭人上?位不知道會折騰出些什麼事來,崔恬和劇組溝通後以公司名義?自費給金斯嬌安排了彆的住所。

從進組到開機再到殺青大?概要四個月,這四個月內金斯嬌都住在橫店附近的一棟複式小公寓裡。

身為一介剛有些熱度的小演員,這麼做似乎有些太大?肆鋪張,畢竟主演那邊都沒?這樣的排場,對此崔恬付之?一笑,她表示納星最不缺的就是錢,有什麼需要金斯嬌儘管提,特殊情況她甚至能安排出一輛加長林肯。

當晚入住,崔恬在樓下空房間和北城那邊開會,金斯嬌洗完澡在樓上?臥室看妝造,莊助理拎著兩份打包的外帶回來,上?樓敲門,說?金斯嬌今天的營養餐攝入不足,崔恬囑咐她盯著金斯嬌把夜宵吃完。

“是南城這邊的地方特色點?心,您嘗嘗合不合口味。”

一盒桂花糕,三枚小籠包,金斯嬌坐在樓下桌邊細嚼慢咽,吃得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莊助理在邊上?看得著急,懷疑地問:“難吃成這樣?我買的時候特地問了店裡的人,都跟我說?好吃呢?”

那邊崔恬開完會出來,一看金斯嬌咬著糕點?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就知道她在吃飯這件事兒又鬨不情願了。

金斯嬌敬業刻苦還上?進,上?上?下下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吃飯這事兒跟小孩似的,按時按量得叫人盯著。

“馬上?打戲集訓,不多吃點?哪有力氣,”崔恬忽悠她,“身體?是工作的本錢,不長點?肉怎麼撐得了四個月。”

沒?長肉也已?經在《三十天》劇組裡熬過半年的金斯嬌沒?被?她忽悠成功,嘴裡的桂花糕剛咬下去半塊,眉頭?緊緊皺起,嘴一張就想吐出來。

崔恬立刻舉起手機威脅:“你再這樣我就打電話給雪年,告你不好好吃飯了。”

含著桂花糕的金斯嬌:“……”

第50章 鬨幺蛾子

金斯嬌懷疑崔恬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一抬眼,崔恬卻已經麵色如常地?把手機放下了,“吃完我跟你聊一下開會內容。”

《定天道》的進?組周期要四個月, 除夕得在劇組過, 公司那邊初步定下了明年開春後金斯嬌的工作方向, 考慮到殺青到劇集播出中間少說有大半年時間,崔恬想給金斯嬌安排一兩檔真人秀給金斯嬌維持曝光度。

夜宵收拾完, 莊助理把一樓的燈關了, 隻留下客廳一盞夜燈, 樓上樓下半明半暗,氛圍靜謐。

沙發邊, 崔恬把平板遞過去, 道:“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在綜藝裡拋頭露麵, 就挑了檔生活紀實類的,不?需要投入太多精力。當然,決定權在你,你考慮考慮。”

金斯嬌掃了一眼,節目名叫《六個人的森林》, 已經出過兩季, 第?三季正在籌備中。

莊助理歪頭:“六個人的森林?這節目我看過。”

她?給金斯嬌解釋:“這是?近兩年平台挺火的一檔生活類真人秀,主題是?逃離城市、回歸自然,每季會請六位常駐藝人到一些環境優美的偏遠鄉村體驗生活, 形式有點類似於紀錄片, 一季拍攝大概半個月左右。這節目剛出第?一季的時候熱度很低,但去年請到了餘淩一下就火了, 當時網友還給餘淩起了個外?號叫‘斧頭戰神’,說她?看起來?柔柔弱弱, 沒想到砍起柴來?猶如戰神下凡,方圓十米不?敢近人。”

“金老師,你喜歡安靜,這節目挺適合的,”莊助理分析道,“遠離城市,不?需要刻意在鏡頭底下表現?,碰上風景好的拍攝地?就跟旅遊似的。最重要的是?拍攝周期短,不?會影響其他的工作,特殊情況還可以請飛行嘉賓代?班,你覺得呢?”

崔恬道不?急,讓金斯嬌先緩幾天考慮。

性格原因,金斯嬌對綜藝節目一向興趣不?高,但崔恬給的建議不?無道理,藝人在空白?期維持曝光度是?件非常重要的事?,之前曹小絮還在身邊時就經常跟金斯嬌念叨,好本子?可遇不?可求,金斯嬌又不?像其他人那樣為了賺錢什?麼本子?都接,她?得為自己將來?的發展認真做選擇。

最重要的是?,如今抬頭就能?看見雪年,金斯嬌不?再那麼迫切地?渴望成就,雪年給了她?試錯的機會,她?可以不?用再把自己逼得那麼緊了。

三天後,下了集訓,金斯嬌給了崔恬肯定的回答。

崔恬很滿意:“我就知道你懂事?。”

崔恬立刻以納星的名義去聯係《六個人的森林》製作團隊,對方表示目前節目還在籌備計劃中,嘉賓團隊暫時還不?好安排,於是?崔恬一周飛了三趟北城,動用了裡裡外?外?的關係終於在《定天道》開機前把節目給談下來?了。

目睹全程的莊助理佩服得五體投地?:“不?愧是?恬姐。”

從?機場連夜趕回來?的崔恬累得連聽她?拍馬屁的力氣都沒了,倒在沙發上詢問集訓怎麼樣,莊助理道一切順利,金斯嬌在現?場表現?得很好,武指老師誇她?肯吃苦,進?步飛快。

崔恬看了眼樓上,點點頭,靠著沙發沉沉鬆氣:“那就好。”

莊助理:“這段時間辛苦您了,要我說您明天再過來?也行,趕紅眼航班多累啊?”

“哪有經紀人過得比藝人輕鬆的,”崔恬在她?肩上拍了拍,“更何況明天就要拍定妝照了,我得親自盯著,省得出什?麼意外?。”

崔恬擔心的是?餘淩的團隊那邊會搞小動作,畢竟金斯嬌作為女二號戲份幾乎要和女主持平了,這事?放在誰身上都不?痛快。

但沒想到的是?,第?二天餘淩那邊沒出事?,先折騰出幺蛾子?的反倒是?男主和季禾木。

清晨,剛定完服裝,莊助理帶著外?頭的消息過來?。

男主何之逸在化妝間發了火,把化妝師痛罵一通,撂挑子?不?乾了。

崔恬正核對圖片,聽此立刻扭頭看了金斯嬌一眼,反應十分詫異:“怎麼回事??”

坐著的金斯嬌順手把一頭黑發挽了個馬尾,她?的頭發已經過肩,平時集訓都得用發帶綁著。

挨她?不?到兩米的莊助理被?她?這動作迷得一愣,思緒飄了下才接上話:“說何之逸和助理核對妝造的時候發現?之前定好的一套造型被?讓給了季禾木,梳化部門和他的團隊提都沒提一下,早上何之逸一進?化妝間直接炸了,把化妝師劈頭蓋臉一頓罵,還帶了臟字,據說差點把劇本撕了。”

“撕劇本?這麼嚴重?”崔恬樂了,“然後呢?”

“劇組那邊已經在聯係何之逸的經紀人了,都快開機了他要撂挑子?,這不?是?給導演添堵嗎?”

崔恬就笑?:“這事?兒哪能?怪何之逸,正兒八經的大IP男主給男三號讓妝,傳出去得被?人笑?話死?,他不?發火才怪了。”

莊助理:“您的意思是?,他是?故意演的?”

“沒什?麼故不?故意,活人不?吃啞巴虧,季禾木都欺負到他臉上來?了,他要再不?反抗一下那成什?麼了?”

司機還在樓下等著,幾人聊天一半停下,先動身去酒店化妝間。

一早組裡來?通知說部門那邊人手暫時不?夠,請金斯嬌晚點再過去,所以今早她?們才出發得比平時晚了兩個小時,上了車,崔恬興致勃勃道:“難怪讓我們晚點過去,看來?是?早知道何之逸今天要鬨事?,怕被?人看見呢。”

莊助理瞠目:“那劇組這不?是?幫著季禾木欺負人嗎?”

“劇組裡亂七八糟的事?多了,這算什?麼,”崔恬笑?著說,“不?信你問金老師,有沒有比這更奇葩的?”

莊助理唰地?扭頭。

金斯嬌想了想,把上回她?在組裡受傷,被?不?知名人士搬到論壇上開黑貼的事?當故事?說了。

莊助理聽完義憤填膺地?問:“那背後的人抓到了嗎?”

金斯嬌點頭:“找到了,是?個臨時群演,開黑貼是?為了逼劇組拿錢封口。”

“這麼過分?”莊助理也要氣炸,“虧得他還是?個演員,這麼昧良心不?怕被?曝光?”

崔恬:“這種負麵新聞劇組一般是?不?會管的,都是?拿錢壓了完事?,否則越鬨越大對作品影響不?好,虧得就不?是?一點兩點了。”

莊助理一想也是?,看向金斯嬌的目光裡頓時就帶上點同情,“委屈金老師吃悶虧了。”

金斯嬌不?動聲色地?垂眼,心道吃虧的不?是?她?,而是?雪年。

當初黑帖一出雪年立刻就上了熱搜,一己之身吸引了大部分網友的火力,這件事?她?的工作室至今都沒正式出麵澄清過,一直都是?劇組官方在撥正風向。

想著,金斯嬌心情就有些悸動和悵然,腦海中浮現?出過去拍電影的種種。

集訓日常任務重,金斯嬌每天都是?一早出發,練得肩酸背痛,隻有在晚餐後才有空給雪年發兩句問候,一個月沒親眼見到雪年,她?想得晚上做夢都有點不?對勁了。

偶爾雪年也會問金斯嬌在組裡過得如何,幾次得到的答案都是?“還好”,之後她?就不?怎麼過問了,金斯嬌眼睛盼綠了也隻能?盼來?幾句“不?錯”“加油”“晚安”。

倒是?有一回雪年反思自己:“我這麼每晚和你閒聊是?不?是?打攪你工作了?”

金斯嬌忙想說不?打擾,結果那邊發來?一句:“等你殺青之後再說吧。”

金斯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進?入小師妹活潑外?向的狀態,金斯嬌在日常生活裡的情緒飽滿了不?少,和崔恬莊助理之間的話也多了,但是?應對雪年她?還是?常常局促無措。

她?像隻剛被?主人撿回去的流浪貓,既想要親近,又本能?地?敏感與不?安,一直半追半躲地?窩在安全區內朝人喵喵叫,嗓子?喊啞了卻又喊不?出新詞兒。

偶爾入戲,金斯嬌覺得自己是?小師妹,再看見鏡子?裡那個彆扭的自己就會感到異常的反感和煩躁。

金斯嬌,你在擔心彆扭什?麼呢?

雪年對你還不?夠好嗎,喜歡她?就這麼讓你糾結?

她?是?天下第?一蠢,分不?清究竟是?雪年太好還是?自己太差,隻知道盯著那層幻想出的透明屏障,不?肯放過自己。

莫名的自卑讓金斯嬌簡直想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看看裡頭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堵塞住了,才會讓喜歡某個人這麼簡單的事?變得如此艱難。

……

“金老師,金老師?”

金斯嬌一下子?睜開眼。

莊助理在她?麵前晃手示意:“我們到了,要下車了。”

金斯嬌眨了下眼,意識回籠,看向車窗外?。

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在了橫店酒店後門,她?在路上睡著了。

“是?昨晚沒睡好嗎?”莊助理擔憂地?問,“昨晚我們在樓下是?不?是?吵到您了?”

昨晚崔恬淩晨才回來?的,金斯嬌半夜的確醒了一回,也聽見她?們倆在樓下的交談。

“沒有,”金斯嬌搖頭,潛意識裡彎了下唇角,“集訓太累,閉著眼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莊助理看著她?一愣。

金斯嬌也一怔。

隔了一秒,金斯嬌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笑?了。

但笑?的不?是?她?,是?小師妹。

隻有小師妹才會隨時隨地?向彆人展露笑?靨。

莊助理被?嚇得不?輕:“沒事?吧?您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她?擔心金斯嬌彆是?被?做夢給魘著了,平白?無故怪嚇人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